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雨將至(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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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天簡直就是痕檢的克星啊!臉盆一樣的水往下倒啊,還痕檢個屁啊!別說蛛絲馬跡了,就是野人痕跡也早衝沒了!”
    聽著洪亮的嗓門,不用看臉,也知道是隊裏痕檢科的江日朗回來了。跟在身邊幫他開門提箱的就是隔壁組借來的翟法醫了。別問沒有屍體,翟法醫為什麼要出現場,人家閑的,樂意。
    “然然你小子可舍得回來啦!怎麼樣,我們局不比你美國的差吧!”江日朗一見到景然,就上前來了個熱情的美式擁抱,“都怪木白這該死的周扒皮,把我發配到老城區,本來我是要去機場接你的!”
    “沒關係,我打個車就來了,很方便!”見到久別的好友,景然初到海城的那份陌生感消散了不少。
    反正也沒啥痕跡可以檢的了,江日朗拉著景然又是一番熱聊。
    不過一旁的徐木白看著不對味兒。剛剛景然對自己的疏離自己不是沒感覺到,可怎麼冰山一樣高冷的景然見到江日朗反而這麼活絡。
    笑,還笑,你沒發現你眼角貝加爾湖的漣漪更深了嗎?
    還然然,他們很熟嗎?
    景然笑起來是這樣子的啊,真好看!景然什麼時候能對我這樣笑一個啊!
    “喲,徐隊,怎麼在這兒杵著呢!”翟法醫幫江日朗把現場搜集來的物證交給痕檢科,轉頭回來就看見了望夫石一樣的徐木白,“怎麼,羨慕人家關係好啊,我也羨慕。不過人家的十年交情咱可比不了!”
    “十年?他們認識十年了?”徐木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翟法醫。
    “可不,你們隊新來的景法醫可是阿朗的大學同學,好了有十來年了。果然,優秀的人總是和優秀的人一起玩耍!”
    見著徐木白一臉要拉自己聊八卦的神情,翟法醫眼疾腿快地溜了,走的時候還很有眼力界兒的拉走了江日朗。徐隊長什麼都好,就是八卦起來啊,要人命。自己剛出現場回來,可不想再被八卦徐荼毒了,拉上阿朗,趕緊逃命。至於景然,就讓他自求多福吧。
    景然和江日朗是大學同學。那年江日朗來到美國的波士頓大學做交換生。
    初到美國的江日朗於某一天在命運的安排下見到了景然。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一看就是龍的傳人。同學,CanyouspeekChinese?哦,Yes,youcan!媽媽呀,我找到親人啦!
    據江同學的描述,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唯一不美麗的是,江同學無意中卷入了一場街頭械鬥。眼看自己就要血濺三尺,命喪當場的時候,景然腳踏七色祥雲,如蓋世英雄般從天而降,以一記泰拳警告救柔弱的小阿朗於水火之中。
    小阿朗不能以身相許,便隻能與景然義結金蘭,在此後的一年裏負責起了景然的飲食起居。
    景然沒想到自己的一次心血來潮的見義勇為,讓自己收獲了“妹妹”一枚,最重要的是這個“妹妹”的菜做的不錯,他吃得很開心。
    江日朗回國後,也一直和景然保持著聯係,在得知景然回國目的時候,更是在局長麵前力薦這位法醫奇才。以後可以一起鬼手佛心,破解迷局,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至於,自己親手養好的白菜被某隻黑心豬拱了的事,這些都是後話了。
    周衍之和郭偉豪回來了,一隊人圍坐在會議室裏分析案情。
    “張夢夢,女,8歲,柳林街希望小學二年級學生。父親早亡,與母親方曉梅相依為命。今天早上八點出門幫母親買藥後不知去向,其母親尋找未果後報警。”周衍之將失蹤女孩的照片和信息一一羅列在黑板上。
    “小孩子年紀小貪玩忘記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但是這案子能轉到我們刑偵一隊,想必是非同尋常的。”景然雖然剛到海城,但也明白刑偵一隊經手的案子即便不是大案要案,也肯定不一般。
    “確實,”徐木白接過話頭,“這已經是這個月裏我們轄區失蹤的第三個女孩了,準確的說是20天。”
    第一起失蹤案發生在本月5號,女孩李雲琪,8歲,海城育智小學二年級學生。父親是海城市最大的外資企業高管,失蹤那天本來和家人約好去牙科醫院矯正牙齒。放學後去接她的車在路上發生了剮蹭,晚了半個鍾頭,沒想到老師說李雲琪早就被人接走了。
    第二起發生在18號,女孩周若楠,8歲,光明路小學二年級學生。失蹤的地點和我們公安局隻隔了一個路口。母親是光明路小學的老師,平時和母親一起上下學。18號是周末,早晨由爺爺送著去上補習班,路邊店鋪的監控顯示,就在爺爺進早餐店給她買早餐的時候,她獨自拐進了路旁的鯉魚巷,後來不知去向。
    第三起就是今天早晨,張夢夢。
    失蹤女孩的資料全都張貼在了黑板上,景然一邊聽,一邊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三個女孩之間有什麼關係嗎?”景然問道。
    “沒有,三個女孩的父母來自不同的社會階層,家庭環境相差很大,人際關係網不同,也互不認識。而三個女孩自身來自不同學校,相互間也沒有交叉的連結點。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是八歲的二年級學生,而巧合的是她們都失蹤在暴雨天。從犯案手法和現場采集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同一人所為。”周衍之答道。
    “兒童失蹤的,無外乎綁架、拐賣和謀殺。李雲琪失蹤的時候我們原來懷疑過