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隨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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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絕對不能再和你同呆一個屋了,太可怕了這人,惹又惹不起,哪天真的被氣瘋,突然對他發飆,他的粉絲不得殺了我。”話是這麼說,柳樹也沒那麼怕秦逸的粉絲,隻是不想被議論到罷了。
    至少不要和秦逸牽扯在一起就行,認識秦逸,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快速退出頁麵,柳樹點開相冊翻看自己的定妝照,深寶藍夾黑的長衫著於身,眼神孤寂盯著遠處,兩鬢挑起半寸長發合二為一盤於腦後,別著一支楠木小簪。
    “還是自己順眼。”
    話說完柳樹的手機傳來了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叫他趕緊換衣服等待拍攝,山下的一座舊院裏塔了一個戲台子,柳樹要去的地方就是那裏。
    關上手機就起身下山去找戲台子,那附近有服裝師和化妝師,現在戲服都還沒有拿到,柳樹得加快腳步去尋找那幾位老師,不然待會來個大突襲叫他出演,估計來不及還得惹人急。
    一路打聽找到了化妝師和服裝師,由於劇情需要,服裝方麵比較複雜,是唱戲的戲服,妝容是那唱戲時化的旦妝。
    柳樹的角色主唱女角,化的妝和唱的曲都是女裝女腔,他在劇中的第一個鏡頭便是打扮成戲子的模樣站於戲台上唱戲,而那張臉則是被濃妝豔抹所蓋住,台上台下,無人識他真容顏。
    這是進入戲班子前,家人送他到戲班子,對班主的唯一要求,原因隻答是老家習俗,而班主對此也無異議,隻要身子骨好,能唱能動為他們賺錢,他們也無所謂。
    這部戲的劇名叫《隨影》,柳樹所扮演的角色,以影子的方式追隨於大師兄身後。孩童時進入戲班子的第一天開始,懵懂無知的他便追隨大師兄,背後的黑勢力一直給他下任務,目的是為了觀察戲班裏的動靜,使班裏威脅不到他們,懂事以後清楚自己的身份後,從此一直憂心忡忡,不再交朋友,但唯有一人,斷了所有人的關係就是不願斷了他,哪怕是死,也隻能被他所殺。
    化了一個小時的妝後,又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去穿那身戲服就一直站在一旁待演,等導演喊到柳樹所演的角色名時,柳樹跟著一群人匆匆上了戲台。
    穿著一身厚重的戲服柳樹不能保證能不能做出之前學過的動作,轉身看著周圍想找人和他練練手腳,又發現,這裏好像沒有人和他練同樣的動作,自己會的動作他們都不會,也不知道如何做出,一時犯了難。
    之前發過誓不會到現場看戲的譚容昨天就走了,能指導他的老師走了,誰來幫他?
    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的柳樹走動了幾下,腦海裏回顧之前學過的所有動作,動身練了一遍,自我感覺還行,就是沒有一個熟悉動作的人來指導他對不對,這裏也不可能有一麵巨大的鏡子讓他照映出自己所做出的動作。
    練了一遍又一遍,一位體形偏肥頂著一張白嫩的國字臉的導演來說戲了,柳樹做著動作一邊聽導演講戲,突然導演的聲音停住,柳樹疑惑地轉過頭去看他們,冷不防被導演狠狠瞪了一眼。
    柳樹立時不敢再做動作了,跟著所有人去聽導演講戲。柳樹擔心導演待會兒會訓他不認真聽戲,萬一把這一小部分給搞砸了,他可沒那大本事去承擔。
    等著戲講完了,導演總算是滿意了,讓大家站到鏡頭前待拍,化著濃妝的柳樹跟在幾個同樣穿著戲服的小演員身後,導演指定他站在人群中,又開始一連番地講戲,讓柳樹接下來要怎麼樣怎麼樣,柳樹照著做了,演示了一遍。
    開始進行得還挺順利,台詞也順利地說出了口,畢竟從業龍套多年,眼睛可以自然忽略掉攝像機,隻要人是麵對著攝像頭就行了,心裏不要有它在。
    第一段戲過了,到了第二段戲時不僅要唱,還要有更多的動作,柳樹提手點足正要望天長歎時,導演“哢”地一聲叫住所有人,二話不說直接開罵柳樹。
    “你這動作是怎麼回事,之前的動作都白學了嗎。和秦先生一起學動作,人家都能拍得好好的,半天就過了幾場戲,你這才剛有個動作就這麼奇怪,不男不女的,老師就沒有教你,女人的動作至少要柔弱一些嗎!”導演氣勢洶洶地朝著柳樹罵出幾段話,眼睛又再瞪了他一眼,轉身訓話其他人。
    戲拍得不太順利,中途柳樹的戲份也就沒有再拍下去了,導演選擇了拍除他以外的其他戲,到了傍晚前,柳樹才脫了戲服去找飯吃。
