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塞外豪情 57、大俠的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8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天色微明,黃沙艾艾,鳥雀絕跡,在這浩渺無邊,荒敗無人之境,卻有累累白骨,拋灑荒野黃沙之上。沙漠幹燥,有些屍體依然保存完好,化作幹屍。
一輪元日升起,天邊微紅,照耀沙地,泛著黃光。三個人影,一女兩男,急急趕路,他們要趁正午陽光毒辣之前,穿越這沙海荒漠。
三個人不遺餘力,論腳程即便騎著快馬,加鞭催行,也未必能超越這三人。他們各個輕功上乘,步伐矯健。
“師父,這沙漠上的幹屍可是什麼人呀?”林碧雨看到張瑩瑩皺著眉頭,躲避這地上的幹癟的人殼子,好奇地問溫白孤。
“這裏發生過一場戰爭,聽說有數萬紅巾軍的士兵葬身沙漠,多年來,沒人敢經過此地,傳說有黃沙風暴,能奪人性命,如今這裏便人跡罕至。不過,經過這片沙漠,可是到達三關口的最短的路程,如此從大漠到關內,隻需一天的行程,但所有的人寧願繞道走三天,很少有願意走這段沙漠的。”溫白孤滔滔不絕地說了這沙漠的凶險。
“既然這裏如此恐怖,大俠為何還選這條路走?”張瑩瑩緊張地問道。
“我們必須在三日之內趕上胡敏,否則,如果借著拓拓出關的機會,行刺殺人,必將娘成大錯。”溫白孤擔憂地說道。
“這麼說,拓拓要離開大漠?”林碧雨問。
“以我對拓拓的了解,這次伯顏接他,他故意放出北靜王遇害的秘密,必然是為他回京做了打算,這裏麵必然有一個很大的局,而胡敏複仇心切,恐怕會成落網之魚,轉而成了拓拓的人質,必然為以後的事情埋線禍根。”溫白孤說完,從背上摘下水囊,丟給張瑩瑩。
“小姑娘,你喝點水吧,這大漠行走,水是貴如黃金,但身體水分得不到補充,很難戰勝酷熱的沙漠。”溫白孤雖然俠骨錚錚,但不失柔情。他膝下無兒無女,對著年輕女子猶如自己子女一樣看待。
張瑩瑩接過那水囊,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用袖子擦一下嘴,伸手將水囊遞給林碧雨。
接過水囊,林碧雨不肯喝,便又遞給了溫白孤。溫白孤將水囊掛在背上,雙腳用力,便如坐沙舟,快速滑向前去。
林碧雨一拉張瑩瑩的胳膊,二人接著一身輕功,追了上去,但跑了半天,隻見到一股沙痕,不見他的蹤影。
兩個人不敢停歇,繼續追趕,一直到日上杆頭,實在追不動了。
“林弟弟,我們謝謝吧,實在走不動了。”張瑩瑩坐倒在沙地上,那沙子燙的厲害,她也不管了。
林碧雨感到周身燥熱,嗓子幹的冒煙,他後悔方才沒有喝一口水,全係奉還給溫白孤了,“好吧,我也跑不動了,這沙漠行走,正真是舉步維艱啊。”他說著話坐在張瑩瑩身邊。
“林弟弟的,別並排坐著,我們背靠背,休息一會,免得坐著也消耗體力。”張瑩瑩說著話,挪動身子,將溫熱的背部靠在林碧雨發燙的後背上。
話說溫白孤有意將林碧雨和張瑩瑩丟在後邊,他急急前行,是想到要在這沙漠中,找到一個人,這個人在二十年前和他有過一場交手,之後兩人都隱居大漠不再複出。但此刻,為北靜王的事,他不得不出來找他。他想著,若果拓拓回京,必然要帶走他,如果此刻了解了這樣一個大患,胡敏為北靖王複仇的路上便少了一個勁敵。
沙漠邊緣,便有一片綠洲,有一彎河水,清冽動人。那綠洲之上有幾件茅屋,屋外的胡楊樹,高大挺立,枯枝上掛滿各色腰帶。古時的人,條件好的所係腰帶均為絲綢紮巾,條件差的便為布帶。
這茅草屋中,果然有一老者,銀須飄飄,正自酣然大睡。茅屋旁邊,有一草棚,棚內栓著兩匹大馬,槽頭有一個杆子,上麵掛著犁等一些生產工具。再往前看,河邊有一片沙地,上麵綠禾悠悠,還有各色蔬菜,長勢良好。
看到這綠洲,溫白孤心中一樂,他果然信守承諾,在這裏隱居,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溫白孤到那河邊,解下水囊,灌滿一囊的水,背好了,才起身緩緩向那茅草屋走去。
忽然,從茅草屋後麵,傳來一陣琴聲,那琴聲,溫白孤十分耳熟,隱隱約約在沙漠之中,悠遠而動聽。
