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酒罐罐不該打碎嗎？你自己說這幾年你那個酒是不是越喝越凶了，現在連早上你都要喝一杯，你這酒喝了又亂打人”王順恨恨的道。
    “那你也沒必要把酒罐罐打碎吧，那個酒罐罐泡了好多年你也是曉得的，新泡的罐子哪有那個味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喝了兩大口酒不小心把他磅到了”
    “你又不會喝，喝啥子酒嘛，晚上回來酒味那麼大你害怕不是隻喝了兩口吧”
    “盼盼把我送到醫院去老，說是我昏倒了”
    “你切醫院老咋子不說”
    “我咋子說，說我喝了你兩口酒進醫院了嗎？這幾年你好久管過我的死活喲”
    卿國聽著王順的話，心裏很內疚又不是滋味。
    “我沒管過你死活？，早上那麼早我就起來去拿貨，還不是想讓你多睡會兒”
    王順沉默了一會。
    “你是讓我多睡了會兒，你一罵我就拿到我多睡那會兒開罵”
    “好老不說了，我又說不過你，一會又把我說冒火了，你睡覺，我切看哈星星攤攤收好沒”說完爬下木樓梯。
    卿國坐在小木凳上看著卿許收攤，目光深邃似乎有許多情緒埋在裏麵。
    想這許多年。
    那年探親回家，養父母說給自己說了門親事，不期待的內心在看見王順後的欣喜。
    到現在那種感覺自己也記得，記得她說的第一句話，記得她的笑顏如花。
    “爸爸攤攤收好了”卿許在卿國麵前站著拘謹的說道。
    “要得，你去睡覺吧”卿國看了眼卿許說道，又低下頭沉思。
    卿許有點呆，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今天的父親這麼好說話，回過神快步走開。
    卿國座了會起身去到了杯酒，反身又坐回小木凳上，沒有下酒菜，就著杯子裏的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啄著。
    這幾年似乎真的虧欠王順太多，曾經答應的好日子也沒讓她過上。
    卿國看著手裏的酒杯，燈光照在杯子上折射出透白的光，這酒真白沒一點瑕疵，像曾經的我們，泡過的酒總是帶點顏色，像現在的我們。
    卿國喝著手裏的酒，神情有點頹廢，有點不甘，有點落寞。
    人生總是活不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大半輩子活著為了什麼。
    為了父母？可是養父養母早已去世。
    未了婆娘？可這幾年自己又幹了什麼，王順總是片體鱗傷。
    為了娃兒？可盼盼連初一都沒念完，星星上個學連去個軍訓都沒法去。
    因為什麼？因為沒錢。
    為啥沒錢？說到底還不是自己沒本事。
    沒本事讓婆娘過上好日子，沒本事給娃兒創造好的條件，現在星星越來越大，可自己卻連幫他付首付買個婚房的錢都拿不出。
    盼盼也二十了，過幾年結婚，自己甚至連嫁妝都未為她準備好。
    自己這輩子真是失敗，說起來自己也算孤兒了，他們就是自己的唯一，可自己卻連自己的唯一都沒法照顧好。
    盼盼以後會恨我的吧，結婚不能給他體麵。
    星星以後會恨我的吧，以後娶不到媳婦會恨我的吧，沒給他創造好的條件。
    會恨我的吧，會的吧，一定會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