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位阿姨
    陸西舟明天還有飛行任務，沒有喝酒，在舞池裏蹦了一會就到吧台去喝飲料。五顏六色的燈光來回轉移，陸西舟的帥臉忽明忽暗的，低頭點了根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支楞八叉的，身體微微後仰，姿勢閑散，藍紫色的燈光籠罩下，有那麼點頹廢帥哥的意思。
    在拒絕兩個美人的邀請以後，男人就來了。陸西舟長得好，氣質也好，就算穿著休閑，沒有那一身製服，也帥氣。一個修了精致小胡子帶黑框眼鏡的男人手端著兩杯酒坐到陸西舟身邊。
    “你好，我是迪森。”
    迪森把一杯就遞給陸西舟。
    “西舟。”
    陸西舟舉了手裏的飲料，示意自己有喝的，不需要喝酒。
    迪森也沒在意，喝著酒就坐在一邊。
    “你這名字好啊，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陸西舟笑出來，不錯嘛，知道他名字的出處。舉著杯子和迪森幹了一杯。
    “陪女朋友來的？”
    “同事。”
    “能和這麼美的同事一起工作，心情會很好吧。”
    說著就把手放到了陸西舟的膝蓋上，順著膝蓋就往上摸。
    陸西舟放下飲料，抓住迪森的手腕，嘴角帶著淺笑，迪森一開始還以為他有這個意思，緊跟著疼痛傳來。
    “先生，管好自己的手！”
    用力一甩，迪森被甩個踉蹌。
    陸西舟喝掉最後一口飲料，起身就走。
    “尼瑪！”
    迪森看了下手腕，趕緊活動活動手指，沒有斷，但是手腕這麼一會功夫已經被抓青了，可見這小子用了多大力氣。
    陸西舟嘴角一勾露出個冷笑。
    他還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工作的時候他絕對遵守員工守則，結束工作了，他就釋放自我，沒必要再對陌生人客氣了。手機閃了再閃，響了在響，都和他無關。
    任長空興奮的有點睡不著。
    “真的，特別聽話，脾氣可好了，被人那麼刁難都不生氣的。媽，你不說我狗脾氣嗎？逮誰咬誰，有個脾氣好的這不正好嗎？”
    “你跟人家說了？”
    “他都說喜歡我了。”
    “就你給我發的那對話？我怎麼沒看出一句他說喜歡你的意思啊！不過照片挺好看的。”
    “對啊，就是那照片啊，他都誇照片裏的我很帥，還說喜歡我了啊！”
    電話那頭頓了頓。
    “兒子，你在照片裏呢？那不就是天和大山嗎？沒看到你啊！”
    任長空老媽陳小琴女士舉著手機反反複複得看，就是在照片裏看不到她電線杆子一樣的兒子，讓老伴兒把放大鏡拿過來，找找兒子在哪呢。
    “你是我親媽嗎？我這麼大個你都沒看到！山！看見山了嗎？我就在山前麵啊，我沒笑，但是我的眼睛很亮啊！你仔細看看！”
    陳小琴女士把照片的亮度調到最大，亮的都看不到天空星星了，在冷峻挺拔的山峰前，正對著他們的方向，有倆眼珠子。
    調到正常的亮度，任長空已經和大山融為一體了。
    “我把眼睛都快瞪瞎了，都沒找到你。你們部隊的偽裝技術也太發達了吧啊！”
    陳小琴女士忍不住吐槽。真的，一般人都不認為這是一張自拍，原來裏邊還隱藏著他兒子的臉呢。
    晨曦時分，太陽沒出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周圍還有些漆黑呢，隻有天盡頭的隱隱微亮，險峻的山峰是黑色的，他還站在背光處，還穿了一身黑，誰能發現山石後邊還有他啊！
    這明顯就是日出前的天空和山峰啊，根本就沒人呀。
    “那我不管，反正他誇我帥了，他還說喜歡了。媽，你說我是在這邊買房啊還是在那邊買房啊！要不我買兩套吧，這邊那邊都有住處。我吧就是擔心他脾氣太好了，他領導那麼訓斥他都不發火啊，他在我麵前脾氣好可以，在外邊就要壞一點啊，不然太挨欺負了。要不就把房子買在咱們家附近吧，離你們也近，你們就能幫我照顧點。”
    “媽，我房間衣櫃最上層不是放著我這些年獲得的軍功章嗎？你都給我郵寄過來，下次他來的時候，我就可以給他說說我每個軍功章的故事啊，我就可以撿著那些可以說的說給他聽，他就更了解我了啊！”
    任長空的話裏都是喜悅，陳小琴和任天高互相看了一眼，任少將哼了哼。舉起報紙不做聲了。
    “行，我給你送過去。”
    陳小琴掛了電話。
    “老頭子，你什麼看法？”
    “我想養隻貓。”
