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肥！”小五用肩膀碰了碰跟他站在一根樹枝上的小夥伴。
    “不要叫我阿肥，人家才不肥。”
    “可是這個名字很符合你的氣質呀！”
    “我是什麼氣質？”
    “就是應該叫做阿肥的氣質！”
    “為什麼你們幾個的名字從‘小一’排到‘小九’，我卻要叫做阿肥，沒有道理嘛。”
    “都說了跟你的氣質很搭，”一大早糾結名字的問題，阿肥是沒有別的事要做嗎，小五很是無語，不耐煩道，“難不成你要叫做‘小零’？”
    忙著捉了一早上蟲子，正試圖睡回籠覺的小一、小二……小九一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為什麼要笑？叫‘小零’有什麼不好？”
    小五望天翻個白眼，真是虧他還跟自己混了這麼久，大家都懂的事，他怎麼就聽不明白，也是蠢得沒救了。“你不是天天看著305的帥哥，小零是那個矮一些的呀，笨蛋!”
    “哦，是嗎？”阿肥不免有些可惜，他覺得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正打算想個新名字，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吧，他不是叫小白？”
    小五晃晃短到近乎不存在的脖子，扭頭不再搭理阿肥。
    阿肥並沒有放棄為自己爭取換名字的努力，堅持道：“那我還可以叫‘小十’呀！”
    小五扭過頭，用看文盲的眼神看著阿肥：“十是兩位數，叫‘小十’會破壞隊形的。”
    “可是，‘阿肥’不是更破壞隊形！”阿肥小聲嘟囔著。
    “哎呀，不要囉嗦了，總之，你就叫阿肥好了。”小五一語拍板認定，跟著埋怨道，“都是你攪合的，原來要說什麼都忘了——對了，是想說305的事。”
    阿肥剛剛無奈接受了自己的名字改不掉的事實，好奇心又起，問道：“我一直想問，你怎麼知道對麵的房間是305？”
    “因為是三樓從東麵數的第五個窗戶嘛。”
    “為什麼不能從西麵數？”
    “從西麵數窗戶太多了，笨！”
    “哦，那你要說305什麼事？”
    “什麼事都沒有！不要說話了，我要睡回籠覺了！”小五感覺心好累，早起的蟲子都白吃了，這會嚴重感到心腦供血不足。
    ***
    303室。
    早晨的陽光斜射進來，照在沙發的一角。
    “喂，那邊的蠢狗，聽見沒有，外麵有隻跟你同名的麻雀，也叫阿肥。”懶洋洋趴在沙發上曬晨光的英國短毛貓，衝著地上才搬來一周的柯基說道。
    聽見英短的聲音，柯基支起耳朵，翻身從墊子上下來，扭著肥圓的屁股，顛顛跑到沙發跟前，仰起一張大臉，興奮得不行。“你叫我？”要知道，他來了幾天，這隻英短都還沒理過他。
    英短嫌棄地撇了他一眼，果然蠢狗就是蠢狗。“我說外麵有隻麻雀跟你一樣，也叫阿肥。”
    “哦，真的嗎！”阿肥更雀躍了，抬起短腿費勁搭到沙發上，“說起來，‘阿肥’的確是個好名字，你說是吧？”
    英短隻是隨口告訴他一聲，並不打算多說話。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他開口的柯基卻不想這麼快結束交談，想了想，他找到一個自認合適的話題：“哎，我一直不明白，你身上的毛明明是灰藍的，主人為什麼叫你大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起這個名字，英短就來氣，真是可惜了自己如此高貴不凡的血統和美貌，主人起名字也太簡單粗暴了。
    等了半天，沒有回答，阿肥把一張大臉湊得更近些，鍥而不舍追問：“喂，到底為什麼呀？”
    英短一爪子拍開阿肥的臉，“把你的蠢臉挪開啦！”依然沒回答他。
    阿肥矮下身子，順從地把頭從沙發上挪下來，仍是一臉求知地看著英短。
    一狗一貓，四目對視，一個執著，一個不耐。
    良久……
    “就因為家裏的二號鏟屎官叫‘小白’啦！”頂著‘大白’名字的英短沒好氣地甩下這句，翻個身麵向沙發裏側閉眼睡覺，後悔自己沒事幹招惹那隻蠢狗。
    ***
    303室。
    小白一邊把買來的包子油條豆漿擺在餐桌上，一邊對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說：“冬哥，你覺不覺得大白好像蠻喜歡阿肥的，還以為添了一隻狗狗，大白會不習慣呢，看來是白擔心了。”
    趙冬用毛巾擦著頭發，看了看背對柯基的大白，又看了看垂頭喪氣拖著腳步往墊子那兒蹭的柯基，不以為然道：“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倒覺得它們是相看兩厭。”
    “剛才你在浴室沒看見，它倆嘮嗑了，聊了半天呢。”
    “哦，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
    “……”
    “好吧，要給它們相互了解磨合的時間。”
    趙冬輕笑了一聲，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小白：“你確定不是安排它們相親的媒婆？”
    “好啦，別胡說了，”小白也笑了，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快點吃飯吧。”
    趙冬到浴室把毛巾掛好，走過來坐下，拿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口，嘴裏含糊不清地問道：“今天做什麼，繼續打磨你的畢業作品？”
    “是啊，總覺得哪裏不太完美。”
    “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苛求，會累。”
    “那不行，大學就要結束了，我要交一份完美的畢業答卷。”
    “知道了，我也就是說說，”趙冬把剩下的油條吞掉，端起豆漿，其實他知道說也是白說，隻是見不得小白這樣辛苦，“你呀，對自己要求太高，將來有你累的那一天。”
    “不會的，我也就是對舞蹈這樣，其他方麵都順其自然的，”小白笑眯眯地看著對麵的人，嘴裏嚼著包子說道，“再說了，我不是有你嘛。”
    這話趙冬愛聽，放下喝空的豆漿杯子站起來，象征性地拍了拍小白的頭，滿意地誇獎道：“說得不錯。”
    “哎，油弄到我頭發上了！”小白急忙拍開他的手，摸摸自己的頭發。
    “沒拿油條的那隻手，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