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京都軼事 135、青燈古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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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高塔下,見這裏依然是一座寺院,灰磚牆壁,青苔懨懨,黑漆大門,幽然緊閉,裏麵悄然無聲。
令玉媛上前想要敲門,想了想,頓住了。她繞到寺院側麵,建有綠藤爬出牆外,想著裏麵或許偏僻,便一躍上牆,翻牆而入。
果然,這裏是寺院的後院,穿過一個小門,才見塔樓高聳,大院之內,方磚鋪砌,青苔連片,隻有一條小道,踩踏出道路的印子。
令餘媛繞了一圈,見一排排禪房空無一人,在塔樓的側麵,有一偌大的屋子,裏麵有兮兮索索的聲音。
令玉媛這才順聲尋找而入,房門虛掩,內是客廳,桌椅簡陋,有幾個套間。那聲音是從一套間傳出。
“怡妃,你這病隻怕沒得治了,我被你拖累,可何時才能離開這青燈寺。”有一女子聲音發出。
令玉媛靠近窗戶,從破窗紙處向裏一望,見一尼姑躺在床上,有一宮女打扮的女子,站立床邊。努著嘴,臉上現出一陣不高興。
“茗然姑娘,我渴,能否弄些水來。”那尼姑雙唇幹裂,麵目蠟黃。
“哼,洗腳水就在你床下,要渴就喝著,我哪有功夫去給你打井水。”那女子從床下抽出一個臉盆,拿起床頭的瓷碗,舀了一碗髒兮兮的水,遞在尼姑嘴邊。
那尼姑顫顫巍巍,費了半天勁才爬起來,吃力的喝了兩口,眉頭皺著。
“謝謝你,茗然,我這裏就有這個手鐲是值錢的,你能否幫我將它當了,抓些藥來。剩下的錢,可為你留著。”尼姑慢吞吞費了好大的勁,說著話,將一個翡翠玉鐲,褪下來,遞給這宮女。
那宮女抓了手鐲,戴在自己手腕上,宛然一笑,嘴裏道:“想當初,我在皇後身邊,這哪算是稀罕玩意,三天兩賞的。如今在你這裏,窮的連鬼都待不住。”那宮女說完,轉身出來。
令玉媛趕緊躲在門後,待那女子出去,便縱身進去,來到尼姑身邊。“請問夫人可是這青燈寺的主持?”
那尼姑見有人進來,抬頭驚訝望著令玉媛,那眼神似乎充滿了思索。
“你,你,你是托令妹妹,我這不會是到了陰間吧?”尼姑顫抖地說話。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母親的名字?”令玉媛大為不解。
“啊,你難道是玉媛?””這尼姑掙紮著要坐起來。
令玉媛扶起她將被卷靠在她身後。
“我真名叫令玉媛,我問你,剛才出去的那位宮女可是叫卜茗然?”令玉媛問話。
“玉媛,你還活著啊。”尼姑伸手,摸向令玉媛的臉蛋,“都長這麼大了,和你母親簡直一模一樣的容顏。”尼姑沒有回答令玉媛的問話,說話多了,顯得吃力,便咳嗽起來。
令玉媛感到這尼姑的身體發燙,伸手一摸額頭,感到發燒厲害。
“算了,你還是少說話為妙,辛虧你遇到我令玉媛了,這傷寒風熱卻是我的強項。”令玉媛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幾顆藥丸,喂到尼姑嘴裏。
見屋內沒水,便從腰間解下水囊,放到尼姑嘴邊,“喝點水,將這柴胡金銀丸衝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你便退燒了。”
這尼姑聽聞,臉上微微一笑,張口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長籲一口氣,笑道:“好是解渴,我這是有點失態了。”
令玉媛又扶那尼姑躺下,嘴裏說道:“你安心養上一陣子,待我回來再細問你話。”說完,縱身跳出房間,來到院子中。
