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殃麵無表情地揭開了蓋布。
    雀羽：“！”
    兩隻做工精致的人偶呈現眼前。左邊那件：圓圓的臉，黑黑的眼。素色衣衫，墨發垂肩。右邊那件：彎彎的眼，粼粼的發。黃裳裹身，手執筆管。
    季殃眼中閃過訝色，目光分毫未偏落在右邊那隻偶人身上。
    無隳愣愣盯了籃子半晌：“這，難不成做的是我和二師兄？”
    雀羽一揚手：“一目了然，不是嗎？”
    季殃兩掌托起代表無隳的布偶：“師姐的繡活又精進了。”
    “真小的師兄……”無隳手伸向另一隻娃娃的腋下，將他舉到近處細細欣賞。
    兩人專注瞅瞧偶人的模樣取悅了雀羽：“本來想再賣賣關子，誰成想小殃那麼快就掀了布。不過嘛，看你們一副興致濃厚的模樣，我就不計較了。”
    無隳捉住小偶的肩臂，擺出打拳練功的架勢，那偶人如同季殃般無甚表情，逗得無隳“咯咯”笑出聲來。
    季殃柔和了表情，出神望著師弟的笑顏：“師弟……”
    疑惑地歪了歪頭，雀羽道：“我以為你們會對自己的布偶更感興趣……？”
    無隳脫口道：“看我自己的偶人有什麼意思？二師兄的這個好看。”
    二師兄好看，師兄好看，好看，看……
    餘音繞梁。
    但覺心頭一熱，季殃忽而把兩隻小偶貼在一處，那樣子像是擁抱，又仿佛親吻。
    另兩人俱是一怔。
    雀羽清了清嗓子：“咳，師弟們這麼喜歡，不枉我下的功夫。兩個娃娃都送給你們吧，小小禮物，莫嫌寒酸。”
    季殃道：“師姐的心意怎麼會寒酸？我很喜歡。”
    胸口的跳動較平時快了許多，無隳盡管有些不明緣由，但未過多在意：“謝謝師姐，這麼特別的禮物，我和師兄會珍惜對待的。”
    整理了書本筆墨，回竹居放妥善了布偶，雀羽在飲露齋閑呆了大半個白晝，思忖天色將晚，順勢提出告辭：“我該回去了，雖然想多留一會兒，可回來的第二天就不陪娘用晚飯，不像話呢。”
    無隳、季殃送她走到院門口。
    無隳道：“師姐多陪陪師父，師伯經年閉關，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和師兄看得出，師父實際上很高興。”
    孩子氣地嘟了嘟嘴，雀羽氣哼哼開口：“我今天想和娘在一處的，可她居然說我聒噪，把我轟出來了，恁的沒趣。小祇和他師父學煉丹，給了我材料，頭也不回地就進了丹房……這不，要不是你們兩個收留我，我都沒去處了。”
    季殃了然道：“師父便是那樣的性子，做起事來不耐外物。”
    雀羽一歎：“要是爹沒受傷，不用閉關就好了，爹對付娘最有一套，娘是百煉鋼，爹是繞指柔。哎，我原以為在外麵多待些年頭，回來了爹自然就好了，沒想到這傷這麼麻煩……”
    她麵有落寞，無隳不由出言安撫：“師姐別灰心，師伯的傷情特殊，花費的時日較長，隻要耐心等待，總有一天會徹底痊愈。到那時，你們仍有數不盡的歲月團圓相聚。”
    雀羽輕輕點頭：“嗯，我知道的。”
    

    作者閑話：

    謝送枝！現在投枝都流行做好事不留名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