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今夕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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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生走後不久,蕭瑾月拿起剛剛沒注意到的信,他還在思考著自己要怎麼做,卻不知覺的捏皺了信封的一角。
閉眼,深呼吸,再睜眼,他堅定的拿著信就往床上坐去。‘信,任務,還有哲生’這一切對他來說是那麼的熟悉。要知道剛剛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就同他曾經經曆過的一樣。因此他不想像當年那樣抱著平時接任務的日常心態坐在椅子上用著信封刀開啟,而是轉向一旁的床。他想試著改變一些經曆過的事情,例如像現在坐在床上靠著牆,略帶粗暴的將信的一邊撕開。他的內心既希望這一切都隻是夢,一切都在等待他去觸動某個點,彼時這裏的一切便能回歸正常,但同時他也渴望著這或許是真的,他回到了過去。
無論內心是如何掙紮,信依舊被他從信封裏麵拿出來。蕭瑾月歎了口氣,他還是希望著信裏麵的內容有所不同,他想找到有什麼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然而信的內容沒有因為他的刻意變動而改變,裏麵內容依舊是討伐他主人的會議時間和地點,而且信息內容完全和曾經的那封信對上了。也就是說時間很有可能回溯到了當初,回到了他曾經經曆過的千年前。
“這不可能!”在反複幾次確認自己沒有看漏半點內容後,他把信連同信封一同揉成了團,緊緊握在掌心壓實卻遲遲沒有扔掉。他身體不正常的抖動著,發出呼呼的奇怪笑聲,似笑非笑的嘴印在他的臉上很是怪異。他的嘴角一會上揚一會平壓著,嘴唇像不受控製般張合著,微微喘著氣,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中邪了般。蕭瑾月雖然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可他卻也清楚,他雖說著不信,也想著不信,但卻無法按耐內心的激動,這裏一切發生的無論是真是假,按這個時間軸,很快他便能見到那個人,那個一直以來心心念念想要見的人,他的主人。
他確實不相信重生,而且他那強大仿佛無所不知的主人也和他說過,就算是吸血鬼有強大的再生能力,也無法做到重生。當然這重生不是指在原有的時間基礎下複活,而是指穿越時間回到過去。他想如果真的是重生,就意味著他曾經經曆過得一切還要再經曆一次,這也意味著主人的死還要再來一次。他痛苦矛盾著,在他主人死後的幾百年間,他唯一的願望便是能再見他主人一次,哪怕隻能是在夢裏。所以如今的狀況告訴他,他還能再見到他的主人,甚至還能看到到主人活著的樣子。但同時他很清楚這些都隻是暫時,如果曆史不改變,他的主人還會死亡,而他最後還是要一個人麵對現實。大概也就是這一瞬間他突然不希望見到自己的主人,他寧可不再相見也不願再看見他的主人再死一次。
“你還真是可怕呢,可怕的讓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在經過哲生,還有信件的出現後,蕭瑾月現在多少能猜出個所以然,他原本還想著自己是怎麼出現在公會的地方,還想著明明已經過了千年就算公會確實還在,但多少肯定變了樣子,怎麼可能還和記憶中的一樣。他雖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但可以肯定的是這裏已經和獵人公會或是會長沒有多大關係,這裏應該像類似於幻境的東西,將他的記憶抽取然後和現實混合,不然無法解釋為何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他腦海裏的記憶。而他出現在這裏隻有一個理由,單純出於那個孩子想要報複自己的理由,讓他再一次麵臨既已發生的事實,墜入那無法彌補的絕望深淵。
他想起自己沉睡前,明明隻是一隻底層吸血鬼,卻也活過了千年,隻是他這千年時光有著一半都是沒有靈魂行屍走肉般的過著。他就像拋棄了個人感情般接下那個孩子給他的所有任務,並盡可能完美的去完成。雖然他有想在此期間被仇家殺害,但也在想與其讓別人取自己性命,還不如說讓那個孩子來取。
蕭瑾月自認為在他主人死後日子,活著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他給自己的評價無非就是麻木的活著,也許或多或少也有著那個孩子還需要他的血的緣故。但無論他怎麼想,在外人看來,他的一生卻是讓人羨慕的很。
雖說他小時候因為家中變故,家人盡數被吸血鬼所殺,但卻機緣巧合的被隱退的獵人收養並長大成人。也許因為家人原本就是獵人,長大後的他同樣有著出色的戰鬥能力,也成為一名獵人,一名優秀且被吸血鬼所忌憚的前線獵人。而在吸血鬼世界裏的他,從原本處在最低級別的吸血鬼中,再到後來不僅活過了千年,還擁有了比貴族層還要強大的能力,論樣貌身形也還如同當初變成吸血鬼的那般不見衰老,當然最後不得不提的就是南宮家的當家人力排眾議說一定要把他安放在祖輩純血的安睡之地。雖說他劈荊斬棘地把這個當家人推上了吸血鬼之王的位置,這份功勞若說安放在一層的是綽綽有餘,但卻不足以安放在這於南宮一族來說極其神聖的地方。奈何當初這個當家人在他父親死的時候,並沒有把他收為自己族人而且直接把他推舉成自己的監護人。
總之結果就是讓他睡在他主人的棺木內並安置在原本隻存放南宮家純血吸血鬼的地方,可以說這是相當的厚待。至於非議,畢竟這是南宮家內部的秘密,外人隻是會覺得蕭瑾月沉睡的甚是風光。
不過也有人說,若是蕭瑾月自己也認為過得精彩那就不會選擇沉睡了,明明隻需跟著這當家的,哪怕是隻不正統的吸血鬼,也能在這吸血鬼的世界裏叱吒風雲,而正當他可以平步青雲時卻不爭不搶的選擇了沉睡,仿佛這片河山和他沒什麼關係一樣。也因為如此,外界傳出來不少奇怪的謠言,畢竟大家都喜歡傾向自己認為的劇情。隨著離奇的劇本發酵到大家不再覺得稀奇後,就沒有多少人再提及,畢竟不是每隻吸血鬼都閑的隻有吸血這件事可做。
“對了。”蕭瑾月突然想到了什麼,下一秒便被不經大腦就把手塞進嘴裏的自己給蠢哭了。要是嘴裏還有那顆珠子的話,那剛剛和哲生說話的時候就該發現了。隻是當他知道了這裏的一切是那個孩子為了報複自己而出現的時候,他不再像剛剛那樣警惕四周,倒像是認命了一般,隻是認命之中帶有一絲寬慰,至少那個孩子還記得報複他。
蕭瑾月不由自主的想起沉睡的時候,那個孩子遞過來的那顆珠子,他在想那顆珠子應該就是契機。雖然人類有說為了不讓吸血鬼複活而在嘴裏塞東西,但對於吸血鬼來說若是真的複活,無論嘴裏塞什麼也都照樣複活。所以當那個孩子把珠子遞給他的時候雖然疑惑,但也因為他本就覺得自己虧欠了那個孩子,所以也沒多想的就滿足了這個要求,如今想來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