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走了之後黑子點了根煙。
    他倒是沒有安易那麼強的反應，看著安易落荒而逃還能嘿嘿笑兩聲。
    但他總算是看出來了，他隻有在麵對羅希的時候才會那麼身不由己，換了別人，就是在他麵前給他表演現場版他也未必抬頭看一眼。
    他已經試過了，他對著安易沒感覺，對著gv沒感覺，唯一能讓他起感覺的就是那個懶得搭理他的羅希。
    一臉不情願，卻還是把他帶回家去。
    一副不屑，卻還是把不喜歡的包子吃了下去。
    一派鐵石心腸，卻還是幫他把表拿了回來。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涉及到羅希的一切，寸絲寸毫他都記得那麼清楚，那雙含著水的桃花眼，那個尖尖的下頜。
    一閉上眼睛，全是浴室裏那副柔軟的身子，櫻花般的唇，仰著頭眼神迷離，氤氳在浴室的水汽裏，隨著他的動作輕哼出聲，喉嚨裏滑出幾個軟糯的音節，聽的他心神激蕩。
    他俯身下去，堵住那些來源，手上的動作卻快起來，逼得身前的人兒麵若桃花，嗓子裏細微嗚咽著，呼吸亂了節奏。
    真他麼的操蛋，剛才看gv沒反應，現在單單是想想就要硬了。
    黑子站起來，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起身穿了衣服抓起車鑰匙出了門。
    羅希今天值午夜場，接近淩晨一波人散去，剩下的另一波人才真正開始狂歡。
    樂隊的演奏到了一波高潮，舞池裏形形色色的人揮舞著胳膊，扭動著腰肢，跟著音樂此起彼伏。
    羅希在午夜場有一場花式調酒表演。
    像往常一樣，裏麵是黑色的襯衣，外麵一件深灰馬甲，打著領結，頭發向上抿起，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醉人的誘惑又有些禁欲的風情。
    羅希左手背在身後，右手直立起瓶，酒瓶在手心橫向旋轉了兩圈之後，又繞到手腕翻轉。
    黑子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站在吧台後麵雙手翻舞的羅希。那雙手纖細修長，指甲瑩潤，骨節分明，看著柔弱無力卻靈活得很，酒瓶在手上旋轉，流暢得像演奏一曲樂章，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不知道這雙手遊走在身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羅希右手起力，酒瓶在空中旋轉一周半，左手接過來，又繞著腰身拋擲，外向反抓回來後，一個卡酒，一滴不漏地倒在酒杯裏，然後完美回瓶。
    周圍一圈喝彩，羅希放下酒瓶抬起頭來，一眼就看見了黑子那口白牙。
    羅希幾不可見地抬了抬嘴角，揚起下巴望著黑子，“先生來點什麼？”
    黑子在吧台上坐下來，“我就要你手裏這杯。”
    羅希低頭看看，手底下是剛才表演時候的那杯酒，頓了下，把酒遞了過去。
    黑子一口下去，當即皺著眉咳起來。
    好不容易壓了下去，一抬頭就是羅希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那雙桃花眼彎下來，嘴角上揚著，肩膀跟著輕輕地顫，看得黑子把一串罵人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這種花式調酒都是表演性質的，調出來的酒口味都一般。”
    羅希一邊說著手上動作卻沒停，把冰塊，龍舌蘭，君度，青檸汁依次加入到雪克壺裏，蓋好蓋子後，雙手握住，抬高直肩膀，前後搖晃了十來下。高腳杯先用檸檬片抹了一圈，又倒扣著粘了一圈鹽霜，把調好的酒倒進去，最後插了一片檸檬片做裝飾。
    “瑪格麗特，請你的。”羅希把高腳杯推給黑子。
    入口濃鬱，龍舌蘭混合著果汁的清香，從舌尖一直滑到喉嚨深處。
    這還當真是黑子第一次認真地品羅希調的酒，就跟他的人一樣，一口就上了癮。
