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又懷了他的孩子了嗎？”陸之遠看著他眉目間的溫柔，“你身子不好，這胎兒月份大了你就越危險。”
    “煙行，聽我的，孩子留不得。”
    葉煙行自是清楚，進了夏天自己越發沒了精神，這幾日更是易乏，動不動就睡著了。禦醫早言明他是生不下這孩子了，周衍之總是神色憂鬱得看著他，不放棄勸他滑掉孩子卻尊重他的決定。
    “胡鬧，你這般輕視自己性命，周衍之也由著你胡來？他寧願要著孩子也不保你？”
    “他也同你一般，不要這個孩子。”可掌下腹間是和那人的骨血，無論如何也要生下來。
    “你可有想過，你換了這孩子，慕煙如何？周衍之如何？這孩子如何？”
    陸之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奈何就如重拳打棉絮，葉煙行就坐在那裏不聽他的勸告，終是兩人相對無言。宮婦催促，葉煙行扶著腰慢慢起身朝著陸之遠小聲說會再來。
    “衍之，我有事求你。”
    周衍之檢查著慕煙的功課，“想求我放過陸之遠？”
    “嗯，”見他說出自己的心事也不反駁，順著就承認了。
    “沒問題。”放下手中紙張，走到葉煙行身邊摸著他尖尖的下巴，“陸之遠，犯上作亂預謀推翻大周朝廷罪大惡極，你開口為他求情，應當知曉我心中是要用何做交換的才是。”
    “非要如此不可？”葉煙行眼中滿是痛楚。
    “煙兒，現在還來得急。”周衍之伸手遮住那眼眸，擋住裏麵所有會讓自己妥協退讓的光華，“一命換一命，我很公平。”
    是啊。自己用性命換這孩子，周衍之同樣，很公平。
    “好了，該吃飯了，別餓著了。”
    看著滿桌山珍海味，想著飯後送來了安胎補藥，葉煙行知道周衍之在盡力去保護自己和孩子了，可一旦在兩者間需要選擇，他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孩子，和當年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想到這裏，竟是對著白粥笑出聲了。
    “在笑什麼？”皇帝夾著蒸雞放到他碗中。
    “想起你那年從皇陵趕回來看到慕煙時候，說他好醜的樣子。”
    周衍之想到這裏也輕輕笑了起來，“是啊，那時候就是個沒毛的紅猴子，現在看到慕煙越來越像我了，反是詫異。”
    “是不是突然驚覺自己小時候也是隻沒毛的紅猴子了？”
    “哎，今日這般頑皮。”
    兩人說笑著，仿佛剛剛的死生抉擇沒有發生過。
    周衍之麵上不動，眼底卻是積滿了狠意，當年僅是知道葉煙行為生產吃了諸多苦頭去了半條命的時候，就已經想要把慕煙掐死了。發誓今後不讓他受一點苦難，如今一件都沒有做到讓他過得艱難就算了，還讓他再受孕，比起大的，這個小的更是厲害了，還沒長全就預定要了葉煙行這條命。
    前些日子，這人幾次說著話便睡著了，大概也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再維持清醒了，隻能沉進睡眠裏減少損耗，
    今日他開口相求饒過陸之遠也在自己計劃之中，送他去見情敵自是不願意的，可一旦陸之遠能勸他放棄這孩子，自己不必做了惡人保了葉煙行性命，順便做個人情放了這逆匪也在葉煙行麵前多些好感，全贏。若是勸告失敗，葉煙行求助自己，手段雖不光彩但也是名正言順，隻要留住他就夠了。

    作者閑話：

    初到。
    (ง•_•)ง好冷啊，下雨手好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