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去冬除歲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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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沙和徒弟每日風雨無阻的按時在天魚白時用低沉悠長的古鍾聲撞醒沉睡中的近洲縣,被吵得不行的嘯風趴在牆頭嗬欠連連甩著變溫落在毛發上從清露,青衣四季春袍不知冷暖握著灑壺給晨光中的奄奄花草澆水。
周慕煙提著劍走了幾個基本式身是驚鴻,從小和尚開心打著招呼跑過身邊到跑回來喚他用早飯,轉起反著橙色的長劍耍起了晃眼劍花收勢跟在小和尚去了飯堂。
頓頓一青二白吃得人嘴裏發酸發澀,更別說天性喜肉的嘯風了,每日用過飯回房梳洗收拾書箱的時候大貓就愁眉苦臉貼上來埋怨自己不帶他開小灶了。
腿邊被貓兒繞得不行隻能一步一停,眼看出門要晚了,抱起貓出了屋子放在門邊合上房門,“今兒不是見著黑了麼?”
“木耳也能行?”嘯風不行了,整隻貓抱著周慕煙的腿不撒爪,“那明天見著香菇我也得誇一句咯?”
“不成不成,小王爺,好慕煙,好哥哥,帶貓貓吃點肉吧,求求您嘞。”
“我沒有錢,好哥哥總不能看著我餓綠了眼睛去偷吧?”
“罪過,大罪過!”
明知道這一哭二鬧三撒潑,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周慕煙耳根子軟啊,看著幹嚎不落淚的嘯風不說帶他出門但手都快摸到錢袋子了。
嘯風耳朵靈啊,聽見衣料摩擦帶著輕微的銅錢碰撞聲音知道事情快成了,嚎得更起勁兒了。
眼瞅著幾個銅板就要放下來了卻落進了一隻白白手掌裏,也被人用熟悉的姿勢提溜了起來,
看著那張清淺發寒的臉討好的彎了彎眼睛。
挺招人喜歡的,可青衣又不是人,一邊提著嘯風一邊把銅板往周慕煙手裏塞,推著人往寺外走,“貓不大聲挺足,再嚎大聲點過來的就不隻是我了,你近葷腥安沙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怎麼,還要他一個和尚給你捉雞拿耗子?”
“慕煙你也別笑,以為我不會說你嗎?告訴你多少次了一個月兩次不能多,近洲是邊境小城不比皇城裏邊照顧的仔細,一道菜下來多少油鹽,吃多了你不舒服對嘯風也不好。”
“嗯嗯,慕煙記住了。”
周慕煙不是個不長記性的,說了幾次什麼都記得就是心軟的不像樣子,嘯風那一陣幹打雷不下雨的空嚎能能把他心給嚎軟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硬起心腸不回家就是不回家,搖著頭送人到門邊給他拉了拉袖口,蹲下身子拍掉他衣擺的灰貓爪叮囑道:“今兒是安沙生辰,上完課記得繞個路買幾包素點心啊,晚些時候等安沙睡了再帶嘯風出去。”
周慕煙聽話,授完課送走最後一個孩子以後去了小縣城唯一一家素齋店買了幾包點心,店主是個一心向佛的,也記著今天是安沙師父的大日子擺著手說什麼都不肯收錢。周慕煙隻能抱著點心邊笑邊退回話說錢會投進功德箱,店主聽了遠遠喊了句成。
日子就這麼過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越發像是歲月靜好的樣子,饒是粗心的嘯風也不提半句過去,不過偶爾能看周慕煙揮汗習劍後收勢劍止東南,是皇城的方向。每到那個時候才發覺看似沒事人一樣的周慕煙還是會想念的啊。
