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陸家有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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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皖年是私生子,還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拋棄的那種。
他比方衍還慘。
人方衍雖然也是一開始被拋棄的那種,但是最後還是“認祖歸宗”了,當然,代價也不小。
方衍失去了世上最愛他的人——他的母親。
所以,第一眼見到方衍的時候,陸皖年會忍不住咧開嘴對著他笑。
雖然看起來有點瘮人,但是,這是他真心的笑。
他想,能遇上這麼一個和你同病相憐的人,其實不容易。
即使最後的結局大相徑庭。
方衍估計是被陸皖年的笑嚇到了,一步退到了三張遠,一分鍾就蹦出了好幾個問題。
你是誰?
我在哪?
你要對我做什麼?
陸皖年笑得更歡了,傳說中的“方侯”,怕不是個傻子吧。
方衍真不是傻子,實在是陸皖年笑得太尼瑪猥瑣了。
怪不得見慣風月的方衍都會往另一個層麵想了。
於是。
燕慶的第一刺客黑刀秋水和第一權臣方衍的第一次見麵,並不愉快。
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詭異。
相比較於方衍和陸皖年的見麵,南宮宸和他的見麵就正常多了。
那日。
聖旨下達的那一刻。
南宮宸就來到了他的麵前。
漫天飛雪,唯有他披著雪白的狐裘,負手而立。
傲如霜,冽如雪。
“等死或者跟我走。”他對他伸出手。
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級,為什麼卻能夠如此威懾地令人無法動彈,打從心底的懼怕。
許久之後,陸皖年才明白過來,其實,他所感受到的是上位者的威嚴。
有些人,注定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
譬如。
南宮宸。
鬼使神差地,他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冬日的暖陽下,除了浸透江南一隅濕地的滿堂鮮血,還有那人指尖傳遞過來的冰冷溫度。
交雜在一起。
帶著滿室的哭嚎。
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乙亥年正月,江南大戶陸家因結黨營私,被判淩遲,株連九族。
南宮宸曾經問過陸皖年,你想報仇嗎?
陸皖年當然不會告訴南宮宸,他做夢都想。
這是一種試探。
那麼,既然是心知肚明的試探,有必要說實話嗎?
當然,假話也自然無法騙過南宮宸。
所以,陸皖年隻是指了指樹下翩翩起舞的路華濃,“我和她是一樣的。”
南宮宸猶疑再三,最終還是把陸皖年派去了方衍身邊。
臨走時,他隻說了一句話:“活著回來”。
仇恨的滋生是數以萬倍蔓延開來的,更何況曆經了時間的淬煉。
恨。
是不會隨著歲月的成長而風化如塵。
這也是為什麼,惡人不肯回頭是岸。
放下屠刀不一定能夠立地成佛,但是,放不下屠刀,一定會立地成魔。
陸皖年很早就走火入魔了。
令人訝異的是,謹慎如南宮宸,卻一直將隨時暴走的陸皖年“隨身攜帶”,很多人以為陸皖年隻是作為一枚攻破大夏而存在的棋子,所以,大夏葉家一家獨大,南宮宸肯定會把陸皖年派往大夏。
但是,南宮宸一直按兵不動。
不動也沒什麼。
但是,你一直不動,就有點不對勁了。
即便老家夥們極力施壓,就連元帝也意有所指,南宮宸也仍舊不為所動。
直到南宮宸把方衍騙去大夏的那一刻,他才開口問了陸皖年這個問題。
你想報仇嗎?
“我跟她是一樣的。”
放下不一定成佛,但是成魔肯定是放不下。
紙頁刷刷。
方衍秀氣卻有力的手指,有意無意地翻閱著手中簡冊,窗外有蝴蝶飛入,晃到了方衍的跟前。
方衍捏著頁麵的手指一頓,忽而抬頭,看了看隨即飛走的蝴蝶,“陸皖年啊。”
他輕歎一聲。
“答應我,把他好好地帶他回來。”
半個身體隱沒在陰影下的青年,忽地揚眉輕笑,左眼下的淚痣閃著明滅的光輝,“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