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在飛花隨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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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雲國師是我世叔。”
“那他可知曉你是?”
花柳輕笑,“知道的,他是好人,我孤身來到塵間便是他一直照應著我,才讓我不至於流離失所。”
周衍之看著花前交談的兩人,麵色不善的問著身邊的大太監,“那是何人?”
太監看了看回道:“回稟王爺,那位是花柳夫人,國師落雲道長的侄女,善於花草,今次家宴的選花便是出自她之手。”
周衍之無聲,太監驚覺自己多話了連忙退開。
二人正聊著,花柳突然對著自己身後行禮,回頭看到周衍之,歉意道別隨著男人離開了。
周扶風坐在主座,一聲不吭的喝著悶酒,心中念著葉煙行卻畏懼明王不得動作,越想越是氣惱,手邊酒杯被拿開耳邊傳來溫柔的聲音。
“皇上,保重龍體。”
“你是什麼?管朕?滾開些。”周扶風奪回酒杯,斟滿飲盡。
“臣妾知錯,皇上恕罪。”
早已識得男子是何滋味的周扶風,酒意上頭目光放肆的定在葉煙行身上,想著那人任由自己拿捏是何種風情。
宴中酒,三巡過而四散。
葉煙行伏在周衍之腿上閉目休息,他的手溫柔撫摸著自己的鬢發,很舒適。轉身看向他,把他的手掌貼到自己臉上,指尖有薄薄的繭子。總是緊繃的嘴角,在陪著自己的時候總是會彎起來,哪裏都是好。
“煙兒,天要變了。”周衍之看著他,眼中有些猶豫,“隨我離去可好?”
“去哪裏?”
“西林。”
“可西林不是蠻荒森域麼,為何要去那?”
“戰事告急,朝中無良將,我必是要奔赴前線。”周衍之摩挲著他的臉,“你願陪我去?”
葉煙行輕笑出聲抱緊周衍之,“衍之在猶豫什麼?你不提我也會粘著你去的,你休想再離開我了,死生不離。”
“嗯。”都依你。
翌日,葉煙行醒來便覺得直泛惡心,幹嘔了幾下沒了反應,也不去在意了。
江兒領著食盒進屋喊著公子吃飯,便開心的擺上飯食。王爺準備的菜式太多又不能拒絕,公子不喜歡浪費,所以平日都是他和公子兩個人一起用膳的。膳房做的菜精致可口,他都快要被養壞了。
葉煙行臉色不善捂著胸口緩緩走出,本以為自己會沒有食欲,可看到桌上的飯食就拉著江兒入座,二人不分主仆的動起筷子。
江兒收著餐具,問公子還要不要去賞魚,就見他家公子搖搖晃晃的鑽回裏間,連忙跟了進去,卻看到葉煙行整個人已經裹好睡著了。
公子今日好生嗜睡啊。
迷蒙著睜眼,發現周衍之坐在床邊。
“你回來了?”
周衍之輕輕掀開被角,躺了進去,擁著他輕說,“這幾日就要走了,開始打點行裝吧。”
兩人一夜相擁而眠。
三日,明王帶了侍衛輕車從簡一路奔向西林邊關。
西林距皇城千萬裏之遙,明王府後幾名侍衛護著兩架馬車月升而出。西林蠻荒條件惡劣,所行之道無人打理,狂風呼嘯沙石枝蔓遍地。此番離城為了掩人耳目一切從簡,周衍之護著葉煙行一行人慢著走了,足足兩月才走到普雅邊緣的無綠縣。
晚秋接冬至,晚間落下的薄汽凝在草間,行過之時沾濕衣邊緞履透進襪中墜得人難受,天將落雪,若在野外呆上一夜東西還不得出事,江兒樓下找著店裏的小廝們幫忙把車上大物件搬進房中。
周衍之取出的紅燈裘衣披在葉煙行身上,紅意是暖襯得那張淺白的臉龐帶了些豔麗。
“怎得如此寒涼?”
“自是冷了,眼看就是冬至了,這天都要落雪了。”從袖暖中抽出雙手直直向著周衍之脖頸探去,口中不住歎著好暖好暖。
明王自幼習武這種舉動在他看來便是一種威脅,若是旁人早已經被他劈臉一掌,看著眼前人舒服得眯起了眼,即使頸邊滿是涼意心底也喜歡的緊,“今夜再晚些總是要落雪路上險了,雪停過行進幾日就是西荒,你的身體實在讓我擔心。”
“我就知道你那日猶豫,並非怕我不隨你來,擔心的是我受不住這艱苦的環境。”順勢向前勾住他,靠在他懷裏,“看我,好著呢。”
一雙溫暖的手探進衣內覆上微涼的皮膚,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幾月都在路上匆忙,今日閑了,可有想過何事解這無聊意?”
