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一塊燒餅狼吞虎咽，吃完了，又伸手去抓第二、第三塊，末了，滿意的揩過嘴邊的油光。
    “看吧，沒給毒死。”
    其他的孩子見他吃了沒事，都不怯了，紛紛撲向剩下的紙包。
    燒餅被吃得幹幹淨淨，有個別意猶未盡的拿過被拆開的紙張，舔舐上麵殘留的渣滓。
    “誒，你們看看，這裏有字。”
    一個孩子舉起包過燒餅的黃紙，指著上麵的墨字。
    第一個吃燒餅的男孩湊過來：“哪裏？給我瞧瞧。”
    “寫的什麼？”
    男孩大咧咧一笑：“不知道，我又不認字。”
    “不認字你還瞎看。”
    “沒人規定不認字就不能看呐，哎哎，在場的，有識字的不？”
    大夥紛紛搖頭，唯獨與其他孩子坐的稍遠的一個男孩弱弱開口：“我……我認識。”
    他叫嚴維，是村裏教書先生的兒子，因生性柔弱，素日裏常被其他孩童欺負。
    “書呆子，這下你可派上用場了，快快，幫我們看看。”
    “哦……”
    男孩看他慢吞吞的，急脾氣一上來，把紙硬塞了進他懷裏。
    “啊，疼，李二，你碰到我的傷口了。”
    那名叫李二的男孩咕噥道：“還不是你慢騰騰的，讓人著急。”
    嚴維把紙抻展，一眼就看到了紙上的字跡，隻有八個字：佯裝饑餓，吃掉紙包。
    “寫著‘佯裝饑餓，吃掉紙包’。”
    有人問他：“什麼意思，讓我們吃紙？”
    李二摸了摸腦門：“羊裝，是讓我們扮成羊？”
    “噗——”
    幾人中唯一的女孩噴笑出聲：“你笨死了，這個詞才不是那樣。”
    李二不服氣了：“你知道的話，解釋來聽聽。”
    女孩對了對手指：“我，我哪知道，反正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切。”
    牢內的氛圍不覺活泛了些許。
    嚴維道：“佯裝饑餓，是讓我們假裝沒吃過東西，讓我們吃掉紙包，就是……吃掉紙包的意思。”
    “奇怪，剛才那個人為什麼要我們這麼做，這地方果然都是怪人。”
    嚴維低頭沉思半晌。
    “我想應該不是，他先給我們送吃的，又留字讓我們裝作沒有吃過……”
    李二補充道：“下一步是吃紙。”
    “恩，他很可能是自發地給我們送食物，中間其他的壞人是不知道的，那八個字是要我們消滅證據，這樣，說不定他以後還會送吃的過來。”
    “哎呀嗬，書呆就是書呆，能趕得上書裏的捕快了。”李二沒輕沒重的一圈嚴維的脖子。
    嚴維被他勒的齜牙咧嘴：“我就是，就是說說，要怎麼做，還看你們。”
    “那還等什麼，吃啊！”
    李二二話不說咬掉了黃紙的一角。
    “別說，第一次吃紙，味道還不算太壞。”
    李二一揚眉，對著剩下的幾個孩子道：“還看什麼，過來吃，不然一會兒那幾個壞脾氣的回來就等著完蛋。”
    一聞言，再顧不上其他，合力把紙全部吃光，孩子們又細心的檢查了散落的餅屑，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