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小偷仙兒,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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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
掃一眼天上的彎月,語調沒有起伏的道,“K城黑豹戰隊第三縱隊大隊長外號鞭腿王行走的荷爾蒙帥哥蔣。”
阿齊沉默的看著他。
蔣玉傾偏頭吐了吐舌頭,學他的樣子伸出一根手指勾住自己的麵紗……彈了一下,似乎對鬆緊度很滿意,點點頭道,“你可以叫我帥哥。”
“雖然我隻看見你的半張臉,但是我可以很肯定,你不適合這個帥字。”
蔣玉傾變臉,“你特麼找死。”
阿齊勾唇輕笑,漆黑如墨的雙眸在夜色裏熠熠發光,“你適合兩個字。”
“哪兩個字?”
“妖,孽。”
單手擋住蔣玉傾的出拳,阿齊笑著問道:“請問,你知道蔣家三小姐住在哪裏嗎?”
蔣玉傾一愣,“你找他幹嘛。”
“沒什麼……”阿齊笑得極為曖昧,“聽說她是個絕色美女,想一睹芳容而已。”
“哦,那你可就要失望了。”蔣玉傾一本正經的說,“我可以拿我上輩子、這輩子,加上下輩子的幸福發誓,那個蔣三小姐根!本!就不是‘一個美女’。”
阿齊十分意外,“難道外麵都是訛傳?”
“哎……,可能是蔣衡之太想做國公府的親家了吧。我倒是聽說那蔣二小姐長得還算可以,你要去看看嗎?”
阿齊定定的看他片刻,笑道,“也好。”
二人沿著屋頂穿過四個院落,一前一後的落在蔣二小姐薇姍的閨房前。房中隱隱約約還有人影走動,這麼晚了這位千金小姐居然還沒有入寢。
“看來蔣家門風有些獨特啊。”阿齊戲謔道。
蔣玉傾懶得理他,貼近窗戶聽裏頭在說些什麼。
蔣薇姍今年剛滿十六歲,原本是蔣衡之的側室毛氏所生,毛氏自小失去了雙親,由舅舅家撫養長大,跟著表姐李文雅就如小丫鬟一般。此人樣貌娟秀,膽子很小,生下了蔣薇姍之後主動送給李文雅撫養,自己仍像出嫁前一樣,每日來服侍表姐梳妝打扮,是蔣衡之眾多妾室裏最安分守己的一個。
因為這段故事,二小姐在蔣宅裏的地位也不低,除了男丁外,僅此於嫡長女蔣薇羅。她生性活潑開朗,未見其人先聞其笑,經常逗的大家開懷大笑。蔣玉傾被幽禁在曉月齋的時候,也常聽院子裏的下人們提起二小姐的逸事。什麼二小姐吃了一口的肉丸子被夫人養的狗搶走了啊,二小姐新繡的手帕引領了江棲城裏的潮流啊,二小姐又被哪家公子提親了啊等等。
蔣玉傾作為一個直男,早就對這位便宜小姐姐心生仰慕了。今夜這麼好的機會,他毫不遲疑的點破了窗戶紙,貼上了一隻眼睛。
隻見房間裏布置的大氣典雅,一隻香爐裏青煙冉冉升起。一個穿著體麵的丫鬟拿著團扇給坐著的蔣薇姍輕輕搖扇子,道:“小姐真是好計謀,連老爺跟夫人都被耍的團團轉,今後嫁到國公府裏,還愁不能一鳴衝天嗎?”
蔣薇姍略略側過頭,瞪了一眼自己的貼身丫鬟,“你放心的太早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事情成敗就在明日了,且看著吧……”
“奴婢愚昧。那赫連公子隻要不是個傻的,一定會接受咱們換親的建議。要不然,他堂堂國公府二公子,居然敲鑼打鼓的娶回來一個男人,豈不是成了個笑話。”
阿齊點了點蔣玉傾的肩膀,低聲問道:“娶了個男人?什麼意思。”
蔣玉傾瞥他一眼,沒有回答重新回頭,隻聽見那蔣薇姍輕舒長袖,端起茶杯,道,“話雖如此,還是需要再加一道保險。可惜我是女兒身,不能跟著父親母親一起去蓮城,否則,我真願意讓那赫連齊看一眼我的真容,好叫他知曉,娶了我蔣薇姍不是筆虧本生意。”
“靠,這丫鬟怎麼後背如此寬闊,站在那裏老是擋住我的視線。這樣我怎麼能看見小姐美不美!”蔣玉傾鬱悶不已,推開伏在自己身上的阿齊,換了個角度正要再在窗戶紙上鑽個洞,裏麵的熊背丫鬟說出一句嚇死人的話來。
“還好小姐當機立斷,弄死了大小姐。否則,這樣好的親事,斷斷輪不到我們頭上來。”
蔣玉傾心頭一震,立刻對裏麵那個或許花容月貌的二小姐產生了抗拒心理。他看了一眼阿齊,隻見他嘴角含笑,眼神並無波瀾,似乎在聽一件極其普通的閑話一般冷靜。心底不由得微微訝異。
“噓……,死丫頭,教了你多少回,此事不可再提起。今天是最後一次饒你,以後再讓我聽見你說……的事,我就叫人拔掉你的舌頭!”
