正文 第十一章 美男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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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柳清澄覺得奇怪,使喚她的人變得越來越少了。她現在也就隻是每天需要複印一些資料,有時還得兼做文案的工作,訂飯、取飯,簡單收拾,以及給大家買水的活。
日子過得很快,也很充實。
柳清澄把水買回來,把水送到他們手邊,並準備問問他們下午想吃什麼,再過一會兒該訂午飯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傳來!柳清澄正遞給桑寄生的水“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林夕,先別動!快打120。”
前麵那句是對從架子上掉下來的林夕說的,後麵那句則是對柳清澄說的,桑寄生試探著摸了摸林夕的腿,並觀察著林夕的神色。
“很疼啊。”林夕對著正摸著自己的腿的桑寄生可憐兮兮的說到。
“應該是骨折了,沒多大事,你別亂動!”桑寄生鬆了口氣。
“都骨折了還叫沒啥大事!”林夕看著有些冷漠的桑寄生大聲嚷嚷道,情緒有些激動。
“別激動,萬一一會兒成了粉碎性骨折那就是大事了!”
“好歹是工傷吧!哼!”
桑寄生臉有些黑,看著躺在地下的人,瞬間有種懶得理他的衝動。
柳清澄和眾人一樣,從一開始的驚嚇到現在的輕鬆。不過柳清澄倒像是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麵對美女的千裏尋夫,梨花帶雨的挽留都是狠下心腸的一口決絕,而且都即將而立的人了身邊竟還沒有一個女人,難道他喜歡的不是女人,他是……”
柳清澄對同性戀沒有任何歧視,況且她現在看著在地上疼得慘兮兮的人對著一臉冷漠的人撒著嬌,倒覺得好笑,“他們似乎蠻配”的!
麵對地上的人的嚎叫桑寄生隻覺得“交友不慎啊!”不過這還不算什麼,如果他現在知道了他覺得有趣的姑娘已經自動給他配對,並且配的還是個男人時,他會不會和林夕絕交?!
三聖廟就在老街上,穿過老街的弄堂,便是前麵的正街,中心二院便在正街,所以醫護人員來得很快,很及時,托走了在地上“哀怨”的人。
林夕住院了,其餘的人繼續接著幹,隻是林夕平時總愛和大家開個玩笑、耍耍寶,讓本身緊張而嚴肅的工作中也充滿了娛樂,而現在氛圍冷了下來,柳清澄則又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伺候病人,這是桑寄生吩咐的,說是會給她加工錢,而她,不置可否。
吃完午飯,大夥還坐在廊子下歇氣。
柳清澄去醫院給林夕送了飯,看他又恢複了一臉的“慈祥”的微笑,柳清澄終於放下心來,隻聽他嚷嚷著“他那完美的大長腿現在變成了大象腿!”
柳清澄從醫院回來見著有賣涼粉的,就給眾人買了一份,反正錢是他們出。
柳清澄見桑寄生對著腳下幾塊零碎的木板皺緊了眉頭,感歎著:“這可是文物啊,現在是這個模樣,要是在不加以保護的話,估計它們也會漸漸被風化,發黴,或者直接變成燒飯用的柴火吧!”
桑寄生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對著那幾塊零碎的木塊也皺了眉頭,再看眼她手上拿著的碗,便自動接了過來。
“這是什麼做的?”桑寄生夾了塊放入嘴中,一股鮮嫩爽滑的感覺又有辣醬和醋的酸爽,冰冰涼涼的,味道不錯。
柳清澄見他似乎挺愛吃,便說到:“這也算是我們小鎮的特色,豌豆涼粉。”
“你會做嗎?”桑寄生問道。
“不會。”柳清澄的確不會,柳媽媽做過,但她從來沒想過要學這個。
“今早的酸辣土豆片很不錯。”桑寄生想著後天就差不多完工了,他也許再也吃不到眼前這姑娘做的飯了。
柳清澄發現這人似乎愛吃酸辣之類的,不愛吃甜,有點重口味,不過不愛吃香菜和菜花,這點倒和她一樣。
“那明早在做一盤?”
“好。”
柳清澄回過味兒來,她們現在的對話怎麼那麼像柳爸爸和柳媽媽的對話。
於是,柳清澄問道,這也是她一開始就有的疑惑:“桑先生,你們是政府的人?”
不怪柳清澄如此問,麵對這些文物,若是不小心弄壞了,那不就背了個破壞文物罪嗎?況且技術、資金、人員等等都不是私人能夠承擔得起的,除非他不簡單,他的家室不簡單。
“不是。”桑寄生聽著她這句桑先生有股說不出的感覺,不過一想也對,二人現在似乎就是雇傭關係。
桑寄生看出她的疑惑,也猶豫著要不要和她講自己的這些事。
“雖然不是政府的人,但也不會背破壞文物的罪的。”桑寄生說完停了下,又繼續說到:
“我們負責把這些需要修補的文物采集,如果我的技術可以修補的話,我就會盡力,其他的一般我會去找專家或別的人。然後經費的話,大多數是由政府報銷的,不過也得看政府買不買賬。”
柳清澄看他無所謂的笑著的樣子時,想著,掏錢的事誰會那麼痛快?估計很多時候他們也是吃力不討好吧!
