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齊懶洋洋的靠在一張巨大的軟榻上，身邊匍匐著兩名腰肢柔軟，眼波柔媚的女子。周圍服侍著的小廝跟侍女一個個衣著華麗，表情輕鬆自在，仿佛正在玩一出好玩的遊戲。
    一個小廝跪在榻前，托著一盤冰鎮的水果，嘴裏說道，“原來這就是河南道上最有錢的蔣衡之啊，看他帽子上的寶珠，似乎還沒有赫連公子發髻上的那顆明亮圓潤呢！”
    蔣衡之哪敢說不是，站在廳堂裏拱手行禮，“赫連公子出身國公府，身上帶著的自然是頂頂好的。”
    赫連齊聽他說自己“出身國公府，自然用的是最好的”這句話，不但沒顯得高興，還立刻就黑下了臉，“聽你這麼說，我好像應該馬上就退婚才對啊。”
    蔣衡之一驚，差點跪到地上去，“這話是怎麼說的，在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赫連齊推開靠在身上的一名美姬，冷笑道：“怎麼，難道不是嗎？我堂堂一個國公府嫡子，居然要迎娶一個商戶的女兒，還是一個庶女。就算是做個妾室，是否也算貽笑大方啊？更何況……”長眸裏凶光閃過，“你這個據說傾國傾城的庶女蔣玉傾，不是其實是個男人嗎？”
    兩名美姬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後便用同情跟看戲的目光望著跪倒在地的蔣衡之。
    蔣衡之心神大震，臉色煞白。他伏倒在地，刹那間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沒想到赫連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知道的，他打算退婚嗎？……不不不，他如果要退婚，今天根本不會見我。蔣家和晉國公府地位懸殊，隻要來一個管事扔下婚書即可，何必還要坐在這裏與我虛與委蛇！
    所以說……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裏，蔣衡之不再猶豫，“二公子，您既然已經知道此事，想必也明白老夫並非有意欺瞞，實在是後院裏的女人擅自做主，將我好好一個兒子養成了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如今大錯已經釀成，隻能想法子補救。老夫還有一個女兒名喚蔣薇姍，年方十六，青春曼麗，活潑開朗。可以用她頂替小兒蔣玉傾嫁入國公府為妾室，決無二言。”
    浴風廳內一陣詭異的安靜。
    蔣衡之低著頭，額頭上滿是汗珠，等了很久，才聽見頭頂傳來赫連齊的聲音，“蔣薇姍？不還是個庶女嗎？”
    “雖然是庶出，卻是從小養在嫡母膝下，接受的也是正經大小姐的教育。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啊。”
    赫連齊摸了摸下巴，戲謔的道：“不如這樣，你把蔣薇姍跟蔣玉傾都嫁給我，這樣，也算是湊了個好字。你看如何啊？”
    蔣衡之聞言大驚失色，以為赫連齊還是懷疑自己沒有說實話，畢竟大雁朝雖然不禁南風，可從沒聽說有達官貴人正式迎娶一個男人為妾室的事情，“二公子說笑了，玉傾他確實是個男子，今日我還將他帶來，此刻就候在門口。不如請二公子當麵驗證。”
    赫連齊挑眉，將視線投向大開著的窗外。紗簾飛舞，燭火搖曳，隱隱綽綽，看不清站在那裏的人究竟是何形貌。他心裏不知為何輕輕一動，特別想看看那蔣玉傾是否是自己猜測的那個人，又覺得不太可能。那人雖然年紀相仿，身形消瘦柔軟，卻會一種攻擊性極強的拳法，打起來戰意淩然，充滿了雄性的氣息。
    那樣滿是棱角的一個人，怎麼會是從小穿著女子衣衫，坐在房中繡花的蔣玉傾呢？
    但……
    食指在幾案上輕扣，一下、兩下……
    “帶進來。”
    

    作者閑話：

    看，這家夥作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