“噗通”一聲,熊背丫鬟跪在地上小聲討饒,“小姐千萬別罰我,桂枝知道錯了。”
她這跪下的舉動,正好露出了坐在牡丹連枝圈椅裏的蔣薇姍。窗外的兩個人同時眯起眼睛,隻見那蔣薇姍果然好皮相,眼波如蜜,朱唇水潤小巧。蔣玉傾讚一聲道美女,加上濾鏡和光影加成的話,甜美風格網紅的寶座妥妥的。
“起來吧,記住我交代的。明天跟著蔣玉傾那個賤種去蓮城,一定要找機會把種痘粉撒在他洗臉用的水裏。讓他的臉長滿了水痘,最好就此爛掉!這樣的話,才能保證赫連公子不會被他的臉迷惑了,做出錯誤的決定。”
“小姐真是心思縝密,奴婢佩服!”
……
蔣玉傾站在開滿花的紫藤花架下,左右張望,確定沒人之後,回過頭衝他揮手,“我還有事,你走吧。”
阿齊道:“有何事,我可以幫你。”
這人怎麼這麼煩,你不走的話我怎麼回曉月齋呢?
-----蔣玉傾不滿的說,“巡夜的人就要過來了,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這裏我比你熟,你不在我才好施展身手。”
“施展身手偷錢嗎?”
“你別誣陷我。”蔣玉傾心虛的道,“我隻不過正好從庫房前走過,被你看見了而已。”
“哦,是嘛。那這些也不是你的了?”一疊銀票出現在阿齊的掌心。
蔣玉傾伸手一摸腰間,怒道,“你這個三隻手,快把錢還給我!”
阿齊左右躲閃,被他一個墊步上前,用一串左右勾拳逼到無路可走。他低笑著,將銀票以極快的速度塞進蔣玉傾的前襟,飛身蹲在高高揚起的屋簷一角,黑眸瀲灩。
“你不告訴我名字,我就叫你小偷仙了。小偷仙,下次再見!”
“……神經,病!”
……
第二日一早,蔣玉傾打扮停當,先到正堂拜見了蔣衡之和李氏。
蔣衡之從前覺得這個小三冰肌玉骨,貌美非常,打算在等她長大幾歲就讓嫁到國公府的大女兒給找一門顯赫的府邸嫁過去,再為蔣家多加一個助力。如今知道他是個男的,不但沒生出幾分多了個子嗣的開心,看見他那張酷似曇月,雌雄難辨的臉,胸中頓時不舒服起來。
“穿的這叫什麼樣子!”
蔣玉傾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從恢複男身,他就讓巧兒把那幾櫃子的女子服飾都給拿去賤價賣掉了,換了幾套素淨簡單的男子衣袍回來。原本這些該是做主母的李氏該想到的,可是李文雅剛死了唯一的親生女兒,親事又被他頂走,恨不得他自生自滅,哪裏想得起來這些瑣事。
他捋了捋淡青色的衣袖,道,“玉傾還沒出喪期,不好穿的太過豔麗。”
蔣衡之這才想起曇月被他打死剛過三月,他覺得蔣玉傾是在轉彎抹角的提醒他這件事,哼了一聲,“我是說你穿的這麼單薄飄逸,是要出去引人注意,惹麻煩不成?文雅。”
李氏聞弦而知雅意,揮揮手,一個大丫鬟遞來一頂兜帽。蔣玉傾拿在手裏看了看,不知這東西怎麼個套法,巧兒上來給他戴好了。
李氏看他把兜帽戴好,終於能不用看那張禍國傾城的臉兒,心情略好,“時間不早了,老爺,這邊走吧。”
一行人來到大門前,早有兩台軟轎備好。一台略大些,樣子華麗,後一台小巧些,掛著的門簾有些半新不舊。蔣玉傾顛顛自個兒的分量,直接進了後麵的小軟轎。隻見裏麵地方雖小,也有兩個靠墊,一張小桌。旁邊的小櫃子裏裝著些路上約莫要用的物什。蔣玉傾坐了進去,剛腹誹道明知道他是個男的,怎麼就沒有來匹馬呢,這坐著轎子來來去去,真沒勁。就聽大門裏頭一陣腳步忙亂,總管帶著一群下人連滾帶爬的來報告說,後院裏的庫房好像出了點事兒。
蔣衡之聞言大怒,第一句話就問少了多少值錢的東西,總管回答說沒少什麼東西,就是有個裝銀票的櫃子被人取走幾萬兩。
蔣衡之氣得跳腳,想了想叫李氏從車上下來,對她說:“那蓮城花魁大會始終是個男人的盛會,你這次就別去了,留下來查一查是誰這麼大膽,敢監守自盜!”門鎖未壞,就被拿走了銀票,這事怎麼都覺得是自己人犯案。
李氏心裏一慌,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那個小兒子蔣知宥。蔣知宥之前跟她說要為薈芳園的憐心贖身,跟她要一萬兩銀子,被李氏責罵了一通。聽說後來他還去找朋友到處借錢了,莫非……
她怕萬一自己的擔心成了事實,滿口答應下來,“老爺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的。一路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