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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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明笑回京後老明王的病也大有好轉,再不是見誰都叫笑兒。老明王白了一眼皇帝:“不消理他,這人隻會讓爺爺喝藥紮針。”
堂中氣氛頓時變樣,唯有楚琛偷偷笑了一聲。文太後笑道:“您呐怕是要記一輩子呢。哀家還記得皇帝小時候不愛讀書,您以教導武功為由可沒少動手。”
老明王捏著胡須似是生氣:“我可是他的正經皇叔。”
在坐的皇親貴族無不心頭顫動,當朝也就唯此一位敢說這話。皇帝方四十五歲正值壯年未見發福,眉眼間自有裴家皇室的俊雅也有威嚴狠戾。皇帝一笑:“既然您是我的正經皇叔,那我,便替我這正經侄兒尋一尋姻緣。”
也不知是皇帝玩笑還是真有此意,當真將目光投向女席,此時眾人心中似有琴弦,不撫自動:“讓朕瞧瞧,朕倒是聽聞燕北郡主性子開朗,倒是我這以笑字為名的侄兒少見喜氣。朕倒覺著適合。”
燕北王妃低垂眼睫她倒沉的住氣。楚琛握緊衣袖抬眸大膽看著明笑,豐神俊朗麵目倒是生的極好但自己可不會讓旁人來做主。
明笑自知皇帝打趣,故而麵色不動反一手搭在正欲起身發怒的老明王肩上:“皇叔打趣侄兒便罷,再者侄兒不才何以配得上在坐各位姑娘。”
“什麼配不上?可惜鎮東侯家沒個閨女,當年老夫與他相約做孫親家。這老家夥早早的死了。”說來此事就讓老明王惱怒,二人皆是武將相見恨晚。卻不想他去的這般早。
皇帝反伸手指著明笑:“好你個不才。從今日起朕便賜你不才二字。”
明笑起身拱手因皇帝不談婚事甚覺輕鬆,不由展眉一笑:“多謝皇叔賜字。”
這一笑倒將他身旁用人襯得黯然失色,眼中隻見他一人甚是令人動容隻叫人麵紅。
此鬧劇過了便又排上歌舞
宮宴進行的熱鬧卻又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杯籌交錯其樂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席間眾人多數無趣,彼此之間不過敷衍寒暄,歌舞升平不假卻是宮中屢見不鮮的東西,讓人隻煩不奇了。
席間唯一算有趣兒的便是明笑,迎著不時飄來的目光或男或女,或打量或觀察,亦或是嫌惡、嫉妒、愛慕、好奇。皇帝將眼下這些人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隨後楚琛便以用藥為由先退下。
合歡殿的絲竹之聲漸行漸遠落了雪便埋在了風雪中。一隊人率先出了宮門。紅木馬車行駛在殘雪上發出吱呀聲。
馬車一路從宮中出來稍停楚琛便直接上了馬往城外走。此時她已換了身窄袖男裝,頭上金冠玉帶。加上她本就冷峻很是有幾分美男模樣。
與清風二人疾馳了半個時辰方在一處茶館碰上楚其玦。楚其玦遠遠的就認出她,上前拉住韁繩。楚琛也翻身下馬將馬鞭丟給清風:“怎麼樣了那狗東西呢?”
楚其玦左右看了眼,見沒人盯著楚琛,才把她拉倒一邊:“說話就不能文雅些?這若是與那些閨秀相處一句話說出去別人怎麼看母親。”
楚琛已是不悅皺眉:“行行行,人呢。”
楚其玦:“我。。。我跟丟了。”
楚琛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我就服你。”轉身走進茶館裏:“茶好喝嗎?瞅瞅你們連個重傷小賊都跟丟。老四老八還做了四年斥候。你們這可是在打我爹的臉。”
老四慌忙將茶碗往前一推壓低了聲音:“我的大小姐本跟的好好的,誰知道出了城人就不見了。”
楚琛:“怎麼不見的?”
老八:“這一路上您也見著了,光禿禿的也沒地兒躲去。除了駛過一架馬車便再無他人。”
楚琛:“為何不查那輛馬車?”
