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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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完被子的林·甜食愛好者·雲學習了一下午,正餓得想一舉消滅蛋糕之際,三個室友猥瑣(shén’mì)兮兮地回來了。三個室友的名字很好記(應該吧):塊頭最大的是二貨(汪程),塊頭第二大的是大貨(蔣向源),剩下那個看上去就油嘴滑舌的是三貨(魏肆)。
據當事人林雲回憶,這個排名的由來還真是怎麼想怎麼理所當然。大一剛剛起頭,四個人不怎麼熟,彼此客客氣氣的。林雲看人一看一個準,曉得那看起來會照顧人的蔣向源是個芝麻餡兒的包子,頭腦機靈的魏肆是個剛從油鍋裏撈出來的老油條,至於汪程,那就是大號白麵饅頭,厚實,而柔軟。
有眼力見的包子和油條看出他年齡小,不怎麼說話,卻也不好壓榨,便將目標轉到饅頭上。倒水洗臭襪子打掃衛生帶飯打卡……林雲清楚地記得,那是個天氣很好的一天,他清楚地看到白麵饅頭上已經沾滿了黑芝麻糊糊和泛著光的地溝油,不禁感歎,白麵饅頭還是這樣好吃。
又是個天氣晴朗的一天,向來餿點子多的魏肆一臉天真地提議給寢室諸位排個名,四人商榷半天(其實隻有魏肆和蔣向源),從知名度以及貢獻度兩方麵分析了二貨的重要地位,並以此來說服汪程。蔣向源、魏肆舍身居一、三兩位,林雲作壁上觀,不接受任何排名,這事兒到現在也差不多有一個年頭了。總的來說,這是林雲從十歲以來度過的最好的一年。
話說那三位回了寢室後便互相推推搡搡遮遮掩掩的,活像上課時想上廁所的小學生,林雲餘光瞥著他們,繼續翻他的書,隻當沒看見。
約莫才過了半分鍾,就見汪程被身後兩人一臉“慈祥”地推了出來,用著背課文的語調疙疙瘩瘩道:“林…林雲,生生生日快樂,我我我們買了禮物送你。”
林雲埋在書裏的腦袋一愣,他知道這三個人趁他大清早還沒起來就瘋出去了,卻沒料到這三個小瘋子是給他買禮物去了。
他抬頭,望見汪程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緊張,躲在大塊頭後麵的兩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頓時是又感動又好笑,卻忍不住放柔了聲調:“我看看。”
三個人的禮物風格鮮明,一本正經投他所好送教輔書的,是汪程;老媽子性格考慮到他冬天怕冷送了一大疊暖寶寶的,是蔣向源;總愛花裏胡哨送了整一百張“魏肆”簽名的,是魏肆……教輔書封麵上有汪程手心上的冷汗,蔣向源的暖寶寶擺的整整齊齊,難為他這個強迫症了,魏肆寫字向來飄得很,給他的簽名紙背卻留了深深的筆跡。
汪程平時說話總結巴,剛才那句生日快樂,是蔣向源魏肆兩個纏著汪程練了好幾遍的。禮物是三個人從一個月前便開始抓耳撓腮地想的。林雲向來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喜好,三個人準備是真的充分,心裏也是真的沒底,隻眼巴巴地望著林雲的反應。
林雲突然很想把他隨便選的蛋糕藏起來。
愣了半天,他隻低頭輕輕說了聲謝謝。
他想說的有很多很多,他會好好保存書,他舍不得用這疊暖寶寶,簽名即使醜兮兮的他也會偷偷地一張張翻看,可他像是有天生的缺陷似的,除了謝謝,他一句也說不出來。可能就是因為這樣,身邊的人才會一個個都用有色眼鏡看他,可他不想讓這三個蠢貨也……
可三人像是鬆了口氣似的,魏肆總算從汪程身後閃了出來,攬著林雲的肩,公鴨嗓拔高了一個度:“林大少爺,一百張簽名祝你再活一百歲,這寓意可好了吧?趕緊來幾個高級的詞誇誇我!”
蔣向源扒開林雲肩上的雞爪,“得了吧,就你那雞爪寫的字,看一眼都少活十年。”
魏肆還沒想著駁回去,就眼尖地瞥見林雲整齊的桌上擺著四個蛋糕盒子,咽著口水指著蛋糕道:“林先生……”
三分鍾後,四個大老爺們的寢室裏彌漫著甜膩的味道。汪程悶頭吃蛋糕,蔣向源一本正經地給他分析著蛋糕的配料,魏肆閑著沒事單手翻看蛋糕盒子,翻著翻著就看到了某張卡。
“林宵夜(少爺),介係蝦(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