再怎麼逃避皇城終究還是回去了幾次,每次都是嘯風在前邊兒來回奔走忙碌,風風火火急得像是當事人一樣。
至於奔走什麼呢,還不是替周慕煙打頭陣,這大黃貓聰明著呢,那仙味記得清楚,每次去都仔細溜達一圈好好聞了味道確定過才回近洲載人,離皇城還差那麼一段路了把人放下,自己獨自偷摸著再三確認了才把人接進去。
第一次回去是真的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躺在龍床上的陸叔叔蒼老也是身體冰冷僵硬,不過比正值當年就離世的爹爹和父親好上太多了,也沒說什麼接過全和遞上來巾帕給他擦了擦手臉,然後挪開位置看全和抖著控製不住的手腳給陸之遠換衣袍,動作很慢很輕無人敢催促,畢竟老總管這是最後一次伺候皇帝了。
看著陸之遠下葬之後,胖乎乎的全和也笑得沒眼,晃了晃手上的黃布子登上去往皇陵的馬車,說得了聖旨要去給先皇也就是他父親守墓,還說以後也能一直陪著再也不走了。
周慕煙立在皇城門口看著馬車遠去,這下好了,就剩杜仲老頑固了。
第二次回去的間隔沒多久,就是異姓王爺病危消息傳到近洲了,那剛繼位的皇帝一身本事是杜仲教出來的,十分尊重他那一板一眼的師父匆匆下令召集全國有能之士,奈何那昔日威猛的將軍無痛無病隻是單純的油盡燈枯。
本該氣息奄奄命一線的老將軍見進一位踏進屋內的男子也不知哪裏來了氣力,提著槍追著早不是少年的男人跑了潛花府一圈一圈。
眼看人是終於跑不動了,二話不說鋥亮鋒利的槍頭就頂在那人背上攆著他走了一路,手握長槍挺著一口氣坐在祠堂裏守著跪在花柳靈位前的周慕煙一天一夜。
夜裏最冷的時候來了陣急雨驚起窗邊一隻飛鳥。
這次呆的久,忙過最兵荒馬亂的那陣,背著不大的包袱抱緊嘯風走在皇城的街上,從城南到城東,由於城東過城西,回身看著大城北處的輝煌宮殿,溜達到一處角落卷起風沙去。
安沙不像他那個師父是個老壽星,離開的早。
幸而是開春了,水盆子裏的井水是不紮手,慢慢在長大了的徒弟幫助下給安沙淨身換了幹淨袈裟,送火時候小弟子抓著師父衣袍藏住了身子,隻看著火堆怯怯的露出了兩隻眼睛。
那兩個不願送安沙一程的死沒良心還是回來了,終日守著自己。
幸而身邊還有暖暖的嘯風,不然近洲這天凍得啊不見天的,黑乎乎的分不清是日是夜,睡得迷迷糊糊臉上一陣寒來麵皮不由得一痛,老眼昏花的好像看見青衣起身張開了手臂在阻擋什麼,盡力動了動腦袋朝那邊靠,還是什麼也聽不到。
“嗨,醒醒,到地方了。”有聲音不知在喚誰,腦子像一鍋冷掉攪不動的漿糊,臉上被拍的生痛身子也動不了無法反抗,
眯眼看著比自己高些的身影吊兒郎當的站在麵前滔滔不絕,手臂被拉拽了一下突然朝前跌了半步,望著四周沉沉的黑影心底發怵,卻終於分辨出了那是方乾的聲音,“給在座的諸位介紹一下,這是我徒弟周慕煙,往後跟著我要是有什麼冒犯處還請多擔待些。”
……
“公,慕煙怎麼哭了?”
聽見外孫的聲音葉煙白走到床邊伸手給躺著的兒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牽著那小手就離開了輕聲道:“那是慕煙做噩夢了,現在他快醒了,咱們快走,別叫他知道我們看見他哭了。”
“嗯,懂的懂的。”小黑蛇聽話,另一隻空著的手在臉上刮了兩下回道:“靈犀被人看到自己哭了也會羞羞臉。”
腳步聲漸遠,睜眼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無聲嘟囔了一句才不會害羞。
作者閑話:
初到。
(ง•_•)ง我想加快腳步到結局了,不想寫了!摔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