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注意小小藕的黑眼圈好重啊！
    ——不會是昨晚……
    ——藕藕一直沒說話也。
    ——我藕受精過渡實錘！
    ——樓上不要真的把直播間當成法外之地啦！（雖然我也同意*哭笑不得）
    “你們看這兩個好看嗎？”顧笙舉起兩個做好的娃娃放到屏幕前。一隻是麵部畸形受傷的小鹿，一隻是純良可愛的小貓咪。
    ——第一個是不是太醜了一點。
    ——做羊毛氈很費功夫的，主播一天把人家一周的活幹完了，難怪出來這麼劣質的作品！
    ——羊毛氈是一種藝術，主播你根本就是在侮辱藝術！
    ——我就是一個手藝人，看了主播的作品我隻能表示“嗬嗬”。
    ——主播長得還是可以的，樓上你們要求那麼高幹嘛？
    ——小小藕什麼話還沒說，上麵這些人亂咬什麼呢？
    ——估計小學沒畢業，不知道什麼叫“言多必失”，要不要老子教你們做人啊（嘲諷X1）
    “我有的時候其實挺懷疑這個世界的存在的”，顧笙忽視彈幕說道，“這兩個小東西就像是我的兩種狀態。當我接受這個世界的所有時，我是一隻善良的貓貓。當我想伸出鋒利的爪子，看看外麵”真實的世界”時，現實不僅扭曲了我，還把我變成了一隻討人厭的怪物。”
    顧笙笑著，伸出不被人喜歡的那隻麵目可憎的小鹿，“可是，我還挺喜歡這個被當做怪物的自己啊。”
    ……
    ——出色！
    ——優秀！
    ——卓越！
    彈幕清一色地刷過，很快就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子吞了下去。顧笙看了說，“我聽說每個人的身體裏都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天使一個惡魔。我是根據這句話有感而發完成的這兩個作品，希望大家喜歡。”
    ——喜歡！
    ——非常喜歡！
    ——灰常灰常灰常喜歡！
    ——我感覺我的身體裏有兩個靈魂，一個在教室裏奮筆疾書與百萬雄師廝殺，一個在我親親女朋友的胸裏打滾！
    ——主播，可以買嗎？
    “快下播的時候我會隨機抽取兩個小天使送出，雖然說封城，但是今天還能最後發一次快遞。”
    ——能送我一個嗎？
    曲靖突然留言說。
    ——那要看你運氣。
    ——我買下來。
    ——……哥哥不差錢。
    曲靖皺眉，現在的小男生都動不動就喜歡叫自己哥哥，那他應該怎麼回複合適。
    他把聊天截圖發給羅奇峰，看的後者莫名其妙，斟酌了一下，給他發了個表情包。
    顧笙看見消息提示，以為是易遙發來的，打開一看，竟然還是曲靖。關鍵是，發的這是什麼，表情包？一個漫畫版的邋遢大叔抽著煙，他盯了十多秒後覺得自己不該傻缺似的再看，就要退出就看見大叔頭上開始冒綠光，十分耀眼。
    額……
    這是說他被綠了？顧笙頓時跌著張臉把曲靖刪除。
    “小天使們，從明天開始我會製作”英雄”係列的作品。這幾天在網上看見了很多新聞，最讓我感動的是，全國各地有很多誌願者紛紛參加流感病毒嚴重地區的救治工作，我覺得他們是這場病情中的最美逆行者，他們是英雄，敬重他們。”
    曲靖瘋狂發出好友邀請。
    顧笙下播之後，瞬間泄氣。冰箱裏還剩了兩瓶啤酒，他拿著悄悄地溜到出租房的頂樓。這裏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抬頭就能看見星星。
    他沿著一個角落坐下去，敲開一瓶啤酒，世人皆醒我獨醉，真是可笑。
    “波波，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怎麼突然不見了？”
    “是磁場幹擾。”
    “嗯？”
    “曲靖的房間裏有什麼東西讓我不得不短暫地下線，等你離開那個房間後我就能恢複正常。”
    “好吧，你能讓我看見易遙在幹什麼嗎？”
    “……能。”
    顧笙的眼前出現了一塊電子屏幕，像播放電影一樣，身穿睡衣的易遙慢悠悠走進屏幕裏。
    他坐在背景明亮的沙發上，喝著酒正看電視發呆。不多久，另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撐著沙發笑著一口咬住易遙的脖子，然後畫麵就沒了。
    “對不起小主，一次隻能限時十秒。”
    顧笙把臉埋在雙腿裏，問道，“能想辦法幫我從這裏出去嗎？”
    其實下午的時候他已經偷偷試過了，飛機、高鐵、火車、大巴到最後的黑車，因為徹底封城，根本買不到票。
    “不能。”
    顧笙早就在易遙上車的那一幕就想到，朋友？騙人的吧，他就知道不會是簡單的朋友。一個下屬能和老板親密到什麼程度才會將脖子這種要害露給人咬？顧笙一想就能明白的事，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他看過易遙的成長資料，一個男人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追逐野心的過程中迷失了自己。他隻是心疼易遙，這一世的關越，竟然要通過出賣自己這樣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他的身份更厲害一點就好了。如果，他不是一個小小的主播就好了。
    “小主，易遙不是曲靖，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你對他的喜歡，是透過曲靖產生的，隻要你停止喜歡曲靖，一切負麵情緒都會消失。”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不是曲靖？”
    “因為他不是任務者，隻有任務者才可以在任務世界中穿梭。”
    “沈小七。”
    黑夜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感應燈瞬間亮起，顧笙看見曲靖就站在他麵前，手裏捏著什麼東西。
    “這呢。”顧笙拿起剩下的一瓶酒遞給他，“大佬，喝不喝？”
    曲靖接過卻沒喝，顧笙的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過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裏的東西塞在他的掌心，動作別扭又搞笑。
    “什麼？”紅色的外殼很熟悉，顧笙接過的時候有些意外，是一包小小的旺仔糖，“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糖能緩解壓抑情緒”，曲靖說。
    顧笙也沒多想，對方本來就是個黑幫老大，要知道他的愛好並不是什麼難事。
    “謝謝”，然而，對方盯著他的眼神卻讓他莫名不爽，“你看著我幹什麼？”
    “我想找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