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肥，快看！小白帶回來一個人。”
    阿肥展開一側翅膀，正用嘴梳理腋下的絨毛，聽了小五的話，抬頭看過去，果然看見305的房間有三個人類。
    “哎，阿肥，”小五用翅膀碰碰他，滿眼放光地說：“這個人類也是個帥哥，你說是不？”
    “沒錯，我敢肯定他是個雄性人類。”阿肥篤定地點點頭。
    小五懷疑地扭頭斜了他一眼：“什麼呀！”
    “……”阿肥對上小五的眼神，眨了眨眼，猶豫著問，“難道帥哥不是雄性人類的意思？”
    “……，是好看的雄性人類！”
    “哦。”阿肥狀似恍然大悟，沉吟片刻後茫然問，“怎樣才算是好看的，我看人類都差不多。”
    “……”小五很想不再理他，但是想了想，還是科普了一下，“就是像小白和趙冬這樣的，他倆是整個樓裏最好看的，新來的這個跟他們差不多。”
    “哦。”阿肥似乎懂了，尋思一會兒，“那我們每天都站在這棵山楂樹上，是因為305的兩個人類好看？”
    “……當然。”小五的眼神明白寫著“這還用問”。
    “窗台上可以看得更清楚。”小五一邊說一邊振翅飛了起來。
    “看，看什麼？”阿肥還沒回神，但本能地跟了上來，“什麼更清楚？”
    小五落在305的窗台上，順嘴敷衍道：“看電視！”
    阿肥站到小五旁邊，繼續十萬個為什麼：“電視又是什麼？”
    小五絕望地籲了口氣，狠瞪了他一眼，朝著客廳沙發對麵的方形物體努了努嘴，那個物體正在播放廣告。
    小五和阿肥都把小腦袋盡量靠近玻璃，向屋裏張望。
    不知過了多久，小五心滿意足慨歎道：“嗯，好看！”
    “嗯，是挺好看的！”阿肥隨聲附和。
    “是吧！”得到阿肥的認可，小五很有成就感，隻是有一點不足，“可惜，明天就看不到了。”
    “明天我們還可以在窗台上看呀。”
    “……看什麼？”
    “看電視呀，”見小五像要用嘴啄光他的羽毛的憤恨表情，阿肥遲疑了，“——難道不是？”
    “……”
    ***
    “要不是客人的話，這個人倒是很有資格做我的三號鏟屎官。”掙脫了客人的懷抱，大白跳上沙發，趴在自己專用的軟墊上，對阿肥說道。
    被大白掙脫了的人類的魔爪，轉而在阿肥的背上摩挲，阿肥舒服地眯起眼睛，不忘回應大白的話：“你需要那麼多鏟屎官？”
    給了蠢狗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大白說：“我隻是說他有資格而已。”
    阿肥想不通：“鏟屎官要什麼資格？”
    大白把頭扭向窗外，漫看雲卷雲舒，努力說服自己，接受隻能跟一個沒有追求的蠢狗聊天的現實。“至少，我要看著順眼。”
    阿肥看了看兩位主人，客觀地評價：“我覺得小白和趙冬很順眼。”
    “不然我怎麼會讓他們服侍我這麼久。”大白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小白和趙冬，然後把目光移開了，移向窗外，望向遠方。
    曾經某處有個叫做寵物店的地方，那裏有種叫做籠子的東西，這輩子他都不想再碰。小白和趙冬來的時候，他就呆在那種籠子裏，已經呆了許多天，毛色暗沉，眼睛含淚。後來，小白抱起了他，趙冬說，大白，我們回家。
    “大白！大白？”
    一連串的呼喊把大白從回憶中喚醒，茫然對上阿肥的眼睛：“嗯？”
    “你的三號鏟屎官走了。”
    大白環顧了一下客廳，果然客人不見了，隻剩下兩位鏟屎官。轉身麵向阿肥，大白昂著頭，平靜無波地說道：“沒關係，你可以做四號，如果你有手的話。”
    阿肥呆愣在原地，莫名地想跪，感覺自己受到了傳說中的王霸之氣的一萬點攻擊。
    ***
    “冬哥，這是小武，”小白一邊拉著青年進屋，一邊介紹道，“我搭他的車回來的。”
    小武在玄關換了鞋，大方地走向沙發，向趙冬伸出手：“趙哥，你好！”
    麵前的青年身姿挺拔，高大俊朗。趙冬一邊不露聲色地打量他，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盡量讓自己站得筆直，握住青年的手，用禮貌而沉穩的聲音說道：“你好，常聽小白提起你。”
    “嗯，我和小白在排一個雙人舞。”小武臉上的笑容明亮耀眼，整齊的牙齒白得發光。
    看著小武在對麵沙發上坐下，趙冬也坐了回去，心裏的疑惑脫口而出：“你也是舞蹈專業的？看著更像運動員啊。”
    “是的，我不如小白纖細，更偏於力量型，一般托舉之類的動作由我來做。”
    趙冬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小白，又看向小武道：“哦，那你還挺辛苦的。”
    小白沒注意趙冬的眼神，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熱情補充道：“冬哥，你不知道，小武穿軍裝跳舞那才叫一個帥！跟國旗班戰士一樣。”
    趙冬慢條斯理道：“是嗎，有機會一定要看看。”
    三人喝了點茶水，聊了一會兒天，小武就告辭了。
    “想不到小武還滿帥的，他有女朋友嗎？”趙冬胡亂按著遙控器，狀似無意地問：
    “有啊，舞蹈係的女神，氣質超好。”
    “哦。”趙冬暗暗吐了口氣，放鬆身子靠向身後的沙發，翹起二郎腿，扔下遙控器，看著隨意定住的頻道。
    小白停下收拾茶幾的動作，抬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很八卦啊？”
    “隨便問問。”
    放下手裏的茶杯，小白擠到趙冬身邊，目光直視著他，問：“你覺得小武很帥？”
    趙冬後悔地在心裏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麵上表情不變，轉頭看著電視，語氣輕鬆地說：“嗯，挺帥的。你不是也誇他帥？”
    小白扳回他的臉，對著他的眼睛，執拗地問：“我倆誰更帥？”
    趙冬上下左右認真打量了下小白，故作高深道：“不是一個類型的帥，怎麼比？”
    “那……你喜歡哪個類型？”
    “我呀——”故意拉長聲音，“哪個都不喜歡——”
    趙冬話沒說完，小白的拳頭已經砸到他的胸口：“你說什麼？”
    趙冬眼疾手快地握住小白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懷裏，在對方耳邊用氣音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道：“我不喜歡哪一個類型，我喜歡你！”
    小白的耳朵燙了起來，將臉埋在趙冬的心口，小聲嘀咕：“那你一個勁兒誇他，還亂打聽……”
    “他那麼帥，還會跳舞，不是抱著你就是舉著你，誰知道你們會不會……？”
    “別瞎說！”
    “好，不說他了，”打橫抱起小白，趙冬一邊向臥室走，一邊說，“你們抱呀舉呀一上午了，現在我要抱回來！”
    “不是要出去逛街？”
    “晚上去。”
    “哎，放我下來，我很重的。”
    “你是說小武抱得動，我不行？！”
    小白一手摟著趙冬的脖子，一手撥弄著他襯衫的領口，嘟囔著：“怕你累嘛。”
    “隻要你別喊累，我就絕不會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