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經客棧林憶逢五鬼 過牛坡公子遇鄭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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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林書隻顧逃命,帶著林憶一路狂奔。漸漸地刀劍聲被蛙鳴聲代替,方才喘口氣。再一路奔走,天色大亮了,又累又餓,也不知自己到了何處地界。林憶已經醒了,哭鬧了一陣要爹爹,林書隻能安撫他,帶他去買吃的,畢竟是小孩子,一會兒就忘記爹爹,隻顧想吃的了。
林書匆匆逃出,身上也沒帶錢,人們看他不是本地人,不願賒東西給他。林書沒辦法,林憶抓著哥哥的手:“哥哥憶兒好餓。”
林書正尋思著怎麼辦,隻能硬著頭皮進了一家客棧。小二忙上來招呼。“這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這裏需要人手麼?我就做一天,不要工錢,給點飯吃就行。”林書低聲下氣說著,想不到自己竟落魄到如此地步。
小二臉色變了,不耐煩道:“這你可得問掌櫃的!”說完又去殷勤招呼其他客人,把林書撂在那裏。
林書又去找掌櫃,這掌櫃姓徐,倒也生得正派,天庭飽滿,說話也鏗鏘有力。得知林書是來尋工的,打量他道:“公子,瞧您這打扮就知道不是個能幹活的人,我們這小店,供不起您這大佛,還是另尋高就吧!”
“求你了,給口飯吃就行,我什麼都能幹,我可以不吃,你給我弟弟吃點就成。”說著林書低頭喚林憶,卻不見人了,急得林書忙去找,一邊喊他。
卻聽得門外說道:“不用找了,他在這呢!”進來五個人,三男兩女,為首的那個還拽著林憶,林憶害怕得叫喊:“哥哥救我。”
“救你?你哥哥連他自己都救不了。”一個體大腰圓的大和尚笑道。
其他吃飯的人見狀都知不妙,四下逃散。徐掌櫃在一出打算盤,也不看他們:“要打架出去打,打壞了我的桌椅板凳可是要賠的。”
林書一下子想起說書故事裏那些武林高手打架的場麵,在客棧裏打架把桌椅板凳打得稀巴爛,內心竟然有點小激動。但來者不善,他們還綁了林憶,林書心裏隻有著急的份了。
五人中一個拿著鐵扇的飛出一把扇子,直向徐掌櫃奔來,徐掌櫃拿算盤一擋,算盤碎成兩半,扇子也刻進了牆上。那女子吃了一驚,喝道:“你是誰?”
“小姑娘說話要客氣些,不管我是誰,打架出去打,不要在我店裏鬧事。”
“你!”
那女子還要上前,卻被為首的那個叫住了。“鐵扇,不要亂來。”
“大哥!我們怕他做甚?他一個人,我們把他一起解決了。”那女子原來喚作鐵扇,一把扇子確實使得出神入化。
林書哪裏理會他們,隻看著林憶讓他不要哭鬧,不要害怕,林憶也不鬧了。林憶手上抓著個包子,自顧自地吃包子去了。
五人中有個跛子也道:“大哥,我們不怕他,一起上,看他還敢再狂。”
另一個深青色衣衫的女子也附和道。
徐掌櫃笑了:“江湖五鬼要是聯手,那可真是鮮有敵手。禦劍飛鴻,你的四個兄弟貌似不把我放在眼裏。不過你們一個久冬派背叛師門的月音娘子,一個被逐出佛門的俗和尚,帶上一個黃毛丫頭鐵扇,一個瘸子,就想取我的命,還是太大言不慚了。”
五人被他激怒了,上前要取他性命,丟了林憶在一旁,林書趕緊去接著。徐掌櫃也跳起來,禦劍飛鴻在前揮劍而來,和尚在後使禪仗,徐掌櫃一個側翻讓他們二人撲了個空,鐵扇飛扇而來,徐掌櫃靈巧躲過隻被削走了一片碎布,又有月音娘子,和尚和禦劍飛鴻三人一齊用力,徐掌櫃隻躲不出手。幾人膠著不下,林書趁亂帶著林憶要走,卻被跛子攔住了:“想走?沒那麼容易。”
林書看他不過是個跛子,以為他沒什麼本事,硬著往前衝,跛子卻一把按住了他,力氣倒是很大。“想跟我耍花招,你還太嫩了。”
徐掌櫃被四人圍攻,漸漸不敵,也出手還迎,但架不住人多,眼看著劍就要刺中他了,卻從樓上飛來一支飛鏢,刻有梅花,擊中了劍。禦劍飛鴻手一抖,劍掉在了地上。幾人都回頭去看,樓上站了個男子,身著藍衣,生得器宇軒昂,卻麵無表情。
和尚道:“不想死就滾,不然連你一起殺。”
樓上人隻道:“這話該是我對你們說。”
和尚氣極,三步上樓要同他決鬥,那人也不躲,待和尚靠近時,用力擊他的手臂,禪杖又落在地上,那人近掃腿一踢,和尚就掉下樓,禦劍飛鴻忙去接住,幾人一齊用力,鐵扇飛出扇子,直逼那人而去,那人卻徒手接住了扇子又飛回去了,截碎了月音的衣角。
幾人方才忌憚起來,“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我無意取你們性命,滾!”
和尚還要拚命,月音攔住了他,“今日出師不利,還是伺機行動,先拿到我們要的東西。”
幾人方憤憤地轉身離去,帶上了林書林憶,林書逃跑未邃,對著徐掌櫃和樓上人道:“兩位大俠救我們一命。”
跛子喝道:“老實點!”
