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求收藏,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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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九韶順著蘇青鸞的目光看過去,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蘇金城是麵容蒼白唇色紫紺,難免令人不由得會浮想聯翩。他又稍加細瞧那蘇金城的嘴角處,仿佛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暗色,心中登時起了些想法猜測,側頭與蘇青鸞對視了一眼。
蘇青鸞接下簫九韶的眼神立馬意會,俯身想要親自查驗蘇金城死因,竟發現父親舌底與牙後果真還殘留了不少黑色膏體,結合先前知道的此時心下已經了然。她用絹帕將膏體拭出,高高揚起向在場眾人展示後,盯著蘇錦州看了良久怒極反笑厲聲說道:“我父親的死如今看來並非不明不白,分明是有人給他喂了毒。今日我必須要好生搜查裏外,看看究竟是誰在盼著我父親的死能讓蘇家變天。”
“怎麼會……”蘇錦州麵色異常,對著手帕上的黑色藥漬一臉的不可置信,但這驚異並未持續過久,便恢複了往日神情,“就憑你一個離家多年的大小姐,難道就想對我蘇府講什麼搜查嗎?”幾名貼身仆役經了他的授意,在此朝蕭九韶二人圍了上來。
簫九韶抽出玉扇也上前一步,用內力直接揮開了那些人,一來二回竟無人能越過他身前。蘇青鸞趁著兩方僵持不住,快步帶著藥仆和幾個婢女在房間內搜查,也未耽擱太久便帶了個箱子回來,藥仆將那頗為沉重的木箱放置在蘇錦州麵前打開,蘇青鸞從中破開了兩個油紙包,裏麵與蘇金城口中的黑色膏體無異,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蘇錦州的臉色更是冰寒陰冷,他看著那幾個箱子隨即收了話頭,揮手叫身旁的仆從退下。
“那這是何物?”蕭九韶隨手挑了一個果子拿在手裏嗅了嗅,心裏已經有了底,他詢問的看向蘇錦州。
“哼,我又如何能知道,這是父親的屋子便是父親之物,既然是父親所有,我自然無從得知了。”蘇錦州色厲內荏,麵上佯裝鎮定,手心卻不受控製的冒出虛汗。
“這屋子裏外都是由你的人把守,說你一無所知未免太過可笑。”蘇青鸞橫眉冷對,根本不以為然。
“父親如果有心將這些東西藏匿起來,我又怎麼能知曉。這些個東西我真是見所未見。”
蕭九韶瞧了瞧蘇錦州那張仍在強撐場麵的臉,霎時轉向蘇青鸞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問題,“這是何物?”
“……這……”蘇青鸞被這出其不意的一問,微微愣怔之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是與那長壽村裏異花有所關聯。”蕭九韶從蘇青鸞的表情裏已窺出一二,接連追問,隻等她應答做結。
“確是如此……這就是那花的果實。”蘇青鸞呼出一口氣,又指了指黑色的膏狀體,打算將知道的都一一道出不在隱藏,“我師父曾著有《藥典》一書,記錄了他遊曆所得。那日我叫花穀的弟子送來,想從上麵尋得點這花的線索,功夫不負有心人,書上著實寫了罌粟結果可入藥,但無病故意久用便會上癮,令人情緒不振逐漸有損腦力,在停服之後渾身不適難忍……甚至抽搐癲狂,將果實汁液取出曬幹後生吞服下,亦能殺人。”
“原來竟有這番門道,今日我倒是長了見識。”蘇錦州仍咬死了不承認自己識得此物,竟是一副無辜做派。
“如此,那我們便先來問問發現屍首的侍女吧,我想蘇公子對此應該也沒異議。”蕭九韶慢言輕語,笑吟吟的看向蘇錦州,倒是把他看出一身冷汗。
“自然,要查明父親死因,給他在天之靈一個交代,也是給蘇家一個交代。”蘇錦州掩了神色,說的倒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那勞煩這位姑娘去請一下了。”蕭九韶朝著旁邊的侍女說到。
侍女點了頭行禮退下出門尋人,沒一會兒便帶著個年紀稍長的侍女回來,此人跟在後麵低垂著頭,麵色煞白顯然是先前被嚇得不輕,身子微微顫抖還有些恍惚。
“莫怕,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如實回答就好。”簫九韶見她神色惶惶,說話時將語調放輕了不少。
“奴……奴婢一定知無不言。”侍女聲音甚微仍不敢抬頭。
“你究竟是怎樣發現的屍體?”簫九韶問道。
“回盟主的話,我是一直服侍老爺的貼身婢女,今天……今天老爺屋裏快到巳時都沒有動靜,我便進去叫老爺更衣洗漱,卻沒想到老爺趴在地上隻著了裏衣,而且早就已經……已經去了。”侍女回想起早上的情景,抖得竟更加厲害。
