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火花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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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南郊醫院的每個樓層都有專門的職工休息室,而由於女護士較多所以另外設了專門的更衣室。為了防止自己走錯路嚴洛一早上到了醫院之後就把每個樓層的房間分布記了下來,這樣一來他便能很快的找到一樓更衣室的位置。
此時醫院裏的病患越來越少,之前還熙熙攘攘的走廊一下子變得特別安靜。嚴洛一謹慎的朝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更衣室周圍沒有攝像頭之後他將耳朵貼在門上探聽裏麵的動靜,似乎裏麵沒有人的樣子。為了以防萬一他敲了敲門後迅速躲到一旁,等了一會兒見無人從門裏走出來他才徹底放心。
更衣室的門是鎖著的,幸好這並沒有難倒嚴洛一,他早已從孟飛那裏學到了開鎖的本領,這回也算是派上用場了。他從內側的口袋裏摸出了兩根發夾對準了鎖孔,在一聲輕微的“哢嗒”聲後,門開了。
房間裏的燈是開著的,嚴洛一小心的往裏瞄了一眼,裏麵確實沒有人。於是他輕手輕腳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因為怕有人突然進來便把門給反鎖了。房間靠牆一側有一排儲物櫃,可問題是他並不知道哪個櫃子是袁樂的,“對了,香味!”嚴洛一靈光一現,剛才袁樂的身上的香水味十分特別不像是平常人用的那種。幸好儲物櫃的鐵門有通風口,嚴洛一估摸著多少總能聞的出些味道,於是化身成了一條緝毒犬挨個貼近儲物櫃聞氣味。大概三分鍾後,他在其中的一個儲物櫃前停了下來。
果然被他找到了。
儲物櫃的鑰匙孔設計比較簡單,嚴洛一僅用了一根發夾就把鐵門給打開了。櫃門的背後貼著許多袁樂自己的照片,這足以讓他確定這個櫃子就是屬於袁樂的。於是他立馬取出了藏在口袋裏的追蹤器,可正當他拿起袁樂的包打算把追蹤器放進包裏時突然聽到了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去!”他呼吸一緊火速將包放回原處,惱恨自己剛才進門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先找好能藏身的地方,不然自己也不會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就在門快被打開的那一刻嚴洛一整個人都僵住了,心想這回真的完蛋了。
千鈞一發之際,他背後不知從哪裏伸出一隻手把他給拽住了,那人力氣很大,他甚至連臉都沒看清就被直接拖進了儲物櫃後麵牆壁的一扇小門裏。
嚴洛一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根本沒發現房間裏還有這麼一個暗門,門後其實就是個電井間,其內部空間狹小得也就隻能容納一個人而已,可想而知同時擠著兩個大男人會是什麼情景。兩人就這麼麵對麵的緊貼著,近到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急切的心跳頻率。
黑漆漆的電井間裏嚴洛一無法看清對方的臉,可心裏十分清楚是這個人幫他解除了燃眉之急。雖然視覺派不上用場但好在嚴洛一的鼻子還是靈驗的,他輕輕抽了下鼻子從對方的衣服上聞到了一股相當熟悉的咖啡味,他心裏一驚,“是陳浩!他怎麼會在這裏?!”
這時,門外的人已經走進了房間,聽腳步聲應該不止一個人,兩人屏氣凝神的聽著來人間的對話。
“噯,你說了嗎?骨科新來的那個大帥哥在追袁月呢。”
“聽說了啊,那男的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頭像個跟屁蟲似的。”
“唉,你說咱倆怎麼就沒這種桃花運呢?”一個護士邊說著邊打開了自己手裏剛泡好的一碗方便麵苦大仇深的發著牢騷。
“嗤,就我倆的臉隻能給她當陪襯用,有她在旁邊還有男人能看上我們嗎?”另一個護士明顯帶著不悅的情緒說道。
“對了,我聽說前陣子有個大學生給她買了瓶幾萬塊的香水,八成又是個富二代。”
“我呸!瞧她收禮物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也不見她幹活那麼賣力,一看就是個貪錢的下賤貨色,你看醫院裏誰像她似的不停往身上噴香水,擺明就是勾引男人用的。”
“你也別這麼說,畢竟她有張天仙般的臉蛋,男人們可舍得在她身上花錢了,我要是有這麼一張臉我也不會浪費在同一個男人身上。”
“得了吧,你以為好看就一定是好事啊,我聽說她之前談過一個富二代,結果啊被對方父母嫌棄出身低給退貨了。你記不記得去年的時候她請了半個月長假?”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了?”
“我猜啊,她大概是去做人流了。”
“不會吧?!”
“我不是瞎猜,那時候我見她換衣服的時候肚子凸了一圈呢,結果回來上班後又癟回去了,你說不是做了人流還能是什麼?”
