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都是秦北澤比較喜歡的菜，雖然他對於進食的興致還不是特別高，但是已經能夠分辨出哪些菜色屬於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辣，不論是記憶裏也好還是目前也好，辛辣的味道讓味蕾炸裂之後，才會真切的調動起他的細胞去感受，感受源自外界帶來的刺激。
    “你好像……不吃辣吧。”秦北澤隱約有這樣的想法，但他看著邵颭麵不改色的進食，又讓他有些不確定起來。
    “隻是不太喜歡。”邵颭似乎是一點兒也不挑食，甚至對於味道也沒有太多的挑剔，他幾乎是用同一種表情來吞咽所有的菜色。
    也許他隻是不太挑剔。秦北澤這麼想著，也就索性埋頭吃飯了。
    飯後，邵颭果真履行了他之前所說的話，拉著秦北澤準點守在電視機前，看那部據說是阿瑛推薦的電視劇。
    這種都市愛情劇的走向確實很像阿瑛這種小姑娘會喜歡的類型，但對於兩個男人而言，似乎就有些太無聊了，秦北澤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腦袋挨著沙發靠墊就開始想自己喜歡過什麼電視劇嗎？記憶這東西似乎就是時靈時不靈，他思考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進了第二段廣告。
    “結束了？”他問邵颭，邵颭似乎也對這個劇情有些難以招架，但還是邊摁手機邊看了兩眼。
    “沒呢，好像是到九點才結束。”邵颭把手機界麵調到首頁，將上麵的時間亮給秦北澤看。
    八點零五。
    這個時間本身就讓秦北澤覺得壓力有點大，而邵颭的手機壁紙則更讓他覺得頭疼，他暫時記不起關於這張照片的記憶，隻能夠問他：“這照片你什麼時候拍的？”
    “你自己想。”他沒想到邵颭會這樣賣關子，身體第一時間想要做出的動作就是像邵颭的手機壁紙上那樣的相當不文雅的手勢，當然，秦北澤還是忍住了。
    “我不記得你有拍過這樣的照片。”秦北澤的這句“不知道”指的究竟是回憶不起來還是從來沒有過，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在他的記憶裏，邵颭似乎很少拍照，不管是對於別人還是他自己。
    邵颭沒否認，在他回答的時候廣告也終於暫時告一段落，不過他倆的注意力都沒回到電視機上。邵颭把手機扣在茶幾上，然後才說：“不是我拍的，隻不過正好到了我手裏而已。”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直到都市愛情劇結束——秦北澤好邵颭的話題就一直在“誰拍的照片？”、“這種當壁紙的行為真的不是初中女生嗎？”這兩個話題上亂轉。秦北澤在這麼長久的時間裏第一次覺得有些輕鬆。不用顧慮過去和現在，顧慮奇怪的記憶與夢魘，顧慮已知與未知；隻是純粹的閑談，就讓他覺得身體一輕。
    電視劇結束之後，邵颭推著秦北澤在院子裏閑逛了一圈，四月初的海棠花已經結出了小小的骨朵，淺紅色的花蕾在冷光的燈下顯得有些出挑，秦北澤對花沒什麼研究，邵颭也不是個愛擺弄花草的人，隻不過是繞了一圈後就又把他送回了房間。
    秦北澤當晚早早地就睡去了，點在西角的茉莉香讓他睡得很沉很沉，安神的熏香讓他進到了一個無法掙脫的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