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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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紮之際,一柄寒劍已經往雲旦後心刺去,棄靈犀猛吸一口氣,借助自己的速度優勢躥到黑衣人中拽出雲旦,像風一樣提著雲旦逃走了。
黑衣人愣了愣,一人反應過來,道:“追!不能讓他活著回京!”
隻是街上已沒了人影。
“嗬,不必,方才他中了我一劍,想必活不過明日了。”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迅速消失,回去複命了。
……
棄靈犀提著雲旦一路狂奔。
真是一技在手,吃喝不愁。她這速度是從小練就的,就是在眾元修中,那也是少逢敵手的佼佼者。
跑了不久便來到了江邊。
棄靈犀將受傷的雲旦往地上一放,驚喜地指著岸邊那艘黑乎乎的小破船,“誒?這不是我昨晚乘坐的那隻嗎?”
“趕緊上船走,別讓他們追上來……”雲旦捂著傷口吃力的說。
棄靈犀點點頭,忙扶著他登到船上,暗自用靈力催動船順著河流迅速往前走。
她把雲旦扶到船篷下坐好,然後出去悄悄在船周圍設置了一個結界。有了這道結界,別人從外頭是看不到他們的。
棄靈犀吹著了一個火折子,再次將手裏那隻沒被她放棄的破燈籠點亮,掛在了船頭。
雲旦斜倚在船上,表情有些痛苦,伸手點上了自己身上幾個大穴,防止流血過多。棄靈犀鑽進船篷,看到雲旦腹部一片殷紅,忙從乾坤袋裏取出藥給他撒在了傷口上。
“嗬,你那裏藥還挺多……”雲旦緩過一口氣,吃力地笑著說。
“但我可不想全用在你身上,那些人的穿著和早上騎馬過去的幾個強盜一樣。不過,他們要真是強盜的話,也不至於單挑著你一人追殺吧?”
棄靈犀眯了眯眼睛,“莫非,是看中了你的皮相,想把你抓回去做孌寵?”
“……”
雲旦咬牙看著她,硬生生把那股氣憋回了肚子。
“算了,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不過,你跑得還真快,有這一技傍身,便不怕被壞人抓走了……”
雲旦說完竟然笑了笑,“看你長得弱不禁風,力氣倒是很大。”
提著他還能跑這麼快……
“你還沒說他們為何追殺你呢?”
棄靈犀確實十分好奇。看到雲旦的處境,她竟有種“同是天涯逃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親切感。
然而雲旦給出的答案卻有些含糊,“之前有些過節,不過,等我們到了京城就沒事了。現在我們走得是水路,這樣正好,此江是渺江,順流而下,不出一日,必到京城!”
話剛說完,雲旦身體忽然抽搐了一下,接著竟吐出一口黑血,“不好,他們在劍上淬了毒……”
“那怎麼辦?”
棄靈犀看著他烏青的嘴唇,心裏也著急起來。
“嗬,”雲旦苦笑了下,“心肺如焚,烏血回經,是歲蛇毒,無解……看來他們鐵了心要殺我……不想我今日竟要命喪於此……”
“歲蛇毒?”
這毒她從書上看到過,卻是第一次遇見中毒的人。
此毒堪稱人間劇毒之首,毒性極其霸道,可以說是無藥可解。
除非,用靈力為他洗經伐髓!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僅要付諸大量靈力,還會耗費相當長的時間,但是卻能讓一個瀕死之人脫胎換骨,起死回生!
棄靈犀思忖片刻,終於做出一個決定。
她扳直雲旦的身子,皺著眉頭,深深地看著他,道:“碰到我,真不知是你太走運,還是我太倒黴!”
“你……”
“走吧,到岸上去,為你療傷!”
棄靈犀再次提起蓮花燈,扶著雲旦上了岸,並將小船的韁繩綁到了岸邊的樹上。
雖然已經行了一段水路,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在周圍設置了一道堅固的結界。這結界像是一隻藍色圓蓋,將二人扣在其中,過了一會兒才消失。
雲旦吃驚地看著她,“你,你竟是元修?!”
棄靈犀沒有回答。想想即將要喪失的那些精純靈力便有些心痛,這麼多,她得修煉多久啊!
