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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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一處酒樓上,有幾個閑散之人坐在酒樓上嗑著瓜子,聊著索然無味的人生小事。
篤篤篤,一駕馬車由遠及近,樓上人聽到聲音,探出去半個身子,瞧見馬車上的掛著的一個‘曹’字燈籠,須臾收回了身子,半晌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向著身邊的人道:“你們聽說沒?”
“什麼?”幾人聽他言語,紛紛抬頭看他。
“聽說驛站那邊擺放的葉家屍體不見了!”那人壓低了聲音,似是怕被人聽見。
“我當是什麼呢!”其中一個不以為意道,“現在滿京城有誰不知這事情的?有甚好大驚小怪的!”
“那你可知,屍體消失的第二晚順天府尹曹安德家的女兒,半夜忽然說自己的脖子疼的厲害,像是被刀切了一樣?!”
“嘶……這倒是沒聽說!”接話的人想了想,忽然驚恐道,“莫不是……”話才說到一半,就聽樓下街道上一陣走馬長嘶聲。
幾個人立馬從窗子裏探出脖子,想要瞧個究竟。
隻見拉著曹安德馬像是驚到了,縱起身子,在街上長鳴一聲,然後瘋狂開始跑了起來。街道兩旁的人頓時炸開了鍋,本就擁擠的人群亂成粥,一時尖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大、大人!快……快救我家大人呐!”被嚇傻的家丁架不住馬從馬車上滾落下來,許是被嚇的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曹安德還在車上,此時才哭喊叫眾人幫忙。
可現下都是一群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有幾個能降的住受驚了的瘋馬。
就在眾人驚慌錯亂之時,突然一聲拔高的尖叫,將原本神經緊繃的人群更是拉的更緊,像是下一秒,就要繃斷了。
但人是個神奇的動物,就是再生死有關,好奇心都永遠是占上風。於是眾人慌亂之餘還不忘好奇地瞧了瞧尖叫聲來源,原來是位女子被馬撞到在地,身子朝邊上咕嚕嚕滾了好幾下,才堪堪被一個台子迫停了下來。
再說那瘋馬,見自己撞到了人,似乎又是被嚇了一跳,正在愣神之時。
忽然人群中有人影一閃,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有一人已經翻身上了馬背,勒住了韁繩,雙腿夾住馬腹,發出一聲籲籲聲。
那馬本來還在愣神,此一番受人夾住腹部,頭部被人勒緊,脖子不由自主向上揚起,後腿一蹬,兩條前蹄騰空,朝天發出嘶鳴之聲,幾個回合下來,蹄子終於落了下來,低著頭時不時發出‘嗤嗤’的聲音,來回不耐煩地踱了幾步,倒也安安分分地停了下來。
見馬已被馴服,馬背上的人才舒了一聲長氣,問向眾人道:“發生了何事?!”
眾人正是驚疑不定之時,忽然聽到一陣清朗之聲傳來,不約而同抬頭瞧了過去,見來人是位將軍模樣裝扮的男子。
“陳統領!”說話的正是從馬車裏爬出來的曹安德。
陳統領見曹安德狼狽的坐在馬車上,急忙翻身下馬,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曹安德跟前,小心詢問道:“曹大人……可有受傷?”
到底也是個見過場麵的人,到不似旁人那邊驚魂不定,口不能言。曹安德定了定神苦笑著朝陳統領擺擺手,頓了頓,吐出一口濁氣,蒼白著臉向陳統領解釋地道:“今日路過街上,不知道這馬因何緣故受了驚,才在街上瘋了似得到處亂撞起來!”說到此,抬眼瞧了一眼四周,見眾人紛紛退避馬車一丈開外,街道上一片狼藉,還有小孩啼哭聲不止,見此臉上神色不由又白了幾分,似是想到什麼,轉頭對陳統領道,“剛剛多謝陳大人出手相助,才使曹某免於受馬蹄之災。”說罷弓手作揖。
陳統領扶住曹安德的手,看了一眼四周,見眾人紛紛望著這邊,眸色轉了轉,低頭似是安慰曹安德道:“大人不必如此,維護這皇城安慰,是陳某之職。辛虧大人並未受傷,否則恐陳某也是難辭其咎。”嘴上這麼說著,可嘴角似有若無地掛著一絲笑意,隻是被他藏的很好,並不曾被人發現。
說句實在的,說不高興是假的,畢竟官場之上,最忌諱的就是‘人情’,可最難得的也是‘人情’,人情債最是難還,何況今日承的還不是小‘恩’,而是‘救命之恩’,而且是天朝正三品官員順天府尹的‘恩’。想他半輩好不容易摸爬滾打爬到了這統領之位,官位雖也不低,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巡街的,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不想往上爬?更何況……今日之舉不單單隻承了他曹安德這一個‘恩’……
陳統領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四周,見四周水泄不通的人潮,紛紛以崇拜之色看他……
民心,民之所向,亦趨勢之所向也!
陳統領透過人群看了一眼不遠處,忽見牆角影陰之側,站著一位老者。
那老人臉色看的不太清,見陳統領望過來,隻朝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朝著陰影深處走了進去,直至消失不見。
“對了!”陳統領收回目光,似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向眾人:“我來之前,見一女子被受驚之馬相撞,可有人見到了那女子?”
聽到陳統領詢問,眾人一拍手才想起被馬撞到的女子,當即慌忙四下尋找那女子,而後幾人在一處破木台那邊找到了那女子。
於是叫喊著人過去,眾人聞聲,擠著人潮朝那方向跑了過去,來時見那女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幾個好事者上前,將女子翻過來一瞧。見其容貌姣好,膚如凝脂,細腰不堪一握,便這一眼就知道是個清麗佳人,隻是此時她雙目緊閉,似是昏死了過去。
此人不是葉婧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