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塞外豪情 69、袒露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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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風見林碧雨答應了,她麵露喜色,回轉身形,凝望一眼林碧玉。見月光下的林碧玉,鼻梁高懸,臉部棱角分明,雙眼帶露,身形高大挺拔,十分俊朗。原本如水的心裏,起了一道漣漪。
林碧雨是林三少和藍櫻所生,當年藍櫻可是有著傾城美貌,皇族後代,遺傳了宮廷賢妃的美,可謂瑤池中的美玉,人間的仙葩。加上林三少本是玉樹臨風,一代豪俠,占盡人間風華。馬若男,胡敏,神鷹宮公主無不傾慕,願以身相隨,可見其英俊瀟灑。林碧雨有這樣的先天優育,自然別有一番如玉似冰的清雅。
再說莫風,成日以狼為伴,雖然練就了冷凝消殺,唯我清高的個性,視人間男子為草木,沒有半點好感。但她畢竟有著人的至性,有著女子特有的柔情,隻把這如花似水的心性被生活壓製了,平日裏沒有感覺。但當遇到林碧雨這樣的男子,尤其見赫玉花、張瑩瑩這樣美貌的女子琴瑟其右,不禁有了嫉妒之心,進而便被這男子占據心緒,尤其當在孤獨沙漠之中,這形象占據多了,便幻化成一種難以揮去的揣度,漸漸形成無邊的虛念。
當莫風再度在沙漠中遇到林碧雨,便激發了一腔心性,她有種難割難舍的情緒,為他的執著傷心落淚,為他的冷麵清高生恨。
“你說說,你用什麼方法可以救她?”林碧雨見月光下的莫風遲遲不語,心裏有點懷疑。
“你且隨我來!”莫風說完,款步向前,吹一聲笛子,那些埋在沙中的狼,頃刻躍起起,拉著沙撬,衝了過來。
“我們乘它吧”莫風說著,伸出手望著林碧雨,那從嫩細膩的手,用白紗遮蓋。
林碧雨遲疑一下,仍然以無法拒絕的心理,伸手握住莫風的手,跳上沙撬。這沙撬原本是莫風一個人的空間,兩個人站立其上,隻能相互緊依。
莫風用胳膊挽住林碧雨的胳膊,相肩貼著林碧雨,臉上散發女子的馥香,令林碧雨有種陶醉的感覺。
“她怎麼會有如此舉動,她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林碧雨問著自己,他知道,這個世界中,自己所遇到的美麗女子,都有著善良的本性。林碧雨雖然涉身江湖,見慣各種殺戮,唯獨在女人身上,沒有受過罪,因而在他的觀念中,女子便有柔性的一麵,不會想成所謂蛇蠍之心,敬而遠之。
見林碧雨默默無語,莫風也不說話,他一手拿起笛子,挽著林碧雨的手伸上去,按住笛子的音節空,吹了幾種簡單的聲音。那狼飛馳起來,沙子刷刷刷飛濺到了後邊。
這些狼顯然經過長期爬涉,腳程非常了得,一會兒便傳過幾個沙丘,來到一片窪地,這裏顯然是一個幹涸的沙海,河床上的動物白骨處處泛著螢火。
“應該就在這裏了。”莫風鬆開林碧雨跳下沙撬,抽出長劍,一手持劍,一手打起一個火鐮,接著火光,她在地麵搜尋。
林碧雨緊跟其後,注意著火光照亮的圈內。走了許多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
“你是在尋找鎖陽?”林碧雨忍不住問道。
“這大漠百頃,隻有這一窪穀底有這種藥材,先前被宮裏的高鶚,率大內侍衛,采摘殆盡,一年之後,相比會有新的鎖陽成型,我們碰碰運氣吧。”莫風認真地講著。
“原來你在雲覺寺說的話也不全假。”林碧雨多嘴了一句。
莫風回頭用睜圓得眼睛瞪了林碧雨一眼,見林碧雨眼光閃爍,又微微一笑:“看來你並不呆瓜,還懂得一點人情世故。”
兩個人搜索了半個時辰,幾乎將這幹涸沙海底子走了個遍,也沒發現鎖陽。
“難道這東西還沒長成?”莫風失望地坐了下來。
林碧雨就近也坐了下來,看著莫風張開小嘴,吹滅了火鐮,兩個人在月光下沉思。
“你說,會不會是那些大內侍衛剛剛又來采摘過?”林碧雨忽然問道,他似乎察覺到那沙地上淩亂的腳印,心裏琢磨了一會,覺得如果這腳印若是一年前留的,便早被風沙所淹,不會這麼明顯。
“不可能,如若這裏的鎖陽被采,那我的狼群肯定會發現,此刻隻怕他們陷入狼陣之中了。”莫風淡淡地說。
“為什麼一年前,他們會采摘成功?”林碧雨有多餘了一嘴。
