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煙，你想去哪兒啊？”伸手攬住拍著圓滾肚皮往臥房走的徒弟，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的喃喃著同自己說話。
    “吃飽喝足自是困覺，要回房鑽被窩了。”
    方乾掃了眼周慕煙，發覺他今日午後歸來便有些心思不定，在轉輪王處審閱散去鬼魂名單時雖無任何差錯，但明顯能感知到他的神魂遊離在公事與交談之外。晨間出門才交代了他飯後跟自己走一趟，那時滿口回應的好，這會兒擱下碗就什麼都扔了，不禁有些氣笑，“怎麼？幾十年俸祿說不要就不要了？”
    提到俸祿才恍然醒悟，無奈撓著腦袋連連道歉，“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才應過多久的，這一天下來就把這事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你不要沒事兒啊，雖然那東西我家也用不上，但也不占地方留著也無妨，倒是別忘了記得按月把錢還給我家夫人才好。”本是師徒間是玩笑話語罷了，可徒弟卻是半分表情不動的沉臉皺眉，“慕煙，你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見了恐怕要擔心，今日還是不要同我過去了。”
    “那師娘那處…”
    “浣娘那處我會好好和她解釋，明日直接把東西帶給你。”見徒弟悄悄脫了自己桎梏，裝作困得精神渙散閉了一雙狐狸眼睛靠在牆上一點一點朝前邊挪著，輕笑了兩聲捏上他頸後風池輸了兩道寒涼氣勁兒進去，心中有事難安睡，夜長夢多會影響明日的狀態，不如一次了解清楚弄個明白亮堂的好。
    這一下沒留手的提神醒腦十分刺激，凍得人隻打哆嗦，翻腕捂著掐在腦後的那手哀哀直喚，“疼疼，師父鬆、快鬆開手。”
    “醒了？”
    “醒了醒了，特別精神。”
    “天色已晚，咱們師徒久違的聊一聊？”
    寒氣是從腦下進去衝進頭頂的，仰這腦袋張嘴捂住鼻以口呼吸怕那氣息暖了起來流出鼻水，“天色已晚，該是早睡才對。”
    “你睡得著？”掏了懷中絹帕塞到徒弟手中，見他垂了頭眼中沒了光彩。
    “您看出來了啊？”
    “那是，憑本事一路坐上的這個位置，能不是個人精？”再說孩子就是孩子，裝演起來遠不及他那成仙了的狐狸生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道行差太多了，“就你現在的這點本事，想唬弄誰呢。”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就是徒兒往日常常會在想，靈犀乖順卻從不與閻羅天子以外的親近，為什麼獨獨這般喜歡我。”
    “往日那般想，那今日是有何不同？”
    掩著口鼻從絹帕後傳出的聲音有些沉悶，壁燈噼啪閃爆炸了燭芯，燈火不定晃動著扯動影子，“師父，您老實告訴我，靈犀是不是五殿下的親子？”
    “怎麼會有這種問題，可是地府盤間的流言聽多了見靈犀這麼聰明就真以為是閻羅天子的孩子了？”
    “是。”回答幹脆利落絲毫不猶豫，即使今日寸翡承認了是他向靈犀指出自己房間所在並非它憑一己之力尋到那處，可那也是應了靈犀的要求一點不假，“五殿到帝府我居處，至少橫跨三二地府之遠，靈犀動作慢慢，我不能想象它是怎麼一點點爬到此處。”
    “不知道它懷著什麼心情纏著向寸翡問我去了哪裏，更不知道它獨自盤睡在那無人黑屋中的橫梁上等待我歸來的時候又是在想什麼。”
    “它為什麼會那麼聰明，為什麼會在找不到閻羅天子的時候，它會轉而依賴於我。”
    “師父，徒弟什麼都不明白啊。”
    說到話中就抖了聲腔，癟著嘴將哭未哭的看著自己，抬手拍了拍徒弟的頭，捋了袖子就把他那些晃在眶裏的眼淚擦了淨，看著那張被自己搓紅的臉很是鄭重開口道：“慕煙，靈犀它確實是五殿下的親子，至於它為什麼親近你的原因，師父真的不能說，真的不能。”
    “你能理解師父嗎？”

    作者閑話：

    初到。
    (ง•_•)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