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人都是半夜抬進門的。”
    “這不明擺著從良妓嗎。”
    接下來的話，周相之沒在聽，回到大廳裏見他們收拾的七七八八的，他也拿起收拾好的包袱掛身上，牛溫玉對著那一堆的行李皺著小臉，很不開心。
    周相之翹著嘴角，揉了揉他翹著呆毛的小腦門“能去找哥哥了，怎麼還不開心了。”
    “是去找哥哥？怎麼阿爹和阿娘沒跟我說啊。”牛溫玉其實能猜到點苗頭，就是不敢確定。
    雖然他知道兩個哥哥對他很好，但真沒見過這倆人，一聲不響的就收拾行李就要去找兩個哥哥，他心裏有點惶恐不安。
    “放心吧，你找到哥哥給我來個信，報個平安啊。發了財可別忘了小道我啊。”周相之嬉笑這說道，“溫玉，溫玉，可真是個好名字，放心吧，你會平平安安的。”說罷，出了大門慢悠悠的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牛溫玉聽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心裏更加慌，總覺得他們不應該在今天走。可看見爹娘收拾的東西，和他們臉上的笑意，牛溫玉是怎麼都說不出明天或是後天走的話，雖然他們平時不說，但牛溫玉能看的出來，阿爹阿娘也很想念兩個哥哥。
    “溫玉啊，去一趟學堂跟先生說，你要出國念書了。”牛二爹抽了口旱煙，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可記住了，快去快回，別去找知福，我們還得坐火車走一段路，可別誤了時辰，記住了？”
    牛溫玉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要走的那麼急。
    因為怕誤了時間，趕不上火車，牛溫玉是一路小跑到學堂。到大門前不見先生曬書，門上還上了把鎖，先生怕是出遠門了，牛溫玉正著急上哪裏找人，就聽見拐角處有人喊他。
    一轉頭，就見先生提著箱子拄著拐杖從後巷走出來，“溫玉啊，你不在家跑學堂來幹什麼。”
    牛溫玉連忙上前將箱子接在手裏，先生是他們鎮上少有學問的人，就是年老了總想著培養一兩個有出息的孩子，報效國家。可奈何，現在亂世，窮都窮死，牛家鎮裏手頭但凡有點富餘的早早就離開這個山溝溝了，想要真正走出去，談何容易。
    先生見牛溫玉放假也不忘了往學堂跑，心裏多少有些寬慰“我前些天回了趟老家，剛回來，你這急急忙忙的跑學堂來，可是有什麼急事啊。”
    “先生，我是來向您辭行的。”牛溫玉接過箱子跟著先生慢慢走著，老先生盼著他們有出息，出國念書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萬一是假的，牛溫玉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先生好。
    老先生聽他說辭行，整顆心立馬就揪了起來，牛溫玉在學堂裏的成績雖說不是最拔尖的，但也差，忙抓著他的小手問道“你這是不讀了，還是要搬家啊？”
    “搬家吧，父親說哥哥要接我出國，見見世麵，所以就叫我來向先生辭行。”
    聞言，老先生心裏難受的不行，萬般的舍不得，可又為牛溫玉高興“好啊，去見見世麵，可別像其他人，一輩子窩在這窮山溝裏。”
    老先生拉著牛溫玉往鎮上走，沒進學堂，到了文房四寶店挑了支最好的毛筆買下送給牛溫玉，怕誤了時辰就催他趕緊回家，回去的時候老先生還站在店門口看著他走遠。
    到牛知福家門前的路口他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決定去和牛知福告別，腳尖剛往前邁去，後衣領就被人一把揪住，勒的他喘不氣來，整個人被拖死狗一樣著往竹林的路口拖去，耳朵充血嗡嗡直想，舌頭不由自主的往外吐，鼻息間感受不到一絲空氣。牛溫玉看不清是誰拖他，但那人滿頭的白發和吊著橘子皮一樣的老臉，像極了守祠堂的老頭。
    接著，耳邊傳來沙啞的聲音，“三番兩次的叮囑你快走，跟個離不開男人的娼妓似的，再不走老子現在就勒死你，好歹還能圖這幾十年的清淨！”說著，拖著他衣領的手下死力。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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