“行了,你別瞎猜了,萬一被她聽見可就麻煩了。”小護士朝對方撇了撇嘴,繼續大口大口的吃自己著碗裏的麵。
嚴洛一聞著飄進來的方便麵香味不停的咽口水,剛才走的太急也沒顧得上吃飯,這會兒肚子餓的能吞下一頭牛。
要沒聞著味兒還好,這一聞連肚子都開始叫喚起來,還好隔著一道門不然這聲音準能讓人聽到。他心裏默默祈禱外麵的兩個人早點出去,因為聞得著吃不著的感覺實在太折磨人了。
陳浩聽見了他肚子裏發出的咕嚕聲硬是強忍著不敢笑出聲,想不到這輩子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靠的這麼近竟也不覺得反感,這點倒是讓他自己也覺得挺意外的。他的個頭比嚴洛一高身材也魁梧一些,兩人又恰好是麵對麵的站姿,這要是從旁人的角度去看兩人的姿勢已基本與擁抱無異。
陳浩垂眼看了看鼻子下方那頂鴨舌帽,腦補著嚴洛一此刻臉上那副垂涎欲滴的表情,想著想著還是忍不住笑了,身體的抖動出賣了他硬憋住的顫笑。
這一笑把直接嚴洛一鬱悶到不行,光是忍受著強烈的饑餓感就已經十分痛苦了,現在還要承受來自某人的嘲笑。於是他決定所幸想個法子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既然某人這麼愛嘲笑別人那幹脆就讓他想笑也不出。
嚴洛一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腳慢慢移向陳浩的鞋麵上,然後便卯足勁往下一壓,狠狠的踩了一腳上去。
這刻意的一腳力氣甚大,不止踩的重而且還連壓帶碾。當陳浩意識到自己被人暗算後早已躲閃不及,隻見他眉毛越擰越緊,臉上的表情此時充滿了戲劇性的變化。為了生怕被外麵的護士聽到動靜即便吃痛但他仍然紋絲不動,就這麼眼睜睜的瞅著自己被一個小崽子肆意蹂躪。他在心裏暗暗叫囂道“姓嚴的你TM竟敢陰我!看我出去後怎麼收拾你!”
小懲大誡一番後嚴洛一把腳收了回去,再怎麼說陳浩畢竟出手幫了他。他甚至能想象到陳浩被踩時那副關公模樣的臉,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通發泄讓他原本憋悶的情緒瞬間順暢了許多,連肚子也跟著不再叫喚了。他微微抬頭朝陳浩看了一眼,心想著裏頭這麼暗他應該也看不清自己臉上的表情,隨後便放心的露出了一個奸計得逞般的微笑。
可惜他低估了陳浩如鷹眼般的視力,即便是在黑暗中他的視力也高於常人。嚴洛一並不知道自己那張白淨的臉以及他唇邊淺淺的一笑早已被對方一覽無遺了。
按陳浩以往的脾氣要是有人敢摸他的虎須立馬動手不動口,更不用提還連帶拔下一根的下場會是怎麼樣,那想必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可這回不知出了什麼幺蛾子,陳浩被那一笑笑得竟然有點小興奮,就像被一絲細微的電流電到了一般,雖然不痛,但。。。癢癢的。
12
那兩護士一邊吃著夜宵一邊聊著女人之間的八卦秘聞,嚴洛一隻對有關於袁樂的內容比較感興趣,可惜聽來聽去都隻是些傳聞和猜測,但不難看出袁樂和其他護士之間相處的並不是很融洽,而至於那些小道消息等他們回警局調查一下便知真假。
嚴洛一和陳浩在這密閉狹小的空間裏呆了將近一個小時,為了不發出任何響聲兩人還必須同時維持著一個姿勢保持不動。此刻二人早已汗流浹背,由於氧氣的消耗甚至連呼吸都漸漸變得困難。陳浩雖然同樣出了一身汗但仍然精神奕奕,這也歸功於他軍人的出身將身體素質訓練的極其強悍,別說一小時了就是三五個小時也照樣遊刃有餘。
嚴洛一在體能方麵遠遠比不上陳浩,他感到自己的體力已明顯不支。權衡了輕重之後他伸手摟住了陳浩的腰緊拽住他的外套,這樣就不用擔心自己萬一要是沒站穩會直接從門裏摔出去。陳浩也察覺到了嚴洛一似乎有些缺氧的狀況,正當他想著怎麼支撐住嚴洛一的身體時對方已先一步將自己摟住,兩人的胸膛就這樣緊貼在了一起。
陳浩感覺他的心髒在被嚴洛一抱住的一刹那發生了劇烈的跳動,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悸。他甚至有點兒慶幸這裏頭沒有光線,不然那張通紅的麵孔就將無所遁形。他暗地裏齜牙咧嘴的把自己罵了一通,心想著自己大概太久沒碰女人了現在連被男人抱一下都能這麼亢奮,真TM丟人。
由於缺氧引發的暈眩導致嚴洛一的腦袋兀得一沉順勢靠在了陳浩的肩膀上,同時嘴裏還伴隨著輕微的喘息聲。
那呼出的氣息順著陳浩的耳根子一下就蔓延到了全身,一瞬間令他如中毒一般渾身酥麻不已。
陳浩使出全身力氣試圖控製體內不斷上湧的亢奮感,攥緊的拳頭用力到能透出皮膚下白色的骨頭,連後槽牙都快被他給咬崩了。這下他終於見識到什麼叫風水輪流轉,剛取笑完別人就輪到自己遭罪了。“操!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法子出去。”
