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鶴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是翟老而不是方衍。
    唯唯諾諾地接過翟老遞過來的藥碗時，他的臉上不免顯現出些許失落。
    翟老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柳雲鶴乖乖地喝著藥，沒敢開口。
    一口又一口地咽下去，苦澀在口中不停地蔓延開來。
    數不清的難受。
    叮鈴叮當。
    風鈴幽響，有人魚躍而入，酒紅色的糖果在他手心一晃又一晃。
    那雙手，修長而骨節分明。
    “吃糖嗎？”
    柳雲鶴驀然抬頭，隻見那人眉目清俊，左眼下的淚痣奪人心魄，手中的糖果繞來繞去，對著自己漫不經心得問道。
    “不了，我——”指尖微觸冰涼，糖果的甜味在口中化開，漫上心頭。
    方衍看了他一眼，然後把剩下的糖果全部倒在了柳雲鶴的手中。
    柳雲鶴還沒開口，就聽得方衍一臉嫌棄道：“太甜了。”
    柳雲鶴：。。。。。。
    意思就是太甜了，所以不要吃才給他吃得嗎。。。。。。
    被柳雲鶴猜中心思的方衍並沒有難堪的愧疚，相反，他甩了柳雲鶴一臉的“沒錯，就是這個樣子”的表情。
    柳雲鶴突然就一口氣有點憋在心裏似的，有點難受。
    印象中的方侯，不是這樣的。
    生活中的方侯，是這樣的嗎？
    漫不經心的孩子氣，任意又妄為，柳雲鶴有點驚訝地盯著眼前的男人，這似乎和傳說中攪動天下風雲的燕慶權臣方衍相去甚遠。
    “所以，”方衍望著顯然有點呆住的柳雲鶴，“難不成你要我喂你嘛？”
    眼前是方衍突然放大的臉，笑容邪魅狷狂，帶著故作深沉的意味，深深地吸引著自己。
    柳雲鶴突然就忘記躲了。
    方衍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還真打算要我喂你啊。”
    柳雲鶴臉紅了，忽覺得肩膀上一重，原來是方衍輕輕拍上了他的肩膀，“好好養傷吧。白癡。”
    直到方衍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翟老才走出來，狠狠地敲了敲自家早已癡迷的小徒弟的腦袋：“看得差不多了，就去幹活。”
    “澳。”柳雲鶴應聲而去。
    轉彎處，翟老蒼老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悲涼：“幹活的時候不要肖想其它的。”
    柳雲鶴轉過頭來，直直地望著眼前的老人。
    “師傅，方侯和寧王他們——”
    “噓。”白發蒼蒼的睿智老者搖頭，輕聲道：“佛曰：不可說，你啊，”他給了自家的小徒弟一個白眼：“還是幹你的活去吧。”
    柳雲鶴遲疑半晌，最終選擇了聽從翟老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