葉煙行把頭埋在他胸口笑得發顫,尋些風月事還找這麼多借口,“不成不成,幾月不曾你當是生猛,也不怕到時落了種子給你個小衍之玩玩。”
周衍之聽懷中人的調笑也不輕視,二人同為男兒便未有想過子嗣之事,現下更需要的是他安心,撫過他的腰身,“要是如此不是更好,求之不得,為夫今後會仔細的。”
“別別別,玩笑之語,莫要記在心上。”葉煙行覺得有些癢癢,伸手推著。
周衍之攬著他往床榻走,把人裹進被間摸著露出的腦袋,手指慢慢劃著他嘴角摩挲那柔軟的雙唇,直到微白的嘴唇泛起紅意,“幾月未有疏解,舟車勞頓你身子也是乏,受不住我的,此次用這裏吧,這裏也是一番好滋味。”
葉煙行眨了眨眼睛望著麵有隱忍的周衍之,聽話的伏下頭追逐戲弄起來,呼吸聲促。兩人意合本就生情,一番廝摩待到心滿也不作拖延,收拾過後便親昵的靠在一起小睡起來。
“掌櫃的留步,這些東西交給我便是,我們自會伺候主子。”說著伸手攔住正要上樓的客棧老板和端著飯食的小廝。
“客官不可啊,這東西滾開了不注意可是要傷著的,還是我們這些熟手來吧。”
江兒淺笑,示意身後的侍衛接過托盤,將金葉塞到掌櫃手中,“掌櫃的當是明事理之人。”
“是是是,客官說的哪裏話,您請,哎喲,是小的無眼未見幾位是有藝在身,該打該打。”說著攥緊手心帶著小廝樂嗬嗬的退了下去,站在櫃台後把玩著那枚做工精致的金葉子笑得合不攏嘴。
瘦弱的小廝無聊的躺在條凳上望著淺黃的燈籠,“好不容易討了送飯的差事,就想看眼房裏的美人,唉,這下又沒機會了。可惜了昨夜不是我守堂,聽你們說得那般貌美真是磨得人心癢。”
“真是,昨夜我當值他們投店來得晚,房裏不露麵的兩位尤其美了,扶著的那位臉兒蒼白身姿纖細勾人得緊。”
“少在這裏叨叨,管好自己的手腳眼睛,貴人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沾得到邊麼?配麼?淨念想那些沒用的,廢話少說幹活去,看到這金葉子沒有,伺候好了有的是福氣。”掌櫃細細擦拭了金葉小心收在懷中。
“還未見過這種做法的飯食,看著有趣,聞著也是香氣四溢。天氣寒冷,吃這暖身的食物真是好時候。”葉煙行看著眼前新奇的瓦罐子不由得興奮起來,罐子擱在紅炭之上,翻滾的湯汁津著肉片蔬菜,看得人口齒生津。“坐坐,都坐,王爺做東請大家吃吃這些異處美食。”
江兒和一眾侍衛連退幾步,“奴才們樓下已經安排好了,下去吃就好,王爺公子慢用。”
“坐坐坐,東西搬上來,湊一湊,這東西像極了皇城的火鍋,大家一起吃才有意思。”越說越覺得是這個道理,張口招呼起來,“江兒坐,白櫻也坐。”
白櫻跪地,“屬下不敢。”
“衍之,我們去樓下吧?幾月行車落地別悶在屋裏了好不好?”
“怕你受不住寒氣。”
“不是有這個麼,溫酒小酌,吃喝了肯定暖和。”
一行人坐在堂裏,麵前的瓦罐子翻騰著,蔬菜肉塊吸飽了湯汁更是美味了。江兒向來得葉煙行的寵,也不是頭一次上桌了,低頭不停的吃著主子給自己添得美食,吃得滿嘴油光,含糊得誇著好吃。幾個護衛坐得端正,碗筷擺得整齊,齊齊盯著明王神色拘謹。
看他們嚴肅的模樣,葉煙行笑道:“你們怎的不吃啊?在等王爺給你們夾菜嗎?”
眾人連忙搖頭,緊張得不行心裏陣陣發苦,隻求公子別再調笑了。
“愣著幹嘛?吃。”明王冷哼下令,幾人僵硬著舉箸而食。
葉煙行看著吃飯也不放鬆的侍衛,無奈的在桌下踢了周衍之一下,給他夾了塊肥瘦適宜的肉片,好讓他多笑笑。
幾個小廝圍在邊上或是假意伺候或是手中提物遠遠而過,眼中隻盯著葉煙行不放,視線赤裸放肆不多想也知他們腦中是何念頭。
周衍之神色不變迎杯撚菜時不著意的瞥了白櫻一眼,白櫻隨即點頭。這般毫無顧忌的打量視線,別說王爺不舒服,便是做侍從的也覺得難以忍耐。
天還未亮,江兒和侍衛便起床打點收拾,周衍之抱著沉睡的葉煙行登上馬車,緩緩駛離無綠。
車後馬蹄聲急,明王不語,白櫻靠在車簾,“王爺,處理好了。”
無綠縣中最奢華的客棧無故白日而燃,除去外出收賬的掌櫃無一活口,仵作驗屍發現客棧中的小廝皆是死後才被焚燒屍身,幾名小廝更是被剜去雙目。而未死的掌櫃被發現時倒在血泊中,醒後失了神智,整個人變得癡傻,手邊收回的賬目也不翼而飛。
無綠本就是樸實安靜的小縣城,被驚人案件嚇得不行的小縣官一聽當即判了是歹人見掌櫃孤身帶了錢財,見財起意尾隨到了客棧才發生了今次慘事,匆匆做出決斷封案不再提起。
作者閑話:
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