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翊伸手扳住宋承西的肩，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你幹什麼？”宋承西厲聲質問，連連往後退。他一個幹瘦的小律師，哪兒是蔣翊這個體育生的對手。
    “你是不是受傷了？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
    “你這叫諱疾忌醫懂不懂？”
    “你又不是醫生。”
    “我是不是醫生，但我是你男朋友啊。”
    兩個人都愣住了。蔣翊的臉突然就紅了，宋承西道：“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什麼大事，隻是需要時間恢複。”說著就解開了睡衣的扣子。他的胸膛和肩膀上都纏著繃帶，胳膊上也有淤青，手腕處的袖子下麵，能看到褐色的結痂。
    “這……這是怎麼弄的？”
    “被人打的，幹我們這行，可能不知不覺就得罪了人。”宋承西表情平靜，似乎不大在意。“不用擔心我，時候也不早了，你還不回去？還是說，想留在我這兒？”
    他說這話的神情帶著挑逗，蔣翊覺得臉頰又開始燙起來：“不、不了，那我走了。”
    回到家父母都不在，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兩人休年假出去度假了。天底下這樣心大的父母估計也是難找，做什麼決定都會忽略掉蔣翊這個兒子的存在，所以蔣翊從小就很自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對宋承西身上的傷忍不住覺得有些在意。當然不是心疼他，他果斷地否定掉這個緣由。
    手機在手裏擺弄來擺弄去，撥通範以明號碼的時候他有些後悔，但對方已經接起來了。
    “喂，阿翊。”
    “你睡了嗎？”
    “還沒，怎麼了嗎？”
    電話那頭有點吵，蔣翊問：“你還在外麵？”
    “嗯，今天有個朋友過生日，一起出來聚聚。”
    “哦，我是想問問靜茹姐怎麼樣了，最近都沒抽出空去看她。”
    “還是老樣子，對了，我姐的事你不用管了，還有也不用調查宋承西了，你好好過暑假吧。”
    “為什麼？”蔣翊對範以明這種朝令夕改的作風有點惱火，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已經找人教訓過他了。”
    “怎麼……教訓的？”蔣翊差不多猜到了。
    “揍了他一頓，那天吃飯我碰見他了，讓他去看看我姐，他不去，還對我冷嘲熱諷，這種人不打他留著過年嗎？”
    “可是、可是你還不知道真相啊？”
    “真相就是他甩了我姐，不管他是騙婚還是變心，反正甩了我姐就是渣男，既然是渣男，打他算輕的了。”
    “可……可是如果是靜茹姐甩了他呢？我那天聽到他和同事說——”
    “哎來了，”電話那頭有人在叫範以明，“阿翊，我先掛了，那邊兒叫我呢，改天請你吃飯。宋承西那種人說的話不能信，當律師的都是人精。你離他遠點兒吧，我可不想他把我姐禍害了再把你也搭進去，先這樣，掛了啊。”
    “等等，那咱們——”電話那頭已經是“嘟嘟”的忙音了。“那咱們的約定呢？”蔣翊對著空洞的天花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