雲旦神情複雜,不再說話。當然,憑他現在的傷勢,已經很難再說出一句話了。
二人席地而坐,雙手相抵,棄靈犀將靈力集於掌心,又通過雲旦的手掌傳輸到他體內。
這個過程經曆了將近一天一夜。
這時,等棄靈犀再往雲旦體內傳送靈力時,竟忽然感受到一股炙熱!
她的手微微動了下,有些不適,可是那炙熱感卻越來越強,而且是從雲旦體內傳出的。
棄靈犀乃水係元修,體質屬陰,畏冷怕寒。
而她從雲旦體內感受到的這股讓她不適的炙熱,分明是……火靈!
棄靈犀的眼睛猛然張開,而眼前的一幕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震驚!
之前明明感受到雲旦是個普通人,可此刻,他的周身縈繞著濃濃的火屬性元炁!
雲旦似乎也並不好受,眉頭痛苦的糾結在一起,汗水打濕了頭發,簌簌往下流著。
棄靈犀也流了滿臉的汗,咬緊了牙關。
她繼續閉上眼睛,再次用靈力試探雲旦體內的東西——沒錯,是火靈,而且是相當強大的火靈。
隻是似乎之前都被封印住了,現在被她用靈力衝開,已經開始蓬勃而出。
但這種形勢對棄靈犀來說卻非常不妙。水火相克,一陰一陽,這兩者撞在一起可並不好受!
隻是此刻她的靈力已經深入雲旦所有經脈,為他洗經伐髓。此刻收回,對她,對雲旦,都會有極大的反噬!
真是攤上事兒了……
怎麼辦?她可不能被雲旦體內的火靈烤幹啊!
棄靈犀咬了咬牙,喊道:“雲旦!雲旦!醒一醒!”
喊了半天,雲旦才慢慢睜開眼睛,滿頭大汗地看著她。
“你必須按我說的做,你我屬性相克,靈力相衝,怕等不及我的命就要喪在你的手裏了!”
雲旦痛苦地抿了抿唇,微微點了下頭。
棄靈犀沒敢放鬆,立刻開始教他如何運行經脈,控製自身靈力,讓他慢慢調試到和自己漸趨融合的狀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結界裏麵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棄靈犀已經不單單是幫著雲旦洗經伐髓了,而是幫著他煉化火靈,融為己用。這個過程,耗費的時間更久,而對她來講,耗費的靈力更是難以計量。
棄靈犀越想越虧,等到這個艱苦的過程終於結束,她睜開眼睛看著雲旦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吃了我身上至少三成靈力!你可知這些靈力是我多少年修煉而來的嗎?你要還我多少金子才賠得起?!”
雲旦好了很多,他感受了一下身體裏的靈力,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頭一回歉意地望著棄靈犀,“若是賠你金子,倒還好說了。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棄靈犀撇了撇嘴。
雲旦接著問,“隻不過,我身體裏的,究竟是些什麼東西?你是元修,你應該清楚。”
此刻棄靈犀已經從他身上感受到清晰的元修者氣息,她蹙眉問:
“你是火係元修,而且你的體內一直封印著大量精純的火係靈力,這可是普通元修者做不到的。難道你一直不知道嗎?”
雲旦不解地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我不是禦靈閣的人。”
“我之前也不是禦靈閣的人,但我照樣是元修。”棄靈犀淡淡地道。
雲旦也不禁蹙眉琢磨起自己的身世。說起來,他應該是和元修扯不上關係的,但關於身世,一直有令他起疑的地方。
棄靈犀微微垂眸,“現在問題是,這幾日幫你洗經伐髓,靈力大泄,怕是會引來追殺我的人。”
“你被追殺?”
“我可能比你還要慘些。不久前我得罪了禦魔宮的魔尊,雖僥幸逃過一劫,但接著我又得罪了禦靈閣的閣主。”
聽到這兩個人物,雲旦的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
“你還真是會挑著人得罪!”
棄靈犀抬了抬眸,“我不過是不小心把他的嫡子引到了後山,又不小心讓魔尊把他殺了。”
雲旦瞠目結舌,“是夠不小心的……”
“總之現在這兩邊都有可能在追殺我,我現在因為你流失了大量靈力,一旦被抓住,小命保不住,你應該救我。”棄靈犀理所應當地要求到。
雲旦為難了,“你拍拍自己的良心,這兩個人我能打得過誰?”
