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以明坐在蔣翊身旁，對麵是他們的高中同學，蔣翊的前女友範琳琳。範以明原本是約蔣翊吃了飯去健身房報到，蔣翊到了餐廳才發現多了一個人。
    “你一直不肯見她，所以才找到我幫忙。”範以明小聲解釋。蔣翊默默看他一眼，恨自己這麼多年裝直男裝的太像。
    他和範琳琳的事，還要追溯到範以明的初戀。那時整天黏在一起的兩個人，因為範以明突然戀愛而變得疏遠。蔣翊索性答應了追求自己的範琳琳，青春期的心性本來就怪，前一秒覺得喜歡範以明喜歡的發瘋，後一秒又希望永遠不再見到他。
    然而說是談戀愛，其實也不過就是一起吃飯、放學，偶爾出去看場電影。最多牽牽手，親吻什麼的則是從沒有過。這段經曆沒什麼意義，非要說的話，就是讓蔣翊確認了自己是徹頭徹尾的同性戀這個事實。後來範以明失戀，蔣翊也就跟著分了手，倆人又像從前一樣黏在一起。隻是範琳琳，從開始的哭哭啼啼，到後來的各種求複合，蔣翊不知道自己哪一點讓她如此放不下，都過了這麼多年，依然不肯死心。
    她變漂亮了，談吐也很得體。
    “健身房是我爸爸投資的，你能來幫忙真是太好了。我本來想直接找你，又怕你拒絕。”
    “你想多了，咱們雖然分手了，但也不是仇人，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啊。”
    “可是你一直躲著我。”範琳琳有他的微信，忘了什麼時候加的，隻不過蔣翊很少回她消息。“不是躲，是真的沒有時間。”
    範以明和範琳琳聊的很熱絡，很熟的樣子。蔣翊可以理解，這兩家都是本城的生意人，父輩多少有些交集。範以明雖沒有他大哥那種野心，但隨了範家的血統，人脈聯絡很有一套。
    蔣翊從前就在健身房兼職教練，業務挺熟。沒課的時候也不用坐班。
    這天下班後，他去取了宋承西那台送去修理的車，直奔區法院。今天江玉潔的案子開庭，他不是去旁聽，而是去接人。宋承西昨晚上發微信讓他今天取了車來接自己下班。
    也好，正好把車鑰匙還給他。蔣翊不想江玉潔看見自己，把車停在法院對麵一所中學的門口。蔣翊坐在車上盯著後視鏡，耳邊是熱鬧的蟬鳴。宋承西出現在法院的大門口，四處張望著。蔣翊下車，朝他揮揮手。宋承西看見他，露出燦然一笑，腳步輕快朝他走來。
    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
    可能是陽光下的宋承西太過耀眼，吸引了蔣翊的全部注意。也可能是他太粗心了沒有注意到那個跟在他身後跑出來的男人。
    那個男人追上宋承西，拉住他的胳膊往後一扯，宋承西毫無防備，摔倒在地。男人膀大腰圓，騎到他的身上，朝他的臉揮拳。
    “讓你勾引我媳婦兒，打死你這個小白臉兒！媽的，上回沒讓你車報廢，你還能出來蹦躂，這回老子把你削報廢！”一連串不入耳的髒話從那男人嘴裏蹦出來，宋承西抬手護著臉，可他舊傷剛愈，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
    蔣翊衝過去從背後揣了男人一腳。男人罵罵咧咧回過頭：“你他媽找死，別多管閑事兒！”蔣翊抬腿又是一腳，把男人從宋承西身上揣了下來。
    “沒事吧？”他彎腰去扶宋承西，他的臉青了一塊兒，臉頰都腫了，“小心！”宋承西拉了他一把，可鑽心的疼還是從後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