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惺惺相惜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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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曉梅雖然解脫了,但因為之前的驚嚇過度,整個的身軀幾乎虛脫了,從床上爬起來卻遲遲緩不過神來。
    馮天祥因為沒有人阻止馬平川對他‘行凶’的行為,結果是慘遭對方毫無人道的毒打,忍不住狼哭鬼嚎:“哎呀···疼死我了···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哎呀···饒命呀···”
    他的一番求饒雖然沒有減輕馬平川那股雷霆之怒,但卻喚醒了郝曉梅。
    “馬廠長不要打了!”她終於出頭製止老板的行凶。
    馬平川也打累了,在郝曉梅的製止下,終於止住了拳腳相加,但依舊不依不饒:“看在曉梅為你求情的份上,我姑且便宜你一下。快給我滾起來。”
    郝曉梅一看他俯身去拽馮天祥的頭發,不要詫異道:“你要把他怎麼樣?”
    “我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啊?”
    郝曉梅與馮天祥的臉色同時一變。
    “大哥不要呀···我是因為喜歡曉梅才犯渾的···求你饒我這一回吧···”
    馮天祥並沒有站起來,而是長跪在馬平川跟前。
    郝曉梅心地善良,眼看遭受毒打一頓的馮天祥異常可憐,不由動了惻隱之心:“馬廠長,警察會怎樣處置他?”
    “哼,就憑他企圖強@暴婦女,起碼要判上幾年!”
    郝曉梅心頭一顫:“會這麼嚴重?還是不要了。”
    馬平川不理會已經嚇破膽的馮天祥的求饒,而是驚疑地盯著郝曉梅:“難道你想放過他不成?”
    “馬廠長,他畢竟是我的鄰居,而且他的爸媽都是挺好的人。我···我怎麼能讓他們因為自己的兒子而蒙羞呢?我看還是饒過他這一回吧。”
    馮天祥沒有料到自己欺負的女孩居然為自己求情,既感到又慚愧,趁馬平川放手之際,連忙跪爬到郝曉梅的身邊,不顧自己已經鼻青臉腫,抬手衝著自己的臉頰就是一頓左右開弓。
    “曉梅,你馮大哥不是人!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隻要饒了我這一回,以後就算讓我做牛做馬都成。”
    郝曉梅心裏清楚,一旦這件事情鬧大了,就可能毀了這個青年一生,於是一副正義凜然的神色:“我可以不追究了,但不需要你做牛做馬,隻想讓你做人!”
    “一定一定!隻要你饒我不死,我今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馮天祥真的被徹底打醒了,意識到這次魯莽的衝動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當做出上述保證時,並非是言不由衷。
    郝曉梅這時又把征求的目光投向她的老板:“念他初犯,就暫且饒過他一回吧。”
    馬平川一看這個單純的女孩實在是太善良了,不由搖頭苦笑:“丫頭,他剛才差一點侮辱了你呀。”
    郝曉梅兩眼泛紅道:“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隻要再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他會記住這次教訓的。”
    “這···”
    馬平川不禁犯難了,他清楚如果報官,會是很麻煩的事情。眼看就到中午了,自己還有需要事情要辦。
    郝曉梅趁他猶豫之際,趕緊衝馮天祥一努嘴,示意他趕緊離開。
    馮天祥對郝曉梅很是感激,慢慢站起身來,衝她深深一躬,然後轉身慢慢走向門口。
    馬平川在他就快消失在門外時醒過味來,厲聲製止:“站住!”
    馮天祥渾身一顫,頓時定住了身子。
    郝曉梅不安地盯著老板:“馬廠長你?”
    馬平川一副怒目衝著馮天祥的背影:“你小子給我聽好了,如果再敢打曉梅的主意,我讓你生不如死!”
    馮天祥黯然點點頭,默不作聲地逃出去了——
    臥室裏隻剩下郝曉梅與馬平川四目相對了。
    馬平川完全沒有了剛才那股霸氣,在郝曉梅麵前表現的就是一個暖男,完全一副祥和而又憐惜的目光,當看到郝曉梅領口的扣子已經被扯開了,便把手伸過去要幫她重新係好。
    郝曉梅慌亂地往旁邊一閃,自己抬手係上了那個扣子。
    馬平川意識到自己做法不妥,趕緊打破沉寂:“曉梅,你真的不想追究這件事了?”
    郝曉梅點點頭:“嗯,咱們既然讓人家走了,就不能反悔。”
    “可他離你家這麼近,以後能對你秋毫無犯嗎?”
    “你今天把他教訓得夠嗆,難道他還不長點記性呀。”
    “唉,你別聽說過那句話嗎?是狗改不了吃屎!”
    “可他並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遭受教訓的男人。”
    馬平川好奇道:“難道你不怕他報複你嗎?”
    郝曉梅反問:“我今天放他一碼,他感激我還來不及,為啥會報複我?”
    馬平川一怔:“曉梅,你千萬不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萬一他賊心不死呢?”
    郝曉梅淡淡地搖頭:“不會的,我相信他已經知錯了。”
    馬平川依舊憂心忡忡:“你跟這種男人住鄰居,真是太不安全了,必須要搬出去。”
    郝曉梅心頭一震,連連擺手:“不,除了這裏,我哪都不去。”
    “為啥?你一個女孩子家獨住這裏真是太不安全了。難道這裏有值得你依戀的東西嗎?”
    郝曉梅連忙掩飾道:“除了這裏,我沒有地方住。再說,我已經答應給房東看房子了。”
    “哦,房東住哪?”
    “房東···在部隊上。”
    “他是當兵的?”
    “是的。”
    “等他複員回來,你難道還能住在這嗎?”
