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走吧，他們不希望你看到。”宮婦溫柔牽著他的手慢慢離開了宮殿。
    周慕煙跟著宮婦一步一回頭，看他父親守著爹爹。
    “孩子朕不在乎，死了最好，你隻管保住大人就好。”
    禦醫得了令心中鬆氣，這孩子不過五月多，無論如何施救都是保不住了，現在皇帝親言隻要大人，那他就有十成把握了。
    過程沒有周衍之所想到的撕心裂肺，葉煙行撐過最初了一會兒便沒了意識。
    “煙兒煙兒？”
    禦醫查看過，皺著眉頭說：“陛下放心，主子睡著了，這催生湯藥裏下足了安神粉。”伸手按壓隆起的腹部，施著巧勁推著胎兒滑落，“雖是主子機警多飲清水輔以催吐，可發現的實在太晚了，這貼催生藥效霸道早已生效，隻是這鎮定安神效用太強了，以為隻是腹中絞痛。”
    “胎兒尚小，主子不會有多痛苦，本該是在睡夢中結束一切的。”
    散在周圍都是滿滿血腥之氣，周衍之握著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禦醫滿手鮮豔捧著一個，取過幹淨剪刀剪去臍帶，“陛下，是小皇子。”
    身為醫者他是不願放棄，輕輕拍著孩兒，無聲。
    周衍之把臉埋進那沒了溫度的掌間，聲音有些哽咽，“接下來該如何你當是懂的。”
    “老臣遵旨。”抱著那離了體漸失溫度的胎兒看向皇上，即使貴為帝王家，也是有保不住護不了的東西。
    周衍之輕輕抱起葉煙行送到一旁，宮婦帶著一眾宮婢手腳利索的忙碌起來。
    明明是盛夏之日，紫微星卻升起了炭火，屋中涼意盡數驅散。宮婦抿著嘴角小心剪開葉煙行的衣物，柔絲錦帕浸過藥水為他擦拭身體，溫藥灌入甬道清理汙跡。
    一屏之隔的皇帝換過染血的衣物，接過宮婦手中熱過的絲帕為葉煙行擦幹身體，抱著他回到床上，看著那張沒了血色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陛下，禦醫吩咐的雪蓮煎好了。”
    周衍之接過瓷碗，熱度透過在手中發燙，這人昏迷不醒要他張嘴喝藥是不可能了，伸手捏開下巴吹涼勺間的藥汁喂進他口中，抵住喉嚨一壓，身體做出反應把口中的藥吞咽了下去。
    “陛下，小皇子已經處理好了。”
    “煙兒何時能夠醒來。”
    “最早明日，遲了老臣不敢保證。”最糟糕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不需要有多遮掩，現在隻需要實話直說了。
    “最早明日啊。”周衍之撫摸那人的鬢發，聲中都是寒意，“都去前殿跪著。”
    不時前殿跪滿了今日在紫微星當值的宮人，繃著神經看皇帝在他們身前來回走動，也不說話。周衍之覺得累了坐到椅上，來回掃視著跪地奴仆，取過一旁的青龍瓷杯嗅著鶴頂含翠的香氣，狠狠把被子擲在地上，碎片四散劃傷宮人手臂麵頰。眾人紛紛抖著身子此起彼伏得喊陛下饒命，幾個膽小的竟被這動靜嚇得昏厥過去了。
    “說。”

    作者閑話：

    初到。
    (ง•_•)ง這是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