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 亂七八糟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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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小姑母的凶手找到了,但是,怎麼弄死他,卻是個問題。
“……已撥大軍二十萬,前往鎮壓吳王之叛,但卻大敗,連丟兩座城。”韓王的聲音中滿是痛心和不甘。
謝無極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韓家,基本就是社會下層,雖然不到底層,但是也沒有跟上層有過什麼直接的精神領會。
“韓王!”謝無極打斷了韓王的敘述,韓王停下來,淩厲的眉眼朝向他。
不過謝無極前世見過的領導太多了,並沒有對韓王的這種氣度有什麼驚懼,不過韓王的威嚴倒是讓韓毅有些承受不了,見狀,謝無極捏捏男人的爪子,示意他不必緊張。
扭頭見韓王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輕咳一聲說道:“說說你認識的皇帝吧?還有皇後,他們是怎麼樣的人,對你好不好,吳王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說皇帝無道,有人反他那倒也是正理。
韓王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鍾,才有些驚訝地問道:“為什麼?皇家秘事,豈能隨口言之?”
謝無極冷冷一哼:“狗屁皇家,有百姓才有皇家,所有百姓都反他的時候,他的皇家也就不存在了,別往臉上貼金,在我這裏,皇家沒有百姓地裏的莊稼肥料有用!要說說,不說拉倒,你以為我很有空理你們這些破爛事兒?”
莊稼肥料,這年頭都是人屙出來的東西,簡言之,皇家不如S。
韓王氣得嘴唇直哆嗦,幾個深呼吸,壓下怒氣說道:“陛下是我的七皇叔,皇爺爺一共生了二十二個兒子,隻有六個養大成人,在爭位時,先太子因為奸淫母婢,德行有虧而廢,後得病,兩年就去了,太後,也就是前皇後,把我七叔養在身邊,吳王是我的十六叔,先帝最小的弟弟,我父親是老九。”
“那其他王爺呢?”謝無極倒不會因為皇家多子多孫就有什麼感覺,那個位置,總是浸透鮮血。
韓王輕輕說道:“我父親,替七皇叔擋毒箭,後來身子就非常弱,所以本王,也就沒有兄弟姐妹。除了吳王,還有燕王和平王和景王,都在各自封地。”遂將封地的大概位置也說了一遍。
謝無極陷入沉思,每個王爺,都允許他們領一萬的自守軍,軍糧及儲備,都是王爺本地自己消化,有點象諸侯的樣子。
“若是隻有你韓王向著皇帝,其他王爺擰成一股繩要反了皇帝,也不是不可能,因為從背後射來的箭,更能命中目標,對不對?”謝無極倒是沒想到居然會碰上這種事。
想當米蟲的日子,不是那麼好過啊!
韓王吃了一驚:“這,這不可能!各位皇叔,最是本份……”
“哼,本份?如果那個位置就在那裏,你看他們會不會本份!爭奪權利,是男人刻在骨子裏的信仰和本能!”謝無極冷冷地說道:“您貴為王爺,怎麼會看不透?”
韓王苦笑,怎麼會看不透,隻是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罷了。
謝無極一拍腿:“你不可能一個人瞎跑吧,你總得在縣城裏有接應的人吧?”謝無極撓撓下巴:“不行,你這種情況出去就等於找死,老子好不容易把你救活,絕對不能讓你出事兒。”
“吳王肯定會經過這裏,經過這裏就會肆意打劫,定遠縣十分危險,偏又是在這樣的地理環境。”
謝無極憂心忡忡,“咱們這些年輕人,能跑能跳,可那些婦孺兒童老人可怎麼辦?”
韓王殘酷地笑道:“戰事一起,他們就是去填命的。”
謝無極微側著頭,他樣貌生得好,唇紅齒白,眉眼間似有光韻流轉,讓韓王看得呆了一下,不自然地垂下眼皮。
“韓王!”這紅唇裏突然蹦出聲音,“按理,吳王有自己的守衛軍,你也會有的吧?”
“嗯……親衛五千,總數有兩萬。”韓王不想隱瞞,其實他完全是被天機道長的名號給忽悠的。
行兵布陣,對於一個刑警出身的人來講,太魔幻了,但是事到臨頭,總得搏一搏,不搏就是個死,求生意識,每個人都有。
再說,咱手中還有秘密武器呐!
不想弄死什麼人,至少讓人家不敢亂動吧。
謝無極喝了口茶又問道:“現在的皇帝,應該是個好皇帝吧,他的子女都長大成人了嗎?”
韓王一愣,笑道:“有三個已經成人,六皇子十一歲,八皇子七歲,其他太小了。”誰知道能不能長大呢。
“那清君側又是怎麼個清法兒?”謝無極看不出這吳王起兵有什麼好的,明明百姓富足,就算有外患,也不至於這麼蠻幹。
韓王想了想說道:“我聽到一個說法,是宮裏頭的一個老宮女說的,先帝則屬意吳王,後來是皇後不同意,她與吳王的母親,也就是淑太妃不合,使了手段,最後讓七皇叔登上大寶。得到了當朝宰輔喬予衝的支持。皇後的母家是英國公,武將展氏一門”
也就是說內閣和軍部都大力鼎支,所以這皇帝才高枕無憂。
“既然如此,為什麼吳王叛亂,展家居然不出手?而且這清君側到底在清誰?”謝無極覺得很難理解。
吳王叛亂,不管是不是兄弟,叛亂了就沒有兄弟情可說了,皇家最是無情者。
韓王冷冷一笑:“少年宰輔範睿!他提出了撤藩、征商稅、鼓勵商人辦學、鼓勵小農經濟,大力推崇多國貿易和水上交通。”
謝無極一愣,這不是好事嘛!商人發財了,國家才稅入高,以他自己開鋪子為例,商人抽稅是三十稅一,而農業稅是十五稅一,農民辛苦一年,連自己都吃不飽,還要交稅,這也不怪得一遇災就人心不穩。
“商人的錢肯定多啊,多征有啥不好的,自古以來隻有餓死的農民,沒有餓死的商人。”說到這兒,謝無極突然反應過來:“撤藩?弄不好確實是會引發騷亂,吳王應該是被他踩了尾巴,不過,韓毅說已經有十來年沒出過洪澇災害了,怎麼能一發生就造反呢?”
自然災害造成的危機,隻要挨到官府賑糧,第二年風調雨順,照樣能恢複的,兩三年間又能回到原先的安居狀態,不至於發生點事情就這樣吧?
韓王嘴角譏諷,“吳王的產業,主要就是從外頭進來的,那範丞相鼓勵民間小商,人家就不從吳王產業下買東西,因為他加了五倍,人家隻加一倍,普通人又不傻,再加上削藩以後,自己的封地都不能說了算,當然於心不甘。”
韓王的眼睛看向窗外,聲音有些發飄:“吳王的母親,死在太後手裏,心裏這個怨氣,大概是要發出來的,找個由頭罷了,苦的還是些百姓。”
大概是覺得謝無極看他的眼神帶了幾分狐疑,韓王垂下頭:“本王已派出探子……”話未說完,突然嘴角一口鮮血溢出,把韓毅嚇了一跳,扶住韓王軟軟的身子,慌亂地問道:“無極,他怎麼了?”
謝無極扒開他眼皮,又摸了脈,沉聲說道:“他體內……有一種,一種亂七八糟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