“那你們的工資……”柳清澄不知道該怎麼組織這句話,估計他們連文物的經費都很難有別的途徑獲得,那工資又怎麼來?
“嗬嗬,放心好了,工資還是有的,中國這些年對這方麵也漸漸重視了起來,以前隻是我一個人,現在起碼有個六人組,加上你,就是七人組了!”桑寄生之前為著經費的事情的確頭疼過,不過現在的確好多了,隨著國家對文物,曆史的保護意識的加強,也出台了一些法律,所以他們隻要和政府溝通好,經費問題也都能解決掉,不過給他們的薪資,確實不高。
桑寄生吃完就開始幹活了,柳清澄坐在欄杆上此時有些犯懶,覺得困意慢慢地湧了上來。
太陽從天空正中漸漸滑下地平線,熱氣漸漸消了,隨著涼意的襲來,蚊子也蜂擁而至。
柳清澄迷迷糊糊中胡亂拍打著,過了一會兒,柳清澄覺得左手手臂上一陣癢痛傳來,她迷離迷糊的向左手臂拍去,可惜她反應太慢,狡猾的蚊子早溜了。
忽然,一股源源不斷的清涼的風傳來。
於是,她心中的那股煩躁被吹得煙消雲散了,又接著沉沉睡去。
桑寄生剛拚好了這塊黃公望題的牌匾,抬起頭來便看到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正和蚊子作戰著,看著她手臂上已經起了幾個大紅包,生平第一次覺得蚊子如此可惡。
於是他將電風扇調好對著她的位置,固定了下來。看她歪著脖子靠在柱子上,又在她後頸上墊了件自己的衣服。
桑寄生將拚好的兩塊牌匾,一個是黃公望題寫的,另一個卻還不大能辨認出來,隻看著材質大概是清朝康熙年間的,具體估計還得帶回京去讓師傅看看。
忙了一下午,桑寄生覺得有些口渴。他拿了瓶水回來,見她還在睡著。她的睡顏很安靜,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桑寄生走進了些,他看到她的睫毛很長,很密,鼻子小巧,嘴唇不是很薄的那種,此刻泛出紅潤的光澤。額前的劉海隨著風扇吹來的風被吹散開,露出了她好看又自然的眉毛。她皮膚很好,光潤細嫩,還微微透著紅暈,桑寄生猜想這會不會是因為她飲食清淡?這幾天他倒是看出來了,除了和自己一樣不愛吃香菜和菜花,其餘的都不太一樣,她吃不了太辣,太酸的東西。
桑寄生忽然想起自己原本也是吃香菜和菜花的,隻是很多年前一個小女孩兒給他說後,他便沒再吃過了。
桑寄生喝完水,又繼續工作了,將剩餘的工作做好。
柳清澄醒來時看到那個正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拿著放大鏡仔細看著地下的那些木塊,他穿的白色襯衫,後背已經漢濕了一大塊。他旁邊還放著一個本子,一支黑色的中性筆,這個柳清澄知道,是他用來記他所推測的那些年代或者有關這些文物的具體的信息的。
“哎呀!…忘記訂飯了!!……”柳清澄蹭的一下站起來,膝蓋猛地一陣疼痛傳來,扶著膝蓋柳清澄才注意到從自己頸後掉下來的衣服,她忙將它撿起,仔細將灰拍幹淨。看著他的後背,她瞅了眼還在對著自己吹的電風扇。一時,柳清澄覺得心裏很溫暖,同時卻又很不安。
“怎麼了?”桑寄生聽著身後的動靜忙轉過身來,正看到她彎著腰揉著膝蓋。
“我睡過了,忘記訂飯了。”柳清澄看著來人有些愧疚的說著。
“沒事,他們已經吃過了。”桑寄生後來看著她睡熟了,便沒在叫她,讓他們先去吃了。
“謝謝你。”柳清澄將外套遞給他,很真心的說到。
“你怎麼對我這麼好?你對誰都這麼好?你不怕林……”柳清澄不知道剛才腦子是怎麼了,還好刹住了車。
“我又不是中央空調,怎麼會對誰都這麼好。”桑寄生的確被她問住了,於是他隻好顧左右而言他了。
“你會扣我工錢嗎?”柳清澄笑著問道。
“反正你也沒吃晚飯,不如你今晚做晚飯時順帶在多做一份?就當抵消這次的曠工,怎麼樣?”桑寄生覺得有些事可能會習慣成自然,比如和她一起吃飯,吃著她做的飯。
“行,成交,不過我就這手藝,你將就點。”
“還行,湊合。”桑寄生笑著說到。
柳清澄沒接他的話,心想著這人說話真不中聽,人家剛剛是在謙虛好嗎?
桑寄生說他還有一會兒才能完工,先讓她去醫院,給林夕帶份骨頭湯去。
“哎呦,把人家扔在醫院大半天了,終於有人想起我了!”
