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求收藏,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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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盟主,今日怎麼帶著宮肆公子來了這裏。”
“隻留他在主宅那邊,我不太放心。”簫九韶說著順勢朝“宮肆”報之一笑。
他一早起來斟酌了半晌,覺得將宮肆過多留在蘇錦州的視線下實在不妥,不如今日去找蘇青鸞把人也捎帶上,莫要讓他人鑽了空子,擱在身邊也方便照應,思前想後便邀了宮肆與他同行,來了這蘇月娥昏迷暫居的別院。
“蘇大小姐是不歡迎在下?”“宮肆”抬手拂過垂下的碎發,語氣是無辜中帶著些許委屈,任誰聽了都難免產生幾分愧意,不過在蘇青鸞耳中卻如毒蛇吐信一般。
“自然不是。”蘇青鸞稍頓,斟酌了下用詞後緩緩說道,“小妹不慎墜馬後染疾,一直未曾痊愈,這裏病氣深重,我見公子身子較常人單薄,恐怕會將病氣渡到公子身上。”
“這麼說來還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宮肆”口不對心,樣子到是做了個十足。
蕭九韶目光於二人之間行過一周,愈發覺得這兩人有種十分特殊的糾纏氣氛,讓人說不明道不清也插不進。於感情方麵極度遲鈍的盟主大人,今日不知哪根弦搭上了,腦子裏“錚”的一響,不能自已的就勾勒出了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畫麵和猜想。
莫不是這兩人看對眼了?這莫非就是畫本裏說的歡喜冤家?宮肆同自己的一起的那些光景,雖有時稍顯調皮活潑了點,但大都算是謙虛溫潤。但他每次與蘇青鸞對上都免不了一場明嘲暗諷,言語戲弄。難道宮肆真的喜歡上了蘇家大小姐。蕭九韶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但他又不知道這感覺是何物,從何而來由何而起——就像被困在密室裏的人,找不到出口,悶悶的。
他忍不住往兩人看去,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蘇青鸞臉上的紅暈難道不是含羞帶怯,宮肆上調的眉眼如何不是情意飛揚。蕭九韶有一刻的手腳無措,甚至可以說是心慌意亂,卻又都被他強大的自製力給鎮壓下去。
“宮肆兄弟莫要誤會,蘇姑娘……自是不會……厭棄於你。”不過十來個字,蕭九韶說得吞吞吐吐,嚼在嘴裏甚覺艱難酸澀。
"宮肆"恰在此時回轉頭來,撇著眼抽動著嘴角說道,“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誤會,我更不在意她的看法。”兩人的眼光不期而遇,蕭九韶心裏一凜之後目光閃躲的偏過頭去,“宮肆”則是覺得這人今日真是不明所以。
“咳。”蕭九韶以拳抵唇正色性的一咳,迅速將情緒斂好,作為武林盟主他覺得自己不能失了身份。他今日來是有重要的事情需和蘇青鸞商議,摒除掉腦裏多餘的想法以及將還在奔騰的心冷卻下來後。他又正襟危坐起來,眼神裏也透出厲色,用沉穩低緩隻容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今日前來是想請蘇姑娘與我合作。”
此話一出,除了蕭九韶其餘兩人都難免一震,各自心中皆起了盤算。
蘇青鸞未曾料想蕭九韶會主動要求與自己合作,驚訝之餘還有些慶幸,餘光瞟到身旁的“宮肆”時眼底又流露出些苦色和猶豫。
“宮肆”則是完全沒想過蕭九韶對他如此沒有防備,看著蕭九韶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無妨。”蕭九韶見蘇青鸞神色異樣,像是有些惴惴不安,他出聲從中解釋,“宮肆乃是自家兄弟,無需太過防備。”一邊說著一邊反倒是看向四周的侍從,希望蘇青鸞能領會他的意圖。
蘇青鸞不甚讚成的輕輕瞥了他一眼後,終於作罷應了簫九韶,她以要給月娥施針渡氣為借口,遣了幾個藥仆將門窗都合上,讓他們都在外麵時刻守著,也吩咐了其他人莫要打擾自己,一時間院內及屋中再無他人,簫九韶將心中所想徐徐道來,蘇青鸞仔細傾聽過後麵色愈發嚴肅,而一旁的宮肆在表情上卻是十分淡然,不急不躁。
“此事你有幾成的把握,千萬莫要讓我妹妹再次涉險。”待到簫九韶將計劃細講完畢,蘇青鸞看向他的表情略帶有些遲疑。
“八成,隻要你我能有一人在這裏守著不放,便可是九成。”簫九韶顯然已經是胸有成竹,幾人接著又商量了一番,直到入夜才遲遲散去。
蘇錦州強忍著頭痛和一股難言的惡心感,第二日天剛剛亮便睜開了眼睛,渾身上下哪都不大對勁,腦子裏一片恍惚,怎麼都想不起昨日晚宴過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連晚宴的情景都模糊不清,他坐在床竭盡全力也找不回缺失的空白記憶,甚至還未穩定心神就有仆役慌張跑來,他隔著屏風起了股無名怒火,朝著人直接嗬斥了一頓,引得仆役不敢上前,見此又不耐煩的說道:
“既然來了就不要再吞吞吐吐,到底發生何事了?”
“大少爺……三……三小姐醒了。”仆役聲音不大還有些唯唯諾諾,在蘇錦州聽來卻是一道驚雷。
“她什麼時候醒的?”