“那夜裏你們可有聽到蘇伯父房裏什麼動靜?”簫九韶接著問道。
“這這段日子裏老爺身體抱恙,每晚都是大少爺親自去侍奉老爺睡下的,我們都被特意遣了不必候到太晚……隻有少爺身邊的人在外麵守著,所以……所以並未聽到什麼。”侍女不敢有所隱瞞,隻得如實告知。
“既然是這樣,那最後見到蘇伯父的人,也隻有你蘇錦州了。”簫九韶轉而看向蘇錦州,倒想聽他會如何解釋、
“我每日盡心竭力侍奉有恙在身的父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卻成了一個婢女口中弑父的把柄?”蘇錦州高聲為自己辯解,麵上盡是憤然之色。“我昨夜等父親睡下就直接回去了,其餘的事情都一概不知,若要因此怪罪下來也確實是我的疏忽。”
“嗬,恐怕父親為何身體抱恙已久,又為何今日突然仙去,還有這箱子罌粟果和生鴉片,都隻有你最為清楚了吧。”蘇青鸞一臉的不屑,眼中還有不少的鄙夷。
“大姐憑空猜測可有證據?這蘇家是父親的蘇家,我隻是個代為管事又要侍疾的兒子,又如何能事事皆知?至於那箱子東西,我早就說過——這屋子是父親的屋子,箱子也自然是父親的箱子。”蘇錦州言語堅決並未有一絲退讓的意思。
“這箱子裏的東西與長壽村屠村之事有莫大關聯,且一眾證據都表明魔教有脫不開的嫌疑。如若照蘇公子的意思對此毫不知情,這東西是由蘇伯父自己藏匿,那麼就意味著蘇家宗主與魔教有牽扯不清的關係。”簫九韶言辭犀利,神色漸重,忽的他又轉了話頭向蘇錦州道,“那日我在蘇公子書房也找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玩意,正巧與那村民屍體上發現的一致。按蘇公子所言,饒是不知道箱子裏東西的來曆,也不該不知道,自己書房裏發生的事情吧。”他一番話也是真真假假,意在試探,說完又從懷裏的錦袋裏拿出個金屬物件,遞到蘇錦州麵前。
“我……這……”蘇錦州一時啞口無言。
“那日書房裏發出的巨大聲響應是火器所致,我查看到屏風上有幾個小孔,想來裏麵發生了激烈的混戰。而蘇公子卻隻說是書架倒塌而成,顯然是在說謊。還是你蘇家父子皆與魔教勾結?”
“簫盟主!”蘇青鸞驚呼出聲,想遏止簫九韶下出更驚人的結論。
蕭九韶不管不顧,繼續向蘇錦州追問。
“而我今日又在井裏發現了管家的屍體,從仆人那處得知管家正好是從書房出事之後便消失了。更讓人奇怪的是——在蘇公子如此推崇的管家消失之後,你並未有什麼異樣,如往日一般,這個你又要怎麼解釋?”蕭九韶自然知曉管家之死和蘇錦州恐怕扯不上多深的幹係,但無妨詐他一詐。
“簫盟主,蘇家三代為商,到父親這一代受當今聖上恩顧,更是風光無限,不敢說富可敵國,但也是富甲一方。蘇家並不參與武林爭鬥,於魔教無所求,父親自是不會與魔教勾結,恐怕是有心人陷害栽贓。”蘇青鸞意有所指的睨了一眼蘇錦州,她現在不能撇清蘇家與魔教的關係,隻有盡力撇清蘇金城與魔教的關係。
“嗯,蘇姑娘說的有道理,倒是簫某欠考慮了,如此說來蘇公子的嫌疑更大。為了追查此事,簫某建議全麵搜查蘇府,不如就從蘇公子的院子查起。”蕭九韶如願順著蘇青鸞的話接了下去。
“你憑什麼查我的院子?蘇家還由不得武林,由不得你來做主。”蘇錦州按耐不住略有些著急,開始高聲駁斥簫九韶。
“蘇公子說的沒錯,蘇家身在武林之外,又是皇商,蘇家二小姐貴為皇妃,若是蘇伯父被有心之人所害,便是害了皇親國戚,更要查個明白通透。蘇公子為何如此反感?如果蘇公子沒有問題,查一下院子洗清嫌疑不是更好。現今這般抵觸到底是在害怕什麼?蘇公子若是實在不放心在下,大可派人去通州府報官。”簫九韶言之鑿鑿,語氣之間倒無絲毫惱怒。
“我蘇家也由不得一個從旁支過繼來的兒子在這故意拖延、胡攪蠻纏!”蘇青鸞此時卻是臉色微變,對著蘇錦州直接嗬斥起來,又轉而朝簫九韶說道:“我現在就去帶人搜查蘇錦州的院子。”
蘇錦州見蘇青鸞動身要去自己的院子,又再次招呼身邊親信阻攔,幾個仆役分別朝著蘇青鸞和簫九韶撲了過去,一時間兩邊竟打了起來。藥仆與簫九韶各自招架一波,不一會那些人便都敗下陣來,地上躺了兩人一動不動,剩下的也大多無力還手,其餘剩下的仆役也都“變了風向”,在一旁圍觀不敢上前。
“謝簫盟主多次出手解圍。”蘇青鸞朝著簫九韶行了一禮:”我蘇家絕不會辜負簫家與簫盟主,更不會辜負朝堂與天子,跟那什麼見不得人的異域魔教有染。”
蕭九韶神色微冷,目光未曾落到蘇青鸞身上一點:“不必謝我,我隻是秉公辦事而已,不過為了還長壽村枉死者一個公道——自然不如你們蘇家姐弟的心思那麼百轉千回。”語畢,蕭九韶攔住仍想要逃跑的蘇錦州,不再踟躕的下手點了穴道,完全不顧對方的驚呼嗬斥。
“把蘇錦州帶至他的院內,你與藥仆看管著他,我這邊先去將宮肆接來,他獨身一人實在太不安全。”簫九韶說完疾步奔出,一瞬便沒了蹤影。
此時蘇青鸞自知有愧也不好再解釋什麼,隻得應了一聲後目送簫九韶先行離開,接著吩咐藥仆去別院將蘇月娥帶去蘇錦州住處也圖個安全,與剩下的藥仆一並攜著蘇錦州去了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