但見那宮女在屋簷下逗留,盡然將一些鳥糞和在鳥食中,捏著鼻子,揉成藥丸,包在牛皮紙內,假惺惺地朝這邊走來。
令玉媛再悄悄跟隨這宮女進去,卻見她笑眯眯地對著床上的尼姑說道。“藥來了,你就趕緊喝了吧,你不好,也沒我的好日子。”
見尼姑望著她並不喝藥,顯然,尼姑鼻子依然通暢,能聞到那藥的味道不對。
這宮女打開那牛皮紙包,又伸手一把捏住尼姑的下巴頜,令她張開嘴,就要將那鳥糞藥丸倒入尼姑的口中。
忽聽當啷一聲,一把利刃明晃晃地伸到了宮女的脖子前。
“啊吆,刺客!”那宮女驚叫,雙手脫開尼姑,眼睛睜大,看到從她身後轉到側邊的令玉媛。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令玉媛問道。
“卜茗然!女俠饒命呐”這宮女表情誇張,一張臉變得扭曲。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所謂人不可欺天,你如此蛇蠍心腸,可是糟了報應,這青燈寺雖為皇家降罪嬪妃悔過清修的地方,但多少人是被冤枉。你如此對待一個奄奄一息的落寞女人,可心哪有一絲善念。”令玉媛剛和方丈參禪,隨口說了幾句佛性的話。
“女俠饒命,小女子我再也不敢了。”宮女連連告饒。
“我本想留你一條活命,那成想是你自己讓我有了殺心。得罪了!”令餘媛刀鋒一逼,隨手割了那宮女的脖子。
床上的尼姑驚悚,她看到令玉媛刀入卜茗然的脖子,嚇得閉上眼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令玉媛將卜茗然的屍體拖了出去,在後院找到一口枯井,投入下去。再行回到尼姑的房間,發現她已經不在了。她翻騰一番嗎,找到卜茗然的衣服,換在自己身上,有用那易容術,將自己改變了麵貌。
回到院內,聽聞高塔內有鍾鳴身,令玉媛進入見那尼姑跪在地默默誦經。過了半響,適才起身。回過頭來,看到身後的令玉媛,這尼姑驚呼:“你是人是鬼?”
“嘿嘿,夫人莫要驚慌,我還是令玉媛,但現在可是卜茗然。往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吧。顯然,我的藥也對你起了作用,你現在身體可好些了?”令玉媛笑的燦爛。
“哎呀,你可嚇壞我了,這頃刻之間,一條性命毀在你手上,你和你娘完全不同呐。”老尼姑潸然淚下。
“夫人,你且莫同情於她,這卜茗然自由她的歸宿,你可別忘她是如何待你的。”令玉媛說完,伸手扶著尼姑,出了塔樓。
此時,寺院內走進三個人,柳若飛和林碧雨出現了。
“卜茗然,皇後口諭,宣你入宮。”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喊道。
令玉媛望了一眼林碧雨,見他滿臉黑灰,顯然是為掩人麵目。
“卜姑娘,請收拾一番,順便為花公子找些水來,洗把臉吧。”柳若飛說完,使了個眼色,和林碧雨跟隨令玉媛回到房間。
那太監和尼姑不知說著些什麼。
“快快,將林碧雨易容成這個人。”柳若飛從袖中拿出一副畫像。
令餘媛看了看,掏出自己的家夥什,一番之作,用那人皮麵具將令碧雨給易容了。
“嗨,分毫不差,令姑娘果然是得了雲覺法師的真傳。”柳若飛笑了,“這畫像便是花自魁的。今後,你們兩個可徹底改名換姓了,平時稱謂也要換過來,避免口誤。”
三人捯飭完畢,出了門,拜別尼姑,隨那太監走出青燈寺。
那尼姑默默地望著三人離開,心裏感到淒然。她知道,令玉媛是來尋仇的。當年,她作為皇上的寵妃,和托令關係甚是親厚。那一場滅門案,也是她爭寵引發黨爭所為,可謂一世孽緣難盡呐。
尼姑歎息一聲,扭頭顫顫巍巍地回去了,青燈古刹,何時了,她的背影淒楚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