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港區？”秦北澤的眉頭不自覺的蹙緊，在他的記憶裏東港區的很大一部分碼頭都窩在張水清手裏，張水清能把他秦北澤從監獄裏撈出來，光是這件事就可想而知他手裏的關係有多麼硬。警察不該這麼早動他的，就算是板上釘釘的證據，那也得放著他把釘子拔出來。秦北澤覺得自己思考的立場有點奇怪，不過再細想，張水清也輪不到他來擔心，“警察什麼時候有膽子動清爺了？他們又不是沒見過他的手段。”
    “隻是抓了點小角色，聽說佟力也進去了。”
    “那小子頂天關個一年，出來了還拿清爺給分的房。”秦北澤嗤笑了一聲，警察想拿東港區當突破口絕對是腦子秀逗了，“他們以前不還給點臉嗎，怎麼突然就動手了？”
    “我也就是聽說而已。”邵颭笑了聲，在餐桌邊上坐下。
    秦北澤用兩手轉著桌麵上裝著白水的玻璃杯，如果說曾經邵颭告訴他這事再用一句“聽說而已”來打馬虎眼，他絕對不會再追問；可現在秦北澤可不覺得這對於邵颭來說隻是些聽來的新聞。真當他能夠坦然的——不用在心裏藏事——麵對邵颭之後，他也比以前更能調動起自己的情緒了，至少不至於壓抑著疑惑與猜忌，然後漫不經心的聊天。他“嘁”了一聲，相當不信任的挑起一側嘴角，話語間多少有點諷意：“您還就隻是聽說而已？我要是什麼都沒記起來還能聽著樂嗬，你可別當我不知道你的生意是什麼。”
    “我隻是個生意人。”邵颭擺出一副“我是良民”的表情，兩手一攤，像是想看著秦北澤能說出些什麼所以然來。
    “部分的正經生意。”
    “是警察局那邊又聯係我了，說是再希望我配合調查。”這肯定不是邵颭僅有的得知消息的渠道，他一邊回答一邊讓阿瑛上菜，“今天應該都是你喜歡的。”
    “又是48小時？”秦北澤還記得那次未遂的72小時，哪怕隻有48小時也是讓人覺得頭疼。警察就是這樣，把一丁點兒的證據分好幾次用，為的就是能起到多次傳喚的作用。
    邵颭搖了搖頭，伸手往自己碗裏舀熬成奶白色的魚湯，他把湯碗放在自己麵前，用勺子輕輕地攪拌，期間不忘回答秦北澤：“東港區的事情跟我可沒關係，他們隻是例行的關心我幾句而已。”
    “怕你幫一把清爺？”秦北澤可不認為那個大半輩子都再跟警察打交道的張水清會熬不過這次的打擊，也不認為他會淪落到向小輩求援的地步，“他們還真樂觀。”
    邵颭沒回答，隻是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後反問秦北澤：“你怎麼就覺得他們樂觀了？”
    “你說他們盯了這麼些年了，難道還真覺得這次能起了清爺的底？”秦北澤也覺得警察這次的動作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們太冒進了，甚至有些魯莽了，這樣急切的動作對警察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甚至還會打草驚蛇。
    “這就不是我們的事情了。”從秦北澤的角度來推測，邵颭大概是這場鬥爭中最容易漁翁得利的人了，他隻需要坐山觀虎鬥，不管怎樣都不為危機他的利益。他用湯匙把魚湯送進嘴裏，然後用筷子指了指桌上其他的三個菜，“吃飯，都是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