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處，你們如果有幸再見畫舫上那些人表現的自然些比較好。”說完趙爺爺還拿走了王仕林畫的幾張畫像說是要收起來，“仕林，兩盒棋子價值不菲，你收好。”
    王仕林點點頭，玉石棋子還挺難得的，要是哪天缺了錢可當了應應急。
    兩人解決了心裏負擔，一旁的趙明堂發問了，“祖父，那芳菲舫到底是個什麼所在？是樂坊還是棋館？為什麼那些大人們要在那裏下棋呢？”顯然這問題在小孩心裏憋了蠻久，偏偏王仕林當時不肯給他解釋，所以他在心底留了一個疑惑現在幹脆向自家祖父請教了。
    王仕林見趙爺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自在了起來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趙爺爺怒喝了一聲“混賬！還敢說。”就將二人趕出了房間外。
    傻孩子睜著老大的眼睛明顯不明白祖父為什麼發這麼大火，王仕林撇過臉無視了小孩鬱悶的神情，他覺著趙爺爺發這麼大火怎麼有點惱羞成怒的成分在裏麵，難道趙爺爺年輕時也曾在那種所在瀟灑過，所以被親孫子問及這才不好意回答。
    摸著下巴王仕林感覺自己猜到了真相，嘖嘖，真沒看出來。
    “仕林，祖父他怎麼了？”
    王仕林笑著拍拍他的肩，“別想那麼多，以後啊，遇到有些花裏胡哨的樓子或者船記得離遠點，尤其當有女子喊你別走的時候記得撒腿就跑，咱們年紀還小不適合去那些地方。”
    王仕林這麼一說趙明堂更迷糊了，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女子喊別走？
    沒有理會一臉求知欲旺盛的趙明堂王仕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趙雲生正舉著問樓下小二要來的熨鬥給他熨著學政發的那套儒衫，小孩活幹的很細致，對這套儒生長衫的態度也非常虔誠，看的王仕林思緒一下飄遠了，如果小孩過兩年去考童生，應該會中吧。
    回到曲陽後，院試消息已經傳了回來，吳知縣再次見了他們幾個新進秀才，並且好好勉勵了一頓，考中的秀才雖是文治教化之功，但也算他這個知縣的功績，來年官員考評時臉麵上好看，所以對待三人格外和顏悅色，尤其王仕林和趙明堂年紀還小更得看中，過兩年說不定就是兩個少年舉人呢。
    縣學裏。
    “雲生，東西收拾好了嗎？祖父他們下午就要來接我們了。”
    趙雲生依依不舍的拎著包裹木然看著縣學大門，王仕林見狀安慰了小孩兩句。
    “以後想吳嬸他們了也可以回來看看。”
    “嗯。”趙雲生鄭重的朝王仕林點點頭。
    十裏鄉這幾年出的唯一一個秀才老爺可是要好好熱鬧一番，王家備下了席麵，村人包括鄉裏來的人都出了禮金禮品，那東西堆得讓二嬸周三娘和三嬸吳蓮看得羨慕不已。周三娘看著自家兩個跑前跑後看熱鬧的兒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都是王家子孫怎麼差別這麼大，大兒子王華眼見著到說親的年齡可還一事無成，連地都侍弄不好。吳蓮心裏也有幾分小心思，自己娘家侄女十一了，正是水蔥一樣的年紀，說不定能跟大伯家定下來，秀才娘子是多大的福氣呦。
    王仕林到家的時候門口圍了一堆人，他還沒下車就圍了上來，包括本村村長王氏族長和鄰村村長。
    彬彬有禮的態度和文縐縐的語句讓一眾圍上來的人既覺得舒坦受重視又不敢輕易冒話，省的玷汙了斯文。
    “眾位鄉鄰請先入內安坐，容仕林入內梳洗一番再出來招待諸位，失禮之處萬請海涵。”一身嶄新的秀才服穿在王仕林身上顯得格外精神，眾人看著也不好多做攔阻，畢竟他們也隻是來在秀才老爺麵前混個臉熟。
    王仕林進門了趙雲生也矜持的向眾人點了點頭跟了進去，他在縣學待了兩年由王仕林手把手的教導，不說考童生可肚子裏也沾了點墨水，這底氣自然就上來了。
    祖母在房間裏正被一群老太太婦人吹捧著，聽見外麵喊秀才老爺回來了便急忙走出了房門。
    “乖孫子！”
    王仕林跪下給祖母磕了個頭，這次院試為了備考他也有一個多月沒回家。因為現在已是秀才要注意身份，想祖父祖母不能抱上去，隻能磕頭了。
    祖母哪兒能讓自己大孫子真磕下去，鄉下除了年節可不興這套，她扶起自家大孫子仔細端詳了一會，嘴裏直喊著瘦了。一旁他娘也想走近看看兒子，可婆婆在前她隻好用眼睛打量，確實瘦了。
    周圍一圈婦人無不眼帶羨慕和精光，她們羨慕王家這個有出息的神童，恨不能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但同樣她們各自有著各自的小算盤，今天來的婦人多數自己家裏或者親戚家裏有適齡的女兒家，還有一些也是來看看秀才老爺還沒定出去的幾個姐姐。王仕林明顯前程遠大，去州城考的秀才還能得頭名，當真了不得，如果能現在結下親家，以後說不得自己也能成官家人。
    婦人們的熱情比外麵那些人可厲害多了，王仕林才十二，她們即使上前拍上一下摸上一把也不會讓人饒舌。王仕林帶著冷淡拘謹的笑意不著痕跡的躲避著這些婦人的‘襲擊’，最後大概是祖母看不過去了，自家的秀才孫子怎麼能被這些個婦人動輒摸一把拍一下的，身份都沒了。
    有祖母在前麵頂著，王仕林這才脫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趙雲生氣鼓鼓的給王仕林整理衣袖，“那些人太過分了，看，衣襟都差點被扯出口子，這可是新衫子，學政發的，弄壞了她們賠的起嗎？”
    王仕林笑著轉頭看向他，“行了我的小管家，鄉親們隻是熱情，她們哪個的年紀不夠做我娘做我祖母，你不要同那些長者計較。”
    趙雲生撇撇嘴，顯然是不能不計較，他年紀小比不得王仕林，好半天臉都是鼓著的。
    王家操辦的酒席很不錯，王富直接向屠戶定了半頭豬，油水不是一般的足。
    酒水向來精貴，鄉下人一般都喝自家釀的米酒，度數不高但席間王仕林不免灌了不少，不過他酒量倒是極好，酒席快結束的時候他扶著已經喝的醉醺醺的爹回房歇下後才回了自己房間準備休息。
    “不好啦！”趙雲生急匆匆的衝進了房裏，看見王仕林便著急上去扯袖子。
    “怎麼了？”王仕林正準備洗漱，驟然被嚇了一跳。
    “前邊那些婦人打起來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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