“回少爺,是不久之前醒的,別院那邊已經全忙起來了,大小姐一直執意不讓別人近身,那邊的人趁著無事便來報了,我這業是第一時間就來找大少爺。”仆役穩了心神,語氣間也恢複到恭恭敬敬。
蘇錦州連忙吩咐了婢女為自己更衣,穿戴完畢匆匆忙忙去了別院,待他剛走進院內,蘇青鸞出門相迎將人攔在了門口,此時身邊還有簫九韶在場。
“聽說三妹醒了,我今日來是想看看她恢複的如何,臥房是否還需要添些什麼物件。”蘇錦州此話說的頗為誠懇,神色也無比坦然。
簫九韶行至蘇錦州跟前替蘇青鸞先一步開口:“月娥還需要再靜養幾日,你姐姐已經給她喂了藥,現在應該又在睡著了,隻是她外傷頗多傷筋動骨,起碼還要休個兩三月才能說得上痊愈。但……蘇兄還是莫要進屋了,不知月娥是跟蘇兄有什麼易結難解的誤會,讓她一早便說了不想見到蘇兄,再問她是何故也不肯說。”
“那……勞煩簫盟主為月娥費心了,我趕緊去叫人給別院添些東西,還缺什麼都盡管開口,蘇家兒女從不吝惜錢財。”蘇錦州不曾再有過多停留就匆匆離去,在簫九韶與蘇青鸞看不見的地方瞬間變了臉,他麵色不善腳步急促,回到書房後拾筆寫了封密信,又喊來貼身仆役讓人速速替自己送出,莫要在路上耽擱。
目視送信之人的背影離開,蘇錦州眼中閃過一抹戾色,瞬間又恢複如常,後腳便也走出了書房,臉上的笑意略帶嘲諷,卻不知是要嘲諷誰。
“不識相的老東西。”一位男子在一間密閉的屋內,背著手形態焦急的踱來踱去,“你的小女兒醒了,可有覺得開心。”
這人煩躁的踢了下椅凳,聲色狠厲的接著說,“沒想到你骨頭還挺硬,都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卻還不把賬本交給我。”
“想來是之前藥力尚淺,今日我便讓你嚐嚐這欲仙欲死的滋味。饒是顆銅豌豆也該響三響了。”他甩了甩袖子,眼裏漫過一層陰鷙,聲音更是冰涼。
太陽正緩緩西沉,跳躍著它最後的火焰,屋內一頓咿咿呀呀後,也隨著落日化為冰冷的死寂。
入夜後的蘇府沉浸於一片蛙鳴,風撫荷聲之中。
簫九韶這幾日被蘇府諸事纏繞得脫不開身來,今晚難有一線空閑,便拉著“宮肆”一道來湖中水榭賞月對酌,舒緩精神。他對因自己而被拖入這場渾水的“宮肆”深感歉意。想來這場鬧戲也快步入尾聲了,蕭九韶心裏略有輕鬆,便蹭著布局的空檔向蘇青鸞借了這塊地方,還請蘇府的侍女仆從稍加布置了一下。
不光如此,他今日更是親自動手下廚,一是為了表達歉意,二來蘇府的夥食不經過自己的手委實不能放心,恐有異心人多加調料。一切做得可謂是誠意滿滿,隻是味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所有的已準備妥當,風吹荷動,花香滿庭,桌上小食累累,糕點蔬果無一不有,琉璃杯也已擺上,裏麵斟滿了瓊漿玉露。美景美酒俱全,現下隻差一美人矣。
想到此處蕭九韶竟不自覺的有幾分緊張。
就在簫九韶望穿秋水之下,“宮肆”終是`千呼萬喚始出來`,衣袂如飛,風華絕代,映著螢火燭光,實在令人心折,仿佛畫中之人。
今晨藏於心裏的迷霧酸澀,就於見到來人之時也盡數消散退去,換之是從心底翻騰而起的柔軟適意。
“簫盟主實是好雅興。”今夜“宮肆”卸下了眼上蒙著的絲帶,這一雙鳳目再無遮掩,自然是將簫九韶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於心中覺得十分有趣。
“我自己做的,來嚐嚐這個好不好吃?”簫九韶將“宮肆”安置在桌前妥當的位置,托著盤點心遞過去,饒有期待。
宮肆撿了一個送入口中,先是蹙了下眉忽然又想到些什麼,忽地就朝著簫九韶綻開了笑顏,眼神中也染上了愉悅,細細咀嚼後全然咽下,接著喝了幾口茶清完口便回答道:“簫盟主有心了,獨此一份的東西定然是最好的。”
簫九韶見此也拿了一個吃下,頓時麵色有些古怪,連忙將這盤點心撤走,頗有歉意:“嗯……還是不要吃了,那些別的你吃吃看?應該有幾個還不錯的吧。”語氣之中漸失了些底氣。
“好,我這就試試。”“宮肆”答應下來,真就用筷子將麵前的食物一一夾起放入嘴中,慢慢品味。他每嚐一口臉上的笑容便多增一分,直至最後竟忍不住大笑出聲。
“簫盟主,恐怕是第一次做飯吧。”
“這……確實如此,不過還得了後廚師傅的不少指點,隻是沒想到結果這般不盡人意。”蕭九韶說著手上動作不減,將桌上碟盤都拖到自己麵前,表情甚是別扭。
“不過菜的品相挺好。簫盟主有心了,親自為我下廚,真是榮幸之至。更不說還是盟主你第一次做飯呢。”“宮肆”像是安慰的說道。
他伸手輕輕扣住了被蕭九韶拖走的盤碟邊緣,溫聲細語的看著蕭九韶的眼睛說,“其實我覺得做的很不錯,謝謝。”
燈火流螢月色清幽,有微風拂麵將發絲卷起稍稍交纏,還將荷塘怡人的氣息送入口鼻與心中,兩人眼中也都印著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