“沒想到,溫俠還是出道了?”等溫白孤走近,那琴聲噶然而止,傳來一位女音,這聲音有點滄桑,顯然是一位老年女子發出的。
“二十餘載,呂三娘還不忘琴聲相伴,好一首曲子,叫人難以忘卻呐。”溫白孤說著話,眼前浮現二十年前,在望月樓上,一女子長發披肩,紅衣披欄而下,嬌美臉顏,側軀撫琴,彈得一首驚豔四座的曲子。那樓下露天而坐的王侯將相、世子公候,各個舉酒對飲,稱讚不覺。
就在那場酒局琴聲之中,一場悄然的暗殺,將世祖封過侯諸位王爺中的三位世子頭顱懸空奪走。溫白孤經過一場惡戰,才保住了北靖王,但他們傷痕累累,曆經艱險才脫離追殺。這女子便是一曲奪命的溫柔蝴蝶呂三娘,而配合她行刺的便是她的情人,鬼藏地邪陸小風,和鬼藏派的弟子。
溫百孤的到來,顯然在呂三娘的預料之中,這一見麵,溫白孤便能證實自己的猜測,那拓拓果然已經和陸小風取得了聯係,隻怕自己再晚一步,陸小風便離開綠洲,隨拓拓進京了。如此,江湖攪和朝堂,殺戮諸王後人的行動將被重啟。
呂三娘冷笑一聲,“溫白孤,二十年前,你傷了我家相公,逼迫我們隱居再次,雖然你沒有可惡到殺了我們,但畢竟是在我們夫婦重傷之後得逞。今天你既然來了,我們便來一二個堂堂正正的一較輸贏。”
說完這話,呂三娘一拍那茅草屋的石牆,嘴裏喊道:“老頭子,你等的人到了,你還不出來會會他嗎?”話音未落,忽然那茅草屋四散炸開,一長發披拂,白須飄然,身著一聲青衣的老者破屋而出,在空中翻了幾個筋鬥,落地之時,雙掌揮舞,飛沙走石,一片灰塵籠罩,令溫白孤感到始料不及。
他雙腳平滑倒退十米,瞬間抽出寶刀。悉知,一但錯過抽刀的機會,隻怕溫白孤這寶刀再也不可能出鞘。鬼藏陸小風的速度之快,是出了奇的,江湖之上,人人都傳說他是殺手,但從來沒有人看清過,他用什麼武器,怎麼把人殺掉的。
溫白孤二十年前和他交手,雖然打敗了陸小風,但是沾了陸小風被大內高手圍困,屢戰受傷的光。這二十年內,溫白孤在大漠之中參悟鹿影神功,想的就是借助這武學的最高秘笈,將陸小風徹底除掉。
陸小風有個特點就是,一但落敗,必然要給勝過他的人一個承諾,雖死也從,隻當有一天將擊敗他的人殺掉,才算諾言執行完畢。可見,陸小風也時刻準備著將這一敗之仇了結,以便重出江湖。
大漠之上,兩股旋風在一彎河水邊上,通向九霄。
“前麵有水!”張瑩瑩驚喜喊道,她情不自禁地丟開林三少衝下沙丘。林碧雨拖著遲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水邊。他警覺地注意到,這裏有人家,有茅草屋,還有馬廄。“難道師父是帶他們到這裏,獲得水源和食物補給。”林碧雨暗暗高興。
“林弟弟,快看,這裏有血跡。”張瑩瑩盯著河岸邊的沙子,驚訝喊道。
“什麼,血跡?”林碧雨衝了過去。他看到,水波浸潤的沙灘上,果然有一道道殷紅的血。他用指頭蘸了,用舌頭辨別一下。“是的,這是人的鮮血。似乎剛剛留下,還未完全凝固,也沒有變色。”
“會是誰的呢?不會是溫大俠的吧?”張瑩瑩眼巴巴盯著林碧雨。
“先喝口水,我們再到這茅草屋中找找。”
兩個人爬在水邊,咕咚咕咚飽喝一通,這形狀簡直可以說的上是飲馬岸邊。
走進茅草屋,林碧雨和張瑩瑩什麼也沒發現,隻見這屋中一些簡單的家具和炊餐用品,一口鑄鐵大鍋內還有熱熱的滿頭。林碧雨伸手抓了四個,揣進懷中。
“林弟弟快來看!”
林碧雨退出茅草屋,見長瑩瑩在馬廄的欄杆前撿起溫白孤的水囊和生鏽的刀鞘。
“壞了,師父肯定是出事了,他的寶刀很少出鞘的。但在這大漠之上,有誰能傷得了師父呢。”林碧雨感到難以置信,但他又不甘心,又有所擔心。
“你看這屋子,被破壞了一間,肯定是打鬥過的痕跡。你再自己看這沙地,也是有打鬥中留下的淩亂腳印”張瑩瑩觀察著地麵上的沙痕說道。
“在這裏找不到師父,隻怕他已經追趕胡敏姨娘去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路跟了去吧。”林碧雨說完,一拉張瑩瑩,兩個人離開了這片綠洲,很快就到了沙漠邊緣的隔壁地帶,這裏有草,有樹木,隻是稀疏了一些。
林碧雨和張瑩瑩找到了前行的馬蹄印,便斷定,這裏的人一定沿著馬蹄的方向,離開了。他們便加緊追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