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蔣翊低頭想吻懷裏的人，卻被躲開了。
    “佛門清淨之地，小施主想幹什麼？”宋承西輕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站起來朝門外走。蔣翊小狗一樣顛顛跟在後頭。
    再往山上走，有一處觀景台。台上一座涼亭，供人休息。站在這裏，可以看到山下的小鎮和遠處的山脈。
    “我都不知道咱們這兒還有這麼多山。”蔣翊說。
    “總在城裏窩著，自然看不到遠方。”宋承西倚著柵欄，劉海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蔣翊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那你以後多帶我來玩吧，我哪兒也沒去過。”宋承西側頭衝他笑了一下。“我就當你是答應了。”蔣翊扳著宋承西的臉，問：“現在可以親嗎？”
    “你可真是……”蔣翊不等宋承西說完，就堵上了他的嘴。每一次的味道都不一樣，宋承西的嘴裏甜甜的，有奶油的味道。蔣翊用力吮著，感受懷裏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軟。宋承西轉過身來擁住了他，兩人熱烈地抱在一起。宋承西的重量大半都靠在蔣翊身上，他跌跌撞撞後退了兩步，坐在涼亭的石凳上。
    “你中午吃的什麼？好甜。”
    “還不是為了等你，就啃了一塊麵包。”
    宋承西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蔣翊拉著他坐到自己大腿上，伸長了脖子索吻，像一隻嗷嗷待哺的雛鳥。宋承西給他捋了捋頭發，手滑過他的臉頰，臉緩緩貼過來。
    快要吻到的時候，他停住了，盯著蔣翊的眼睛，大拇指摩挲著他的眉毛。
    “你真讓我心動。”
    今生僅此一次的告白。蔣翊閉上眼睛，沉浸在二十六年來不曾體會過的甜蜜中。竟然被宋承西這樣的男人告白了，這是他過去想也不敢想的事。
    手牽著手下山，不介意路人偶爾掃過來的目光。蔣翊滿心的歡心，都因為走在身旁的這個男人。
    “今天想去你那兒。”坐上車，蔣翊貼到宋承西耳邊小聲說。宋承西低頭笑了，沒有拒絕。
    屋子裏冷氣開的很足，兩人裹在被子裏，頭挨著頭，腳纏著腳。“把空調關了吧，這樣怪費電的。”蔣翊支起身子想去夠床頭櫃上的遙控器。
    “不用。”宋承西抓住他的手，按在胸前，“哥有錢。”他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紅暈，嘴角噙著放鬆的笑。蔣翊也被這種慵懶的氛圍感染了，重新躺回床上，把頭埋在宋承西的頸窩。
    快開學了，蔣翊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抗拒回學校。健身房還剩下兩天課，他打算留下幾天空閑日子跟宋承西膩在一起。上周範以明訂婚，今天要帶著江玉潔請蔣翊吃飯。他本打算睡到中午再起，吃完飯去上課。結果一大早就被電話吵醒了。
    “阿翊。”範以明的聲音陰沉沉的。
    “怎麼了？這剛幾點啊。”蔣翊睡的迷迷糊糊。
    “阿翊，我姐死了。”
    蔣翊仿佛被敲了一棍子，瞬間清醒過來。
    “什麼？”
    “我姐死了。”電話那頭，範以明的聲音帶著哭腔。
    “怎麼回事？靜茹姐不是……不是恢複的挺好嗎？怎麼突然就……”蔣翊有些語無倫次，拿著電話的手都在抖。
    “自殺了。”
    三個字像一幕黑布攏下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範靜茹的葬禮在三天後。蔣翊渾渾噩噩上完了他的課，每一次見宋承西都想問他，可每一次都開不了口。宋承西沉浸在新接的案子裏，沒有察覺到蔣翊的異常。他還不知道範靜茹死了，希望他永遠也不要知道。看著伏在電腦前寫訴狀的人，蔣翊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