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雪來冬催爐邊暖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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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兒,公子不行了,你快去喚侍衛來,把這些糖餅桂花酥都搬出去派發給士兵。”葉煙行捏著酥餅手指發顫整隻狐狸都要瘋了。
    江兒扶著桌邊抱著肚子,現在隻覺得自己身體好沉重,聽了話嚇得直搖頭,“公子饒了小的吧,給王爺知道了,定是要挨罰了。”
    “無事無事,你手腳快些,趕緊分派完,王爺那裏不是有我嗎,快去!”
    “得得得,江兒去了啊?公子,千萬保著我。”
    “沒問題,公子可有食言過。”
    晚霞映著黃沙,玫紅瑰麗的餘暉照著邊關,這般壯麗的場景,可惜手中紙筆懷中無美酒。唉,這次來得匆忙,沒將上好的色料和畫紙帶來,軍中濁酒粗糲是有一番滋味,可多飲了幾杯還是念想醇厚順化的皇城珍釀。也記得那人說了此行一離皇城便是幾年之久,不知歸期,才驚覺離去匆忙忘了告訴好友自己奔赴邊關之事。不知好友可有尋到靈藥回到皇城,想著便起身回了營帳,提筆書信,請他攜美酒來此一聚。
    “知行?傳聞那位陸大夫醫術高超,當真?”
    白櫻低聲回話,“是的,王爺,陸之遠是皇城有名的神醫。”
    “本王麾下將士為大周出生入死,來此一位神醫是好,白櫻,小心些處理。”周衍之放回書信,“去吧,不走普通信使,用加急使。”
    “奴才遵命。”江兒接回信函,急忙趕去尋那加急信使。
    陸之遠的家世他也派人查明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身世清白,祖上幾代行醫。可他心裏始終有些放不下的地方,總覺得這人不簡單。上次王府中匆匆一麵,他於後觀二人對弈,此人謀略過人卻是步步為營小心翼翼,不似表麵調查出來這般純良無害。
    沙漠天氣變幻難測,普雅這些日子也是讓人過得難受。晨間起了還是晴天,正午烈陽炙烤黃沙,小睡時刻風雲變幻,天地間忽地被收去所有熱量,落下細細薄雨。
    “噗通”正在巡守的士兵頭盔被砸了一下,他抬頭看向四周,豆大的冰雹便急急落了下來。滿地圓冰,滑倒了不少侍衛。眾人忙著加固營帳時雹雨停下了陣勢,轉而飄落下了雪花。
    真的入冬了。
    天空中漸漸飄下鵝毛大雪,天黑而低的壓在頭頂,寒風著在狹窄的天地間呼嘯穿過。
    葉煙行也在這苦寒的天氣裏變得懶散起來,他成仙太久了,現在隻覺得仿佛是初次感受到天地極寒,每天都抱著暖爐縮在絨毯裏沉沉睡著。
    周衍之望著葉煙行眯著淺色眼眸又要睡去了一般,這也不知是幾次了,和自己說著話都神遊太虛,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好在每天吃飯的時候還有精神氣的能多吃些東西,不然這光睡不動的,真是叫人擔心。
    “傳軍醫來。”
    “是王爺。”江兒回答,慢慢想著那日遇上虎妖時,提過公子沒了元丹,按照自己看過的話本說來,沒了元丹的妖精都很虛弱,定是條件艱苦沒有好好養著,現在天冷了,身子吃不消了。
    軍醫診斷一番,也得出同往日禦醫一般的診斷,便是公子體虛需要調養,西林環境惡劣,身體開始自行調整通過睡眠減少損耗。
    周衍之聽了也是信了八九分,事變之後葉煙行必是做了什麼才變得如此虛弱,如此看來自己是幫不上什麼隻能藥食為輔,靠他自己慢慢恢複了。
    揮手退下眾人,看著眼前沉睡不醒的葉煙行,周衍之喚了一身又一聲。
    隻見人睡得迷糊還往自己邊上湊了湊,“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除了洗浴和進食,整隻狐狸每天都沉浸在睡夢裏,周衍之也全心投進戰事,雖是記掛但每日歸來,見帳中人睡得安穩再多問可有好好用飯,知道他吃飯時候還是精神倍加飯量隻增不減也落下了一顆心,僅是體虛,天寒嗜睡那便好了。
    天剛放晴,灑著暖暖日光,葉煙行裹在兔絨毯裏靠著搖椅閉目休養,身邊支了暖爐,溫著半壺馬奶酥油茶,空氣裏卷著淡淡的奶香,熏得人裏外暖和。
    “公子,看誰來了?”江兒笑眯眯的側身,露出身後一身黑衣藍披的陸之遠。
    葉煙行看了好友,連忙起身迎了過去,拉著人進了營帳,來回看了幾遭,“知行,怎來得這般快?”