柳清澄見他一邊喝著骨頭湯一邊不滿的嚷嚷著,柳清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慢悠悠說到:“湯是桑先生讓我特意帶來的。”
“算他有良心。”
柳清澄觀察著他的表情,她怎麼沒看到電視劇中“女主”對著“男主”的嬌羞之情呢。隻是見他一邊大口大口喝著湯,一邊玩著手機。
“你們隻修牌匾嗎?”柳清澄有些無聊,打了把消消樂,又沒過,索性就和他閑聊著。
“不是,寄生對牌匾這塊比較熟,但別的方麵,比如寺廟的佛像,鍾,鼓,以及佛卡等等寄生也會很關心,有時候,我總覺得寄生就是為這些古老的東西而生的。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奇怪?生活在一個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的人怎麼會對這些沉寂在一角的東西感興趣,並且不顧家裏人的反對,舍棄繁華……咳咳,差不多就這意思吧,總之,這人很奇怪,是不是?”
是啊,柳清澄腦海中忽然顯現出他工作時的樣子,認真,專一。還有那次,金裝佛像下的他,跪在蒲團上的他,正午陽光下那挺直的背影,那合十的雙手從頭頂慢慢下移至胸前,是多麼的虔誠啊!
“那你不也跟著他嗎?”柳清澄半開著玩笑回到。
“我一開始隻是好奇他在做些什麼而已,後來漸漸地也覺得我們做的這件事很有意義,讓塵封在一角的靜物再次展現它的光芒,讓世人知曉它,保護它,我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很有成就感。”
柳清澄看著林夕一邊玩著手機一便回著自己的話,覺得這人看著一副不務正業的樣子,但骨子裏卻是正直的。
“咦?開始崇拜哥了?”林夕忽然感覺到坐在凳子上的人盯著自己看,順眼看去,本來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卻很耐看,這個女孩子似乎和他見過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她,怎麼說呢,給人的感覺,很自然。難怪一向對女人沒多大興趣的人寄生會對她時不時的透露出關心,明明是要給人開工資的,卻又不忍心看著人家跑腿,讓他給大家打招呼,別一些零碎小事都找人家。
柳清澄沒理會他的自我崇拜情結,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柳清澄見他要下床,看他這樣子估計是要去衛生間。
“你可以嗎?”柳清澄問完也沒等他回複便自顧去扶著他往衛生間走去了。
“沒想到,看你挺瘦的,力氣倒還有一把。”林夕看著扶著自己的人纖瘦的體格,不吝嗇的誇獎著。
“你到是死沉死沉的。”
林夕:“……”
正在林夕暗罵著自己怎麼忘了,身邊這人就不是一般的女生時他看到寄生從門口進來了,隻是看著他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時忽然反應過來什麼,立馬鬆開了架著自己的柳清澄,自己扶著牆一步一步蹭到衛生間了。
“你來了。”
柳清澄正納悶扶著的人怎麼突然自己“蹭牆”走了時,看到門口的人忽然明白了,他可能誤會了林先生,而自己可能不小心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嗯。”桑寄生承認,他的確不喜歡看到她和別的男人那麼親昵。
“明天後天你不用來了,我會請一個護工。”
“哦。”柳清澄想著自己也是一番好心啊,難道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傷殘人士從自己眼前艱難的蹦躂過去?
桑寄生後來隻是簡單囑咐了些林夕什麼,便和柳清澄一起走了。
二人路過菜市場,柳清澄買了些菜,又問桑寄生愛吃肉嗎,她沒想到,一個信佛的人竟然愛吃肉!
於是,二人有了這麼一番對話。
“你信佛?”
“這你之前不就問過我嗎?”
“可是吃肉不是殺生嗎?”
“我信佛,佛便在我心中。況且我又不是要當和尚,我現在可放不下世間事,能做個清心寡欲的僧人。”
“是啊,紅塵之事嘛。”柳清澄笑著回到,想著自己剛剛還差點讓人家誤會了,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和他買菜,一會兒還要一起吃晚飯,林夕會不會吃醋?
桑寄生從後視鏡裏看著憋著笑的人,覺得納悶。
真不知道桑寄生現在如果知道柳清澄笑的是,一個僧人搞同性戀,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名狀。
路過一家超市的時候,桑寄生將車停了下來,柳清澄在外麵等著他,無聊的在車邊蹭著地麵。
“給你。”桑寄生從超市走了出來。
“花露水?”柳清澄看了眼手臂上的紅包包們,驚喜地說到。
“謝謝。”
隻是心裏暗想到,讓林先生知道了,他會不會把自己打死?
晚上,柳清澄做了土豆燉排骨,又炒了小青菜,蓮菜。當她去喊柳心怡下樓吃飯時,發現她還沒回來。柳清澄想著估計她是和朋友出去了,也沒多想,便下樓和桑寄生一起吃晚飯了。
柳清澄一般會在親近的人麵前很活潑,話也會多起來,漸漸地,柳清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吃飯的樣子,不疾不徐,心想著,他吃飯的樣子似乎很好看。
桑寄生在吃飯時一般很少會說話,看著桌對麵的人看著自己,心裏劃過一陣異樣。
作者閑話:
不吃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