“這,這,……”莫風忽然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用目光盯著林碧雨的眼睛,頓了頓,似乎是下了決心要說出來。
“我告訴你,隻準你聽,可不許笑我。”莫風強調一句,便說出了一年強的事情。
一年前,京都的繁華日漸衰落,森嚴的皇宮內,夜夜笙歌。大內總管老太監高鶚焦急的在益年殿外踱步。他剛剛為高宗皇帝敬獻了高麗美女心月姑娘,嗜欲無度的高宗,一夜不眠,殿內鶯歌燕舞,聲浪不斷。高鶚擔心高宗傷的身體的根本,正極力思考如何彌補。
他忽然想起了曾今有人傳言,萬壽山的皇家寺院,新入寺的雲覺和尚,善於煉丹,能補益身體,曾陽延年。隻是自己事務纏身,一直沒有拜訪過。想到這裏,高鶚暗暗點頭,如果皇上龍體塌陷,沒了趣意,還不把自己折騰致死。於是他傳來小太監陳玉,悄悄耳語一番。
這陳玉打著燈籠,去雲覺寺,走了三五裏路程,踏著上山的台階,他想,這黎明時刻尚未到來,可如何請得了那皇覺寺的和尚,正自為難。卻見山頂的寺廟亮起了燈籠,他心中大喜,小跑上山。
一陣鍾鳴之後,寺廟的門打開了,走出黑冉卻樣貌帥氣,略顯秀氣的和尚。
“請問黃覺寺的雲覺師傅可在?”陳玉上前,恭敬施禮。
“阿彌陀佛,施主找的人正是貧僧。”那和尚微微一笑,施了一個佛禮。
“大內高總管有要事,想請大師下山,去益年殿一敘。”高玉說完,恭敬頷首,生怕被雲覺拒絕。
“我黃覺寺受皇上恩露,自然為皇家做事,高總管有情,便不敢怠慢,煩請施主隨我入內,稍作收拾,便一起下山。”雲覺說話可親,讓陳玉感到十分舒服。
待雲覺收拾妥當,陳玉便將他帶到高鶚的住處。
“雲覺大師來皇覺寺,高某一直惦念,怎奈皇上身邊事務纏身,一直找不上時間,這次不得已請您下山,請恕高某唐突。”高鶚先是客氣一番,說了這些話。
“哪裏哪裏,高總管為皇上操心,雖然身處世外,但雲覺也理應分憂,且不知總管邀貧僧所為何事?”雲覺平靜說道。
“目前皇上龍體欠佳,尤其在這那女之事上,陰多有虧,我聽聞大師善煉丹,能增陽益壽,故此請大師專為皇上煉製一些丹藥,補益龍體,強壯龍根。”高鶚說完,示意陳玉。
陳玉下去一會,便端上一個盤子,那盤子上有一玲瓏剔透的茶壺和四個小茶盅。高鶚雙手接過盤子,放置在雲覺身側的八仙桌上,指著茶壺說道:“聽聞大師善茶功,這是上等的玉器,放在高某身邊浪費了,故贈與大師,作為見麵禮。”
雲覺推辭一番,終究在高鶚的勸說下接納了。
“煉丹之術雖為重要,但那丹藥材料稀罕,這益陽之物,當數鎖陽,這種藥材隻有關外的大漠之中才有,且是百年難有一見的。”雲覺慢吞吞地說。
“哦,這藥珍貴,若大師需要人手,我高鶚全權協助。”
“我皇覺寺有皇家要務,不便親往,這藥材所在的地方,我有繪製了地圖,若總管能夠幫助,再好不過了。”雲覺說完,便從袖中掏出一個卷軸,遞於高鶚。
第二天,高鶚安排大內高手出發,前方雲夢沙漠,按圖索藥。他們果真在一片幹涸的沙海之上,找到大量鎖陽,運回京都。
雲覺煉製的丹藥果然靈驗,高鶚由此被高宗皇帝大加獎賞,又提官職,又賜金銀。但這丹藥為奇幻之物,自從高宗吃了,便每日不能斷,一但斷藥,便如霜打的蔫瓜,沒了精神。於是,高鶚便每月催促雲覺煉丹。
這日,皇上丹藥用盡,高鶚再度來到雲覺寺,卻不見了雲覺,隻留幾個小沙彌燒紙丹藥。高鶚一問,這鎖陽已經用盡。
皇上沒了丹藥,龍根不舉,失去生活趣味,便龍顏大怒,降罪高鶚,罷免官職,令其專尋藥材,戴罪立功。此時,高鶚才幡然醒悟,自己上了雲覺和尚的當,讓皇上依賴上一種致幻成癮的丹藥,給自己惹上了大麻煩,甚至掉腦袋的事情。
高鶚派出大內高手,將那雲夢沙漠的沙海圍了,專等鎖陽長成,便一並采摘,送往皇覺寺煉丹。不幾月,便傷了沙漠裏的鎖陽根須。這些大內侍衛等了數月,也沒見鎖陽長出,隻能先行撤退,但再退去的途中遇到餓狼,全係將這些大內高手當獵物撲食了。
“這雲覺和尚想來就是你莫風裝扮的吧?”林碧雨聽完莫風的講述,微笑地問道。
莫風點點頭,嘴裏喃喃說道:“我家祖孫三代全都命喪奸賊高鶚,那皇帝老兒更是罪有應得。”
原來莫風的真名叫令玉媛,父親左將軍令宏曆鎮守大漠邊關,因先皇仁宗兵變奪位時,不聽候號令,被高鶚騙回京都羈押。待高宗繼位後,他向皇上參本,判了滿門抄斬,所幸有令玉媛從小被送往關外雲覺寺向雲覺大師學武,雲覺大師傳授了她馭狼術、易容術和劍法三大法寶,待雲覺坐化之後她便易容去皇覺寺,謀劃了設計高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