他一方麵生怕嚴洛一再這麼下去會因缺氧而休克,另一方麵擔心再這麼憋下去搞不好休克的會是自己。雖說當年在部隊裏如煉獄般的操練也沒把他弄趴下,但他畢竟還是個正常男人哪裏能經得住這般撩撥,若要換成是別的情況大不了把人一腳踹開,可眼下連動都不能動,這豈不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
他急中生智想到了個法子,用指甲輕輕摩擦了一下旁邊的鐵管並發出了一些細微的摩擦聲。
“咦?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其中一個護士豎起了耳朵朝電井間的方向望去。
“嗯,好像是有聲音。”另一個護士似乎也聽見了。
兩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警覺起來誰也沒再發出聲音,膽子稍大的那個護士動作緩慢的向那扇小門走去並豎起耳朵往門邊靠了過去。兩人心裏都有些發怵,因為通常電井間裏會出現的不明生物隻有一種。
“嘰。。。”門裏頭傳出了一個聲音。
“啊!有老鼠!”那護士大叫了一聲後拔腿就往門口衝,另一個一聽“老鼠”兩個字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跟著一同衝出了房間。
更衣室裏瞬間空無一人。
陳浩全神貫注的聽著房間裏的動靜,當發現倆護士都跑了出去之後立馬將懷裏的那個快斷氣的抱了出來。一下子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嚴洛一感覺像從地獄回到了人間一般貪婪的吞噬著周遭的氧氣。
“快走!”陳浩顧不上等他回複精神,一把抓起嚴洛一就往外跑。
也虧得他倆跑得快,前腳剛逃出來後腳被陳浩嚇跑的兩個護士就帶著保安回到了更衣室消滅老鼠。
嚴洛一見跑的有段距離後因為實在喘不上氣一屁股就坐在了走廊邊的長椅上。他大口大口的做著深呼吸,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忽然一隻有力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嚴洛一疲憊的連頭都不想抬反正不用看也知道拍他的人是誰,“對不起隊長,我差點壞事了。”他輕聲的道歉道。
沒想到這次陳浩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大聲責罵他,而是哼笑一聲道:“誰還不是從菜鳥開始的,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長記性了就行。”
嚴洛一愣了楞,也許是平時被罵慣了,這鬼見愁突然變得如此和藹讓可親倒是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對了,你怎麼會在更衣室裏?”這是當他在更衣室裏認出陳浩後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個嘛。。。告訴你也可以,但是我有個交換條件。”
“什麼條件?”
“這裏離你家近,我打車回去太浪費時間,所以晚上要在你家睡了。”
嚴洛一眨巴著眼睛不知是該拒絕還是答應,因為陳浩所謂的條件和他的問題實在扯不上半毛錢關係。陳浩見他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便繼續問道:“怎麼說?行還是不行?”
“額。。。這。。。好吧。”嚴洛一太想知道個中緣由所以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陳浩見目的達成愉快的深吸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說道:“其實呢,這家醫院的保安是我媽媽的堂姐的老公的弟弟的老婆的哥哥,聽懂了嗎?”
嚴洛一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嗐,我的意思就是說這家醫院的保安是我熟人,我找到他問了他醫院裏哪個女的愛噴香水,然後我就知道袁樂這個人了唄,然後又這麼巧在更衣室看見了你,然後就。。。現在這樣了唄。”陳浩兩手一攤。
“。。。。。”
周圍的空氣在一瞬間突然凝固,嚴洛一直覺感到自己被耍了一回。
“你早知道有熟人還讓我一個個去查。。。。。”
“那什麼。。。我之前看你這麼熱情也不好意思拒絕嘛,哈哈。”陳浩幹笑兩聲企圖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嚴洛一頂在胸口的一口氣被自己強行咽了回去,半晌隻吐了一個字,“服!”
鬼見愁三個字果然不是白叫的,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