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音來陣陣是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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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青告快被天帝掐死那位看不下去插了一手,現在平白留了半條命吊著,隻怕是叫天帝有了警覺。”
“多此一舉。”周衍之聽著韋心芳不遵協議的擅自出手心底也是一陣煩,青告現在還不能死不錯,但有他家兄長在怎麼會那麼輕而易舉就讓她殞命。
的確如此,方乾現在也是腦疼的不行,要是當時萬小別去花庭找了大帝,青告活的就名正言順了。這下好了,大帝沒去救人,人是莫名其妙又能了,這臨上頭的,讓他們找誰去填這個坑。
“去,傳話給潮望夕,讓她最近多四處閑逛些。”
一拍腦子才想到天宮上還有龍女大人,潮望夕是北龍王的獨女也是龍族目前唯一的幼龍,身上有什麼奇珍異寶都正常,幼小天真的心善龍女救隻快死的青天碧海鳥還不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鬆了口氣詢問道:“那天後處可還要多提點幾句?”
“不必。”韋心芳又不是傻子做事自有她的考量,可這回她疏忽在先是事實,但話點到潮望夕身上就夠了,不需要和聰明人多話省得招嫌。想到了什麼突然背過身子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團白毛塞進帕子中,壓著聲音說:“這個也帶上去給那條藍龍。”
方乾捏著手裏軟軟的小包突然不能直視他家主子了,擠眉弄眼對著周衍之就擠兌起來,“您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壞透了啊。”
周衍之挺直脊背整理著袖口,一副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麼的樣子正色道:“不過物盡其用罷了。”
“衍之,還在那邊嘀嘀咕咕什麼?快出發了來幫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漏下的好不好?”
周衍之聽見白狐狸的聲音揮了揮手說馬上,轉頭繼續同方乾吩咐了起來,“那邊有了防備恐怕會生些心思,府裏就交給你了,多抽時間陪陪浣娘和兩個孩子,有什麼需要盡管取用就是。”
方乾一聽任君取用眼睛就亮了,“當真?”
“何時騙你過?”
“那我能用庫裏的噤聲丹嗎?”
周衍之望著下屬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就去找葉煙白了,真是不懂珍惜的男人。
帝府一家五口落在空草澗的時候隻有方士謙帶著影狐眾在外麵接人,聲勢浩大卻無人敢開口倒反是顯得場麵十分清冷,過往種種在葉煙白一聲兄長後煙消雲散。
“看看我侄女。”葉煙白帶著包靈犀蹭到榻邊看著裹成一團的軟被,輕手拉開看了一眼裏麵呼吸淺淺的小狐狸,“哦,她可真醜。”
包靈犀還是頭一次見小狐狸,怕她也會受不了便化了黑蛇盤在搖籃上,“慕煙小時候是不是也像這個樣子?”
“這倒不是,慕煙生下來就是個人樣。”
葉煙白嘴快沒覺得這話有問題,就是周慕煙站在一邊突然懵了,什麼叫就是個人樣?轉頭喊了喊那邊正在和眾人喝茶的夫君問了句,“靈知你生下來是不是個人?”
被點到的包靈知抬著杯子愣了愣,想了一陣隨後才回話道:“小慕煙,我是蛇,生下來自然和靈犀一樣是顆蛋啊。”
眾人恍悟是這麼個道理。那蛇和龍在很多方麵似乎是很相似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轉到了周衍之身上。
氣氛正好,周衍之一看亮晶晶的眼睛裏還有葉煙白也不想壞了他的興致,擱了杯盞認真說:“我與兄長生於混沌,有意識時候還是兩團氣。”
聽著一個比一個奇幻有排麵的樣子,包靈犀一邊驚歎一邊就甩著尾巴戳戳葉煙白問了起來,“公是天生的狐狸,生下來是不是這個樣?”
自己出生是什麼樣啊,葉煙白看著小侄女想了好一會把視線飄到了正靠在軟榻上的療謙身上。
療謙靠在墊子上擺著手低低笑了句可別看我,“以前的事情你大概記不清,但我第一次進落霞山遇見你的時候,你雖然還是隻小狐狸,可已經仗著自己的美色勾引了山脈靈心,整日鬧得山林不休了。”
這話葉煙白就不愛聽了,強行無視了周衍之尖刀一樣的眼神出聲為自己辯解了起來,“不能以為我真的什麼事情都不記得就開始隨意編排。”
“第一,不是勾引,是它纏著我;第二,沒有美色,那時候我還是隻狐狸;第三,沒有胡鬧,我隻是為了生存在做鬥爭。”
周衍之垂頭添了茶水低聲說了句:“漂亮的狐狸。”
“你!”