    “唉,他才出去當兵一年多,等到複員還要幾年呢。另外,他在部隊幹得很好,已經被選拔成為特種兵了,並且很有可能再熬上幾年就被提幹,就不會回來住這幾間平房了。”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如果單獨住在這裏好幾年,那幾乎難以想象,除非···除非早點嫁出去···”
    郝曉梅俏臉羞得通紅,連忙打斷道:“你怎麼來我家了?”
    “我是來通知你提前上班的。”
    郝曉梅的表情呈現一片驚訝:“啊?你居然親自找我去上班?”
    “是呀。你又沒有直接聯係的電話,我隻好根據你登記時留下的地址找來了。還好,你住的地方離廠子不算太遠。”
    郝曉梅表現出無限感激:“沒想到你為我居然親自登門···而且還救了我···”
    馬平川微然一笑:“丫頭,你就別感動了,如果想感謝我的話,就陪我吃一頓飯吧。”
    郝曉梅臉色微變:“你讓我陪你吃飯?”
    “是呀,現在已經到了飯時了。難道你不吃飯嗎?”
    郝曉梅突然想到散落在外屋的食材,一邊往外走一邊表示:“那好,我馬上給你做飯。”
    “哈哈,我是讓你陪我吃飯,而不是讓你請我吃飯呀。”
    郝曉梅有些懵了:“馬廠長,我咋不明白你是啥意思呀?”
    “哈哈,你就別費事在家裏做飯了,咱倆出去吃飯吧。”
    “出去吃?難道去你家嗎?”
    馬平川不由苦笑道:“唉,我跟你一樣是外地人,在本地哪有家呀。不過,局裏之前分我一間宿舍。”
    郝曉梅對他的情況還不甚了解,不由醒悟道:“哦,原來你也是鄉下來的?”
    馬平川搖搖頭:“那倒不是,我是一個大學生,畢業分配到這個城市的。”
    郝曉梅不禁好生羨慕:“你是一個大學生,怪不得當了廠長了呢。”
    馬平川又苦笑道:“你沒什麼可羨慕的。我的命不太好,所分配的針織廠是一個常年虧損的老廠,已經快維持不下去了,我不得不承包了這個廠,目前承受的壓力蠻大的。你也看到了,廠裏的設備都陳舊了,如果不升級改造的話,就留不住那些技術能手了。”
    郝曉梅略有所思:“可我聽師父講,你當初被分配到廠裏,僅僅是下放鍛煉,完全可以被調到上麵的機關去工作呀。”
    馬平川又是搖頭苦笑:“現在實行承包製了,就連農村的土地都分給個人種了,城裏的企業也紛紛搞承包製了,甚至賣給個人了,我如果這個時候去機關工作,那還有什麼作為呢?還不如承擔一點風險在下麵大幹一番。”
    郝曉梅這時對這位躊躇滿誌的青年知識分子肅然起敬:“馬廠長,你一定會成功的。”
    馬平川欣然一笑:“好,為了廠裏和你們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咱倆就出去慶祝一番吧。”
    郝曉梅有些不安:“還是我請你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她講出這番話是完全沒有底氣,因為劉成凱給她留下的錢已經不多了。
    馬平川搖搖頭:“你就別跟我爭了。我畢竟是一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孩花錢請我呢?你隻要陪陪我,就算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郝曉梅隻好順勢答應:“那好吧。”
    半個小時之後,他倆已經對坐在一張飯桌上了,這是一家頗為體麵的飯店,裝修得很好,馬平川領著她找了好幾家,最終選擇了這家環境比較好的飯店。
    這是郝曉梅有生以來第一次坐在環境這麼好的公眾場合吃飯,內心無比激動之餘又頗顯不安。自己如何受得起如此的禮遇呢?
    一個女服務員招呼他倆坐好後,又拿過一個菜譜,並遞給了頗有排場的馬平川。
    馬平川接過菜譜,先打量一下裏麵的不菲的價格表,便不敢轉遞給對麵的女孩了,就怕把她嚇到而不敢點菜,於是就大大方方地點了幾道很講究的菜。
    在等菜的過程中,馬平川便跟對麵的女孩閑聊起來——
    郝曉梅經過一番適應,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並向對麵的老板打開了心扉,對他的理想和抱負欽佩不已。
    當馬平川了解到她的淒慘身世以及遭遇的險情,一副憐憫之情溢於言表。
    “曉梅,你受苦了···我以後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承受任何的困難!”
    郝曉梅望著兩眼含淚的馬平川,不由心頭一震。
    對於她來說,最需要得到一種安全感,心裏多麼渴望得到一個堅實的靠山對自己的承諾呀。可是,這樣的承諾卻出自自己的老板,而不是自己心裏念念不忘的男人。
    “馬廠長···謝謝你。”
    “曉梅,不要對我這麼客氣,別稱呼我‘廠長’了,以後稱呼我‘平川’好了。”
    郝曉梅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你是我的老板,我咋能瞎叫呢?”
    馬平川莞爾一笑:“你我都是異鄉人在這個城市裏打拚,理當惺惺相惜才對。以後咱倆就是好哥們,就不要彼此客氣了。”
    無論馬平川怎樣拉近彼此的距離,郝曉梅依舊堅持自己的態度,表明老板與雇員的距離,一直口口聲聲稱自己隻是一個臨時工。
    馬平川有些嗔怪道:“曉梅,你咋總把自己當做外人,難道就不能把自己當做是廠裏的主人嗎?”
    郝曉梅剛想辯解,服務員已經開始陸續上菜了——
    馬平川之前要了一瓶低度白酒,趁機為她斟酒。
    郝曉梅趕緊推辭:“不,我不會喝酒,還是你自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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