楚其玦:“那馬車是秦王府的說是送秦王世子去莊子上養病。”用什麼借口去查看人家的馬車。
楚琛立即明了這事定然與秦王世子脫不了幹係:“罷了回去吧。”
幾人鬆了口氣像是得到了赦令。
這一路上楚琛越想越可疑,更覺得那小賊就在秦王府馬車上。三哥應該也知道但是又不能明目張膽去查先放他一馬。
回燕北王府前楚琛先換回了衣裳才敢回去。剛進大門就被老王妃請過去了。
老王妃也六十多歲了,更因女兒去世哭傷了身子如今不大出門,若不是為著這麼個孫女斷不會再來這傷心地。老王妃坐在榻上用錦被蓋住雙腿,脖子上一圈毛領穿著件大衣,頭上隻梳一個圓髻。除了眉間有兩道深壑也不太顯老。
楚琛心裏念了句阿彌陀佛才進屋去,老王妃也不抬眼瞧她隻捧著手心一個暖手爐:“你在燕北頑劣也就罷了怎的入宮也那般放肆。如今宮宴方才結束外頭就說起楚小郡主好生潑辣,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我知道你不願入京可你姑姑們皆是如此。”
也不知楚琛有沒有在聽,手上那串八寶手鏈被她玩的啪啪響。老王妃用手敲了下桌子她才說道:“就是因著姑姑性子溫和才被先皇這般配了。才害得大姑母。。。”一時間楚琛隻想打自己的嘴,怎麼就這麼欠呢到時候老王妃又要落淚:“祖母我錯了,我這就去抄女論語。”
老王妃歎口氣由她去了,燕北王府幸也不幸末了對楚在雲說:“挑些藥材送去趙家,還有要喜姐兒去給那趙家小姐把脈。要趙家把外頭的流言給我吞回去。”
楚在雲:“前兩條都好說,那流言本就是郡主有意為之。老奴怕她一個不高興。。。。。。。”
燕老王妃歎息一聲:“不能隨了她。”
宮宴一完各家便各自散去,燕王妃與皇後告了退。
趙家瞧著人都走完了才出宮門,趙平川實在丟不起這個人準備病上一月不見人。這事皇後是私下處理的,可宮裏頭是什麼地方這消息他們尚未出宮已傳遍各家,幸而皇後寬宏不計較趙家姐妹的錯失。
趙家姐妹更是在馬車內就被趙夫人教訓了一遍。回了趙府直接跪在書房。趙平川:“我怎麼能有你們兩個如此愚鈍的女兒?那皇宮是什麼地方。若是你們走運沒被那楚小郡主聽著也難保不會傳出去。”
趙琦與趙晗跪的筆直不敢說一句話。趙平川抽出書架上一本《女範捷錄》扔在二人麵前:“這些都讀到狗身上去了?你們可知曉若是那燕王妃計較上來為父官職不保。蠢到連隔牆有耳都不明白?當真是要氣死我。”
趙晗眼圈泛紅似春日裏紛飛桃花:“父親您消消氣女兒再也不敢妄論他人。”趙平川怒瞪趙琦,趙琦慌忙:“女兒再也不會了定會管好自己的嘴。”說明了要害二人著實嚇得不清。
“老爺,燕北王府老王妃派人送了藥材和女醫來。”丫鬟聲音細細卻像把利刺紮進趙平川心口雙手扶桌喘不上氣。
這時候細雪才停了,風一吹露出了竹葉和山中新觀。山竹覆蓋隱約露出房簷。
雪竹楚裏走出兩個男子,一個穿著灰色短袍,手上綁著束帶,腰上左右一把短刃,這人目光雖然凶狠但是卻長得有幾分英俊。另一個披著鬥篷露出瘦削白淨的下顎身上一件煙青色長袍身形略有些單薄。
灰衣男子笑道:“今日還多虧了你,說起來也是無奈之舉,瞧著本是個嬌弱小姑娘。誰知反手就是一刀更沒想到是燕北王府。本已準備走卻不想”
裴錚接過話:“卻不想被盯上,這小女子很記仇啊,你挾持的該不會是楚小郡主?吳允你可曉得她的驕橫聞名整個北秦。”
吳允冷哼一聲:“若是知曉便不會沾染上楚家,幸而沒有驚動王妃。”
裴錚:“挾持郡主可是死罪。”語氣之中滿是玩味。
這話必然使吳允心中鬱氣,不願多說隻道:“今日多謝,改日我做東請你喝花酒。”
裴錚笑說:“此番差點把命搭上你們這些人,看不透。”
吳允雙腿僵在原地:“看不透的又何止我,隻當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
裴錚似是自個言語:“皇命真的不可違。”
吳允冷笑:“明白便好若你有違皇命在下的刀也會白刃入染血出。告辭!”說的毫不遲疑。
裴錚朗聲笑道:“急什麼,此時回京不單你要引人注意,連帶著我也得小心兩分。山間有四進道觀不如隨我一觀。”
不知是下雪的緣故還是本就如此,吳允覺著這地方甚至比荒院還冷上幾分。吳允好笑:“聊齋之中不少深山古廟,如此涼薄之地怕不少鬼魅叢生。”
裴錚聽著他的調侃笑道:“以我這俗人看來此處甚好,修道者力求清靜無為,離境坐忘。你我方外之人如何能懂其中奧義。”
“多謝施主好言。”天一慢慢走來行兩手結太極陰陽印緩緩行揖禮。
二人拱手行一平禮,吳允卻覺這小娃娃有趣。
天一並不過多打量二人隻道:“二位施主這山觀乃我觀主靜修之地不待外客,還請二位就此止步。”說話之間卻見白明從門外竄來,石階上留下一串慌忙腳印。裴錚吳允二人皆心頭一慌,如此龐然野獸自是不好對付。便直接跨進觀中吳允已拔出短刃。天一推開他大喝一聲:“趴下。”這回白明倒是聽話乖乖站在門口,慢慢抖著身上雪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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