解釋是鄭重的,周慕煙輕手推了推搖籃嘴裏說著信了信了,“她可真乖啊,都不哭喊的。”看著別人家孩子連連感歎,幸好方乾一家沒有來不然定是要羨慕了,“師父家那兩隻鳥崽子指頭大聲氣倒是特別足,再大聲些真是能嚎死個人了。”
“嚎唄,到時候該睡了,讓你父親板著臉再往他家門口一站,看他們還敢不敢嚎。”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些感慨了,這孩子的生辰居然和寸翡到山府是同一日,私心是命中注定也是寸翡不願見他們摯友分離。
“大概這就是物極必反吧。那兩隻是在娘胎裏安靜了太久,終於能喘氣了,這隻現在看著老實,之前也是在療謙肚子裏時候就折騰個夠本的。”葉煙白伸手勾著侄女的耳朵,看她一身紅紅短絨毛,“居然像皆忘,嘖嘖,可惜了不是隻黑狐狸。”
包靈犀湊近了軟被近近看著裏麵的小姑姑,隨口就接上了話頭,“再生唄。”
“不生了,太苦了。”
葉煙白聽了皆忘的感歎,張嘴就把話頂了回去,“說得像是你生的一樣。”
“就因為不是我生才不要了啊。”
這話有意思。
“那你生就要咯?”葉煙白說完衝著療謙就是一抬笑臉,“兄長可要爭氣啊。”
“小煙兒也是。”雖然都知道不可能,但受到鼓舞的療謙也是一臉興奮的和葉煙白共勉了起來。
周衍之句句聽得分明,冷笑過隻用輕輕卻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楚的聲音說:“休想。”
嬉笑吵鬧依舊,就在大家都覺得一切如初的時候,影狐低低伏著身子就溜了進來,竄上澗主的手甩了甩耳朵。
皆忘正起身要離席就看到周衍之先一步提著劍到了門口,葉煙白坐在毯子上伏在療謙腿邊閉著眼低聲喊了衍之,感受到手被握起時候才開口說:“不必,我能見他了。”
療謙摸著葉煙白頭發一陣無奈,“對不起,我不知道他今日會來。”
“兄長無事。”葉煙白搖了搖頭依舊懶懶歇著,周衍之伸手給他蓋好了絨毯,“他派人盯了那麼久,見麵不過遲早。”
風回,不是,皆英跟著皆忘走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屋子人仍是神態自若,麵對所有人是不卑不亢的態度,站在那裏微微抬頭自有一副領袖風範。
那副仿佛天下我有的態度看得周慕煙很是心煩,正要起身親自下場對一對看誰才是真君王的時候葉煙白拉了他袖子然後用幾人可聞的聲音說:“慕煙,還記得你很久之前吃了佛蓮是什麼樣嗎?”
“就是這個樣,說好了是歲月無爭,難聽了就是目空一切,家裏從上往下誰見了都想給你一拳。”
周慕煙聽著著話覺得有些不對的歪了歪頭,這是怎麼回事,大敵當前為什麼沒有亮出槍頭一致對外而是直接先給了自己一記洛陽鏟,翻出那些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
包靈知一閃身攔在父子視線當中,半攬著周慕煙轉了個向就是實話實說,“大家都想打你,但我是從來沒有的。”
周衍之無聲歎了口氣半撐腦袋看向那位曾經好友的今日女婿,不禁深深疑惑了起來,自己兒子究竟看上了他哪一點?一次就算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看上了,到底有什麼好的真是奇了。
“小結巴好久不見。”
“找寸翡嗎?”
“別找了,沒藏,從你大婚典禮回來第二天就死了。”
“為什麼用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著我?”
“不信?”
“還是覺得我怎麼會讓寸翡死?”葉煙白聳肩笑了笑,拍拍周慕煙的肩就說:“不信問他,他照顧了醉酒的寸翡一晚上,天亮時候實在困得不行就趴在床邊眯了一會,沒睡醒弟弟就沒了。”
起身走了幾步圍著儀表堂堂的皆英上下掃了幾圈,抬手拍著自己小腹繼續道:“自毀元丹,魂飛魄散,這誰攔得住呢。”
“這麼多年我不見你們沒別的原因,打從心底怨自己,怨周衍之,怨我們沒本事守不住葉寸翡。”
“你和我說說,我兒子他父親有多沒用,貴為冥界地府之主連強行召回寸翡一縷不願歸來的魂魄都做不到。”
“你說說我,你說我好好的勸你離開空草澗出人頭地做什麼?我管別人家的兒子有沒有名揚天下盛譽四海幹嘛啊?”
“我家寸翡多有禮貌多知道疼人的孩子,他不是不見你們,他見不了了,真的。”
“他喜歡你,真心喜歡。”
“沒有你的消息也不敢和我們問,偷偷看著青靈玉想你每日平安就好,換身新衣裳問他哪件漂亮,都會摸著袖口上繡的小狐狸傻笑。”
“他每天那麼努力的修行生怕被你落得太遠,再見的時候你會不要他。”
“不過百年罷了,你還是真的像他擔憂的那樣不要他了。”
“我要你和我一樣,在愧疚自責裏過完這一生。”
“我不會讓你去見他,永遠不會,到死都不會。”
“不是,不對,對不起。”葉煙白說著話突然覺得有點頭昏換不上氣,捂著頭站在原地擺了擺手,“對不起,我好像有點語無倫次了。”
“衍之你來抱抱我。”
其實皆英什麼都沒聽清了,僵在原地滿腦子隻剩死了兩個字,他真的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真的以為大家都會各自走過年少的那段喜歡,真的不知道葉寸翡會這麼…無意識的對不起喊得屋間回響。
捂在軟被裏的方鬧鬧似乎是被嚇醒了,嗝了一聲就嚶嚀嚶嚀哭了出來。
一直安靜的小祖宗哭了誰都著急啊,幾個人圍在搖籃邊上又是軟聲哄著又是搖著撥浪鼓的,見她打著嗝重新玩了起來才放下心。
葉煙白窩在周衍之懷裏歇了一陣,伸手戳了戳小侄女的毛耳朵才冷冷道:“不用那麼大聲,他又聽不見。”
作者閑話: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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