徐掌櫃隻看了一眼,沒有理會,樓上人也不理會,林書就被帶走了。
徐掌櫃瞧見落在地上的梅花鏢,拱手道:“閣下莫非是?”
那人抬手止言,掌櫃忙收住了。
林書被帶到外麵,鐵扇仔細地端量他。“此前沒細看,這公子原來生得不錯。”
“你最好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不然,我們就殺了你,自己找。”和尚大叫恐嚇他。
鐵扇忙道:“二哥,別急,不如讓我來找一找。”鐵扇一邊說著一邊靠著林書,手從林書的臉往下,林書無奈地笑道:“姑娘自重,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啊,我就是個普通百姓。”
“少裝蒜,沒有你跑什麼?”月音道。
“你們追我我當然要跑啊。”林書故作委屈道。
禦劍飛鴻道:“不用跟他囉嗦,搜!”
鐵扇動起手來,林書掙紮要跑,突然煙塵一陣,自己被人點了穴就暈過去了。五鬼等人也看不清,等煙塵散去林書卻不見了。和尚怒不可遏,鐵扇道:“隱約似見有個白衣女子,輕功了得速度很快。”
“此人會是誰?”
跛子道:“看來有幾路人都在找他,對手很多,我們還是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其他人都同意了。
在一片竹林之中,有個如玉公子模樣的年輕人在那品茶,一片竹葉落在茶杯中,他略笑了,後麵有一白衣女子已跪在地上。
他問道:“已妥了?”
女子點頭。他撚出茶裏的竹葉,慢慢地放在桌上,道:“繼續跟著,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
女子得令,又轉瞬消失了。
林書醒過來時,正在馬路邊上,林憶也在旁邊,摸了摸身上,東西還在,且多了什麼硬硬的,去看卻是銀子。“東西沒丟,還多了銀子,這是為何。”
望著林憶他也沒時間多想,帶著林憶去吃東西了。許久未吃,突然吃卻撐了,當晚住在客棧裏。還雇了馬車上京,免去走路。五鬼沒有追來,連著幾日順風順水,林書才覺安全。不要幾日就到了山西地界。
林書晚間在客棧,睡不著,林憶卻沉沉睡去。叔父意外而亡,囑托自己的事情定然與江湖有關係,不然怎會有這麼多奇怪的人都找他呢?林書拿出那帕子,左思右想,帶在身上終究不安全,也不知這帕子有何蹊蹺。林書撫摸翻看,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不過是塊尋常帕子,上頭繡了一點花花草草,他沒注意竟落在了燈上,帕子燒起來,林書趕緊把火撲了,還好隻有一小塊,繡花線都已黑黑的,他便找了些水,洗了它。隱約見線下有些字一般,拿起來看,果真有字。原來花線拆開,裏頭有字,林書一一認了,卻是八個小字:
寧城重陽,水落石出
林書琢磨這八個字的意思,不解其意,又把帕子來看,並無其他東西了,便思忖,若是將帕子帶在身上,不安全,不若燒了它,反正字已記得,落得自在。便又用燈燒了,帕子沾水難燒,淺色的火光在地上跳躍。林書望著熟睡的林憶,有些疲乏,也倒頭睡去。
山西倒也太平,林書的車走到牛頭坡就不肯向前,問他卻是哆哆嗦嗦的,“這牛坡山上有一夥土匪,凡是路過的都要劫一番。我就這一輛車,還要活命呢!我勸你自個過去吧,打扮的貧苦些,東西也莫多帶,隻快走便是。”那人說完就駕車而返,一騎絕塵,留下林書在風沙中淩亂。
林書也不想從這走,若是不走此過,又要繞遠路,不知何日能到京城。隻好帶著林憶,一路快走,歇也不敢歇,若是五鬼又追上來,可如何是好。
可千防萬防,還是防不勝防。看著一夥山匪模樣的人帶著幾十號小嘍囉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那個打量著他們,對手下道:“不是說有鏢局的車隊嗎?就這兩個人?誰傳的消息?”
“三當家親口說的,可能在後麵,還沒來。”
“那我們來這麼早幹什麼?”那人掄著大刀,對林書道:“包袱留下,你倆可以走了。”
林書暗自慶幸,把包袱放下,包袱裏不過幾件破衣服,麻溜地帶著林憶走。走了幾步又想他們要截鏢車,自己知道了就走也不妥,便於暗處埋伏起來。
不一會兒鏢車果然來了,三大車貼了條子的東西,一行共有十二個人。領頭的那個大高個,目光如炬。土匪們從林間躥出來截鏢,兩夥人罵罵咧咧就開打。林書躲藏起來,就聽得一陣廝打叫喊,後又停了,也不知誰輸誰贏。
半晌也沒個動靜,林書便去看,土匪們全都不見了,鏢局的人倒在地上,鏢車不翼而飛。
“看來都被土匪們截走了,好生厲害的土匪。”林書想看看有沒有活的,還能救一兩個,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腿,嚇了林書一跳,原來是那個領頭的。
林書見他活著,撐他起來,他還能走,林書帶他出了牛坡山,到平安鎮找了大夫給他醫治,保了他一命。
那人感念林書,林書問他姓名,原是京城同安鏢局的鄭尋。林書聽過同安鏢局,鄭尋倒不認識。鄭尋要回京,鏢車被截也要回京複命。林書心下想到:若是換了旁人,恐早早逃命,此人明知回去也沒有好下場還要親自回去,倒是個漢子,有擔當。林書也要去京城,兩人便同行。一路有伴,倒也過得快,早早到了京城。
作者閑話:
開頭三章出現了很多人物,都是本書的重要角色,為了突出朝野江湖對寶藏的爭奪,遂將人物率先推出。稍顯繁雜可耐心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