    劇組的飯他沒敢去拿,和以往一樣同一個點想要上廟裏的飯堂去打飯吃,卻在半道遇到了和秦逸一同下山的導演等人。
    柳樹低下頭站在道路的一邊,讓道給他們過去,這時中午給他講戲的導演走到他旁邊,停住腳步,看著柳樹厲聲說道:“明天要是還出什麼差錯,我們會通知陳俞世導演換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該做什麼樣的事,眼高手低,就算有一天你真為此紅了火了,也不過是虛名一個,在藝術界裏毫無價值。”
    柳樹點頭,他自然明白,也不會靠其他人上位。陳俞世說過有人會當他是花瓶子,空好看,沒有用,可是,他不甘心,他不信自己那麼沒用,隻是自己懶得做,不想做而已。
    即使不是一塊完美無暇的美玉,他也不想做一塊不可雕琢的朽木。
    “動作指導不是有考核嗎,真不知道是怎麼通過的。枉我一直滿懷期待,還不如回去好好當個配音的算了。”導演翻了個白眼一副不屑的模樣走下山,留下柳樹一人站在原地放空。
    被導演這麼說柳樹很不服氣,當聽到他說對自己有過一絲期待,那就努力學習,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吃完飯回去練動作,問譚容女人的柔媚該如何顯露出來,他就不信明早前學不到。
    秦逸跟著眾人走下山,突然停住腳步,想也不想轉身往上山的方向走去。
    同行的一位年輕女子問他去幹嘛,秦逸頭也不回隻說是吃慣了寺廟裏的素菜,一時不想吃外麵的飯菜。
    行人由著秦逸一個人上了山,走到半道秦逸加快腳步,隨後跟上了柳樹。
    “之前動作學得好好的,怎麼一開拍就出問題?”秦逸越過柳樹走到他前方,斜眼看著他,麵色正常,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心情看著挺自在的。
    柳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著別處,自信滿滿地說道:“隻要我肯下功夫,天亮前肯定能做到。”
    “譚容沒有教還是你沒聽?”
    “是她沒教,不然我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
    譚容也不是第一次犯糊塗了,來這兒非她所情願的,但確實有些失職。
    秦逸和柳樹一起走到飯堂,見著鍋裏的那些花花綠綠的齋菜,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不跟導演他們下山。
    至少他們那兒有自己愛吃的肉,雖說吃了一兩個月已經習慣了,可心裏依舊記掛著肉的滋味。
    秦逸就這麼站在原地考慮著該不該轉身下山,期間柳樹已經打好了飯正要離開飯堂,見秦逸眼睛看向大鍋裏的菜,眉頭微皺著。
    他平時就愛往柳樹碗裏夾走菌菜,想著他應該愛吃,柳樹就走到打飯的師兄麵前又打了一份飯,碗裏什麼菜都沒有,就隻有菌菜。
    這是柳樹在飯堂的特權,要想點什麼菜就什麼菜,唯一的代價就是唱幾首曲兒給老師父們聽聽,解解在廟中的冷清。
    把飯碗送到秦逸麵前,秦逸有些意外地看著柳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又沒有叫他幫自己打飯,不過低頭看著碗裏的菜色,雖隻有一種,卻也喜愛。
    沒有抱怨一聲,也沒有表示任何的謝意就接過飯碗,二人走出飯堂,一同坐在以往練習的小木屋前,安安靜靜吃著飯。
    一頓飯吃到了太陽下山,秦逸飯後沒有去散步,而是打開木屋門前的大燈,坐在凳子上揣摩劇本。而對麵的柳樹吃完飯把飯碗晾在一邊,雙手抱著臉正愁眉苦臉歎氣中,兩眼緊盯著手機屏幕裏的劇本,越看越覺得枯燥無味。
    明明不久前還信誓旦旦的,吃完飯一下子就泄了氣,逼著自己仔細看劇本,背台詞,可是硬是逼著更是難用心去思考。
    秦逸時不時抬眼去見柳樹的臉,每一次都能看到不一樣表情,見他一直愁眉不展,不由自主偷笑了幾次。
    來這寺廟也有兩個月了,一直以來都沒有幾個人主動找自己聊天,所以住的房間起初隻有自己一個人住,後來柳樹來了,搬進房間內和自己同住也快一個月了,話雖說過不少,但也沒少起矛盾。
    柳樹跟他說話總是小心翼翼的,秦逸看不慣有人這麼對他說話,一再勸告無果,就隻好尊重那些人,故意擺臉色和架子,偶爾也會出些難題去為難他們,為的就是激起他們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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