棄靈犀冷哼一聲,“你身體裏藏了個寶貝,還會那些奇特的招式,一般魔修來了是對付不了你的。”
對於這件事情,雲旦還有些接受無能,本來以為自己快死了,卻沒想到隨手撿來的兄弟竟是元修,最驚駭的是,他自己也變成了個元修!
他把棄靈犀拉了起來,“行,我會保護你的,現在我們該走了。”
棄靈犀揮散了結界,與雲旦一起登上了小舟。
此時已過去三天三夜,外頭天又黑了,燈籠裏的蠟燭早已燒盡,好在那賣燈籠的老板多送了幾根。棄靈犀換上一隻,再次將燈籠掛在船頭。
一盞紅燈,一艘破船,滿江流水,漫天繁星。
雲旦倚在船篷裏看著這一切,心裏頭滋味萬千。他把目光轉向棄靈犀,深深看著他,認真的說:“謝謝你。”
棄靈犀一愣,笑了。
雲旦忽然湊近了她,注視著她的眼睛,“我忽然發現,你的眼睛不是黑色……天生藍眸?倒是別致。”
這藍色有深海的神秘,又有夜空的浩瀚,非常美麗。雲旦看得有些癡了,竟一時深陷其中,愣住了片刻。
棄靈犀故意打了個阿嚏,提醒他:“別湊我那麼近。”
“嘿,我是在想怎麼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雲旦摸了摸鼻子。
棄靈犀一聽來了興趣,腦子裏麵轉出了好幾個感謝方式。
比如說滿屋子的金子,這樣她可以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再比如雲旦那身功夫,若是能無條件教給她,那豈不是妙哉?
但她沒先急著提出來,而是問:“那你想出來了嗎?”
雲旦盯著她的眼睛,“我孑然一身,別無長物,隻剩下這一身皮相尚可入眼。要不然,我就以身相許?”
棄靈犀,“……”
“你看,我之前也說了,你的外表太過羸弱,很難得到姑娘喜歡,日後大有可能討不到老婆。我看你也怪可憐的,要不以後咱倆結為契兄弟,湊合著過吧!哎呀!別打!輕點!有傷!”
已近寒冬,夜間極冷,尤其在失了大量靈力後更加難以抵抗。
棄靈犀抱著胳膊,絲毫不想往冰冷的船壁上碰,她拽了拽雲旦袖子,“你不是火係元修嗎?弄點元炁給我取取暖唄!”
“我怎麼會?”
“我不是教你了嗎?”棄靈犀眉頭擰成一個團。要是連這麼點元炁都不給使,那她就白救這麼一大活人了!
雲旦朝她挪了挪,將她攬了過來,棄靈犀剛要掙開,雲旦把手貼在了她臉上。
“你瞧,我從小身子就暖,可比什麼元炁管用,你貼著我睡吧,就當我是個暖爐。別扭了好嗎?都是男的別扭什麼?我還能對你怎麼樣不成?”
棄靈犀一想,自己確實是個“男”的……雲旦身上的溫暖實在有些誘人,她便沒再亂動,貼著他很快睡著了。
雲旦給她擺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將她摟在了懷裏。
她到底是誰呢?
他的身上,又怎麼會有……
這些想不通的問題纏繞在雲旦腦海裏,讓他一夜無眠。
……
每次靈力大量流失後,她都會有很長一段的沉睡時間。上次因著嵐墨的藥隻睡了三天,這一次一連睡了七日。
身體好了許多,精神還有些恍恍惚惚的。
棄靈犀睜開眼睛,慢悠悠從床上爬了起來,可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子驀然一僵,驚訝地環望著四周——
“東籬?”
不對,她眼睛不在禦靈閣了,好像是和那個叫……雲旦的在一起!
他們不是在船上嗎?這又是哪兒?
入目是高大氣派的宮殿建築,隻是不同於禦魔宮那壓抑的暗黑,也不同於禦靈閣聖潔的雪白,而是一片富麗的明黃色。
“雲旦?雲旦!”棄靈犀邊走邊喊。
這時,從外頭急急忙忙跑進來兩個太監,還一副興衝衝的樣子。
“哎呀!公子醒了!快去通報太子!”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