    黑子從口袋掏了兩張紙幣出來，銜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味道不錯，賞你的。”
    羅希抬了抬唇角，兩根修長的手指一夾，轉手收進了褲子口袋裏。
    “幾點下班？”
    “兩點。”
    黑子點點頭，“那我等你。”
    羅希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下去繼續手裏的工作。
    “瑪格麗特，據說是懷念戀人的，你送我是不是有什麼想法？”黑子啜了一口酒，笑著看著羅希。
    羅希卡酒回瓶，一套動作連貫得很，頭也沒抬地回答：“這個比較簡單。”
    黑子愣了愣，又掏了一百塊出來，“那我再點一杯瑪格麗特。”
    羅希很快把酒調好，推給黑子。
    黑子卻把酒推了回去，“請你喝，”緊接著前傾過去，“就是那個意思。”
    “對不起，我上班時間不喝酒。”
    黑子挑著眉，“那再給我一杯伏特加。你要不喝我請的酒，那我就在這一直喝下去，到時候醉在你們這裏了，你還得拖我回去。”
    羅希抬頭瞪了黑子一眼，拿起高腳杯一飲而盡。
    那脖子白皙秀頎，微微仰起，喉結上下滾動，
    看得黑子心頭一熱。
    酒的辛烈加上果汁的冽香，喝的太急，一種灼熱與清涼交彙著撞擊，羅希皺了皺眉。
    “還想喝什麼嗎？我請你。”
    “人傻錢多是吧，”羅希把空杯子收起來，“你去買戴爾啊，跟我這淘什麼氣？”
    黑子嘿嘿笑兩聲，“這樣吧，我買瓶酒，你幫我存起來，”黑子抬頭看了看酒櫃，問道：“你喜歡什麼酒？”
    羅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沒救了。
    “又不說話？我也不懂，那幫我拿一瓶拉菲吧，這個聽得最多。”
    羅希歎口氣，他們這種酒吧怎麼會有拉菲。
    最後還是轉身從酒櫃裏挑了一瓶價格中等的酒。
    “這個吧，軒尼詩百樂廷，口感比較絲滑，有股薔薇香。”
    羅希遞了一張存酒卡和筆過去，“這裏，把名字登記一下。”
    黑子把卡片接下，笑了笑把名字填好，遞還給羅希。
    羅希接過愣了一下，卡片上赫然寫的是羅希兩個字。
    “你……”
    黑子對著羅希笑笑，“送你了。”
    “這瓶酒一萬四……”羅希咬咬牙，這人真的是……把人傻錢多展現得淋漓盡致。
    “嗯，刷卡吧。”黑子遞了一張卡上來。
    接近兩點人群才慢慢散去，羅希把各種酒的蓋子扣上，分門別類收好，轉身出了吧台。
    抻了下腰，晚上八點站到淩晨兩點，從腰到腿連著一片僵硬。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才回到更衣室換衣服。
    進了更衣室，剛把領結扯開，啪的一聲，瞬間更衣室裏陷入一片黑暗。
    緊接著是落鎖的聲音。
    羅希身子僵了一下，回神過來立馬往角落裏挪過去，順手摸索著可以用的工具。
    剛挪了兩步，一股凜冽的氣息瞬間圍了上來，羅希沒站穩，向後倒退了兩步，再被猛地一撲，後背直接抵到了牆上。
    那人把他圈在兩個臂彎之間，待適應了眼前的黑暗，羅希才認清了那人的眉眼。
    眉目鋒利，鼻梁高挺。
    “你丫有病啊！”
    羅希推了黑子一把，紋絲不動。
    “你要幹嘛？”羅希聲音有點發緊，身子顫了顫。
    “你說的沒錯，”那股氣息撲了下來，緊貼著羅希耳邊，“我是想上你。”
    羅希瞬間僵住，手指不受控製地扣進手心裏，以疼痛緩解身體的顫抖。
    “但我不會強迫你，”黑子在羅希耳邊笑了笑，“我等著你心甘情願被我上的那天。”
    黑子鬆開羅希，後退了兩步，饒有趣味地打量著被嚇蒙的某人。
    羅希緩了一口氣，剛要說話，黑子猛地又上前了一步，一個吻激烈地落下來。
    “今晚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