    任少將驢唇不對馬嘴的來了這麼一句。
    “我貓過敏，身上長疙瘩還打噴嚏。吃過敏藥都不行，改不了了。”
    “是啊，改不了了。”
    陳小琴懂了老頭子的想法，錘了老頭子一拳。
    “幫我查查這小夥子吧。”
    任少將抖抖報紙，下巴揚了揚，陳小琴憋著笑，從茶幾上拿起那個檔案袋，這爺倆天天掐，其實老頭子疼兒子呢。什麼都查好了。
    陸西舟玩到後半夜，回到租住的房子內就睡了，第二天快中午才起來，習慣性的刷刷手機，一看朋友圈，任長空昨晚上發了好多朋友圈。
    要不要買學區房呢？
    小孩取名叫什麼呢？
    還好他可以帶奶粉回來，小孩奶粉不用發愁了。
    是考軍校還是報考航空學院呢？
    養小孩太費勁了，我常年在外把孩子丟給他怎麼行？還是不要小孩了，隻要他！
    刷著牙陸西舟挑挑眉，喲，這是要結婚嘛？錯別字兒？怎麼用的都是他，不是女字旁的她？
    任長空還給他發了兩條消息，一條是H市新開發的樓盤，緊跟著就是一句。這房子怎麼樣？
    陸西舟瞬間懂了，任長空為什麼要加自己的好友呢，肯定是想打聽點事兒吧。任長空肯定是戀愛了，想結婚了，女朋友在H市，他在z區，聽他那意思也是常年不回來，就連當地方言都聽不懂，更別說了解當地的樓市了。自己呢，正好住在這邊，了解H市，任長空就想讓自己幫他挑挑樓盤啊，給個意見啊。就這麼簡單。
    繁華地段三室一廳，H市房價高的出奇了，這麼一個大平米的房子，沒六七百萬下不來。
    “地段不錯。”
    任長空幾乎秒回。都不打字了，直接語音。
    “距離我媽的上班地點也不遠，也就是走路十分鍾。挺好的吧。”
    “還行。”
    “距離近飯菜也都解決了，都不用自己做，我媽都能帶過去。你愛吃什麼呀。”
    “我不挑嘴。不聊了，我上班了。”
    “別受委屈了啊，別人在故意刁難你，你就打過去！大不了不幹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家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陸西舟笑著也沒回話，按照任長空這思想，別上班了。都辭職在家裝大爺吧。
    沐浴換上製服，白色的襯衫，袖口有金色的花紋，打好領帶，穿好外套。他們都是量體裁衣，衣服合身，挺括，黑色的小西裝，扣子一扣，身材完美的就呈現出來，腰細，肩寬，後背筆直，長腿步履如風。行走間帶著瀟灑。氣質出眾。
    還是這個線路，H市起飛，到達z區。
    起飛前檢查客人們的安全帶是否扣上，陸西舟就感覺一道視線炙熱的盯著他，從他出現在機艙內這道視線就盯上他了。
    陸西舟假裝不經意的看過去，一個年約五十，但打扮得非常端莊的阿姨直勾勾的看著他。發現了陸西舟看過來，阿姨也沒有轉移視線，反倒一笑。
    沒有惡意的打量，也沒有不好的意思，就是看，看他，帶著慈愛的眼神看著他。
    陸西舟也客氣的笑了下，這就走到了阿姨身邊。
    “阿姨，安全帶扣上了嗎？”
    “都扣上了。那個，小夥子，我腿不好，這機艙的溫度有點低。”
    “我這就給你拿一條毯子。等飛行平穩以後我再給您端杯熱的飲料。”
    陸西舟去拿毯子了，這位阿姨還扭著脖子一直往後看陸西舟呢，不住的點頭，難怪他們家那暴跳如雷的瘋兒子喜歡，這脾氣真的太好了。太懂事兒了。
    一條毯子蓋腿不算，陸西舟還把另一條毯子折疊兩下給阿姨披在肩膀上。
    飛機平穩以後，不用陸西舟送飲料，陸西舟還特意端來一杯熱茶。
    “阿姨，小心點別燙了。”
    “小夥子，你們還發飛機餐嗎？我胃不太好，中午為了趕飛機都沒吃飯。胃有點疼了。”
    “很抱歉阿姨，這趟航班沒有準備飛機餐。不過有些小點心。”
    阿姨按著胃，靠在座位上微皺著眉頭，看樣子有點不舒服。陸西舟蹲下去，摸摸阿姨的額頭，把身上的毯子給她攏了攏。
    “阿姨，我給你找點胃藥。順便給你弄點吃的。”
    陸西舟趕緊又去後邊了，他一走，阿姨趕緊抬起頭，把陸西舟看了一遍，拿出手機發短信。
    老頭子，房子咋們給買吧，買那兩百平的。
    看到陸西舟回來了，趕緊把手機藏好，靠在座位上繼續皺眉頭。
    陸西舟端來一杯熱奶。
    “阿姨，喝了牛奶，再過一會把藥吃了。這藥很管用，我胃疼就吃這個的。”
    “這是你的胃藥啊？那多不好意思！”
    “沒事兒，您吃吧。吃了不疼了就好！下了飛機到那邊還是去醫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