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喜歡識時務的人。”方衍眉眼舒展開來，左眼下的淚痣在明晰的月光下，愈發妖嬈。
    他打了個響指，黑影乍現，兩人的麵前頓時出現了一張矮方桌，一壺酒，兩盞酒杯。
    “既然是傷心人別有懷抱，寧王不如和在下痛飲一番，也好讓區區也體會一下作為寧王至交好友的滋味。”他起身上前，徑自對著方桌坐了下來，對著墨茗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墨茗軒也不客氣地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飲下。
    “墨湛的母親是安王妃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皓月當空，唯有墨茗軒低啞的聲線在靜謐的空氣中此起彼伏，帶著來自遠方的神秘，講述著那未知的曾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記憶的碎消散在時間的光年中，兒時的夙願破碎於生活的砥柱下。
    故事很簡單。
    作為丞相府中根本就不被允許存在的女兒，她被許配給了墨茗軒。
    而當時的墨茗軒隻是個名不見經轉的小兵。
    方衍不止一次抱怨命運的不公，明明同為子女，一個被溺愛至雲霄上，另一個被踐踏到塵埃裏。
    這樣的結局，這樣的故事，在方衍看來，並不陌生。
    因為他自己，就曾是故事的主角。
    “很尷尬吧，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墨茗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但是她真的從京城一路跟著我跟到了戰場。”
    繁華褪盡，時光浸染。
    方衍腦海中閃過墨湛的影子，透過少年似曾相識的身影，方衍仿看到了重重黑霧中，那雙明澈卻幹淨的雙眸，閃著堅韌的鋒芒。
    那個堅強的女子，那個努力活下去的女子。
    那個令人肅然起敬的女子。
    “我第一次打完勝仗回來，她死在了我麵前。”墨茗軒淡淡道：“是難產。”
    “我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麵。”
    方衍將酒倒在自己杯中，一口飲了下去，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湧上了喉頭。
    “她真幸運，”方衍的眼神飄散到天際“能夠遇見你。”
    “我的母親愛了我的父親一輩子，最後卻死在他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