    陸之遠放下身上的包裹,湊到火爐邊暖了暖凍僵的手,取出幾小壇子酒遞給葉煙行,“裹得算是嚴實了,也不知這天寒地凍的,可有損了酒氣。”
    葉煙行取出一壇輕輕嗅了嗅,醉人的酒氣同在皇城一般香醇。“知行費心了。”
    江兒端上暖茶和菜肴,奉上小爐暖酒,葉煙行倒了兩杯,“敬知行兄不遠萬裏而來。”
    兩人談笑而飲,話間酒足飯飽,葉煙行替陸之遠滿杯,說道:“信中道盡了這大漠風光,不及親自看上一眼,知行來了,就多留幾日吧。”
    “多謝煙行相邀,可惜我也隻能歇上幾日看了這美景就要離去了。”
    江兒在伺候一旁,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其實,陸大夫,王爺傳命說,如果您來了就請留在軍中,多呆些時日,為在戰場中拚殺的將士們。。。”
    陸之遠麵露難色,“救死扶傷乃是醫者天命,但我在皇城草堂掛診卻是不得不回啊。”
    “如此的嗎?”葉煙行有些喪氣,看著好友歎了口氣,“這番一別也不知再見是和年月了。”
    “煙行何出此言?”
    “衍之說戰事日久,平定恐是幾年光景。”
    “我觀你精神不濟,但也不是麵容憔悴,待會兒替你診脈可好?”
    “近日天寒嗜睡,睡多了反而乏了。出去走走吧,今天是這個月來難得的好天氣了。”
    盈盈白雪映光,連天壯美,雖美不可久視。
    周衍之洗浴後坐在床邊批著折子,忙了三天歸營,手邊積著數十本奏折,都是每天絡繹不絕從皇城加急送來的。
    葉煙行躺在床上無聊伸手在他寬厚的肩背上比比劃劃,一展書法,“幾日未回,回來也是醉心政務,這營中是養了多少傳信兵啊。”
    “不多,百十來個,如今局勢緊張,也不知今日早睡片刻會拖延折子幾時,早些批了好。”
    “可是要開戰了?”
    “是快了,怕麼?”
    “怕是不怕,我知你會護我周全,隻是。。。這西林進冬風雪肆虐冰封原林,而且荒國兵將自幼生長在此地,對天氣的適應地形的利用,無一不強過我們,可有破解之法?”
    “煙兒分析的是,芙蘭盛產珠寶首飾,農牧匱乏,每年入冬就極為難熬全靠與他國交易苦苦支撐,由是今年,他們的主要山道在落雪那日遇到滑石被完全封死了,換取食糧就需要多行半月,一個來回多了是一月。”
    葉煙行手下微停,“如此便是時間財力的雙重虧空,我們在此時給與他們適當的幫助,交戰時借道芙蘭從側翼擊潰敵軍。”
    “是的,沒錯。而且當中還有為人不知之處。”周衍之看著折子接話道,“白桑是荒國未表明的依附國,芙蘭一直向白桑高價換取糧食,其中的走差終是要繳到荒國,幫芙蘭也是幫自己。”
    葉煙行疑惑,“向來他們這般相處已是多年,今次山道坍塌時巧,是衍之的手筆?”
    “確是,軍師探查地形結合實情之後給出的策略方案如此,我覺得很是可取。”
    “衍之,這是一條重要的通商之道吧,想必有很多士兵把守,你?”
    “計劃並非一日所定,希望你知道我們等這一天很久了。”周衍之停下筆,轉身親吻了他,“煙兒,一將功成萬骨枯,我行軍多年最是知曉戰事殘酷,這次封山已經是最小的損失了,為此犧牲的將士死後他們的家人得到了豐厚的撫慰,現下我隻希望他們不要白做犧牲。”
    “衍之可是要做皇帝?”
    “我為九五君臨天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那時萬人之上孤寒,更是守你如初。”
    葉煙行看著他身上龍氣日益現盛,低聲說,“這些事情我很清楚,你也知我心無榮華隻想與你相守一生。”
    周衍之看著葉煙行,心中知道他盼望的很簡單,閑雲野鶴一雙人,遊曆山川居霧間,一壺香茗一書卷,吟詩作畫弄花草。隻是他更知道自己做不到,登上權力之位是他今生的宿命。
    撫著他柔順的發絲,周衍之的手不禁探入裏衣,或輕或重的揉著葉煙行的肩,“有些時日了,可想過好好如何撫慰相公?”
    聞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挪開小桌,抽了脊骨趴到他身上笑著說,“我才是相公。”
    周衍之擁著人放到裏側剝了個光溜,吻過脖頸,嗅他身上形容不出的香味,“往日便想問這味道了,用的何香?”
    葉煙行頸間癢癢,勾著男人咯咯笑說體香。
    帷幔搖晃,一室生花。

    作者閑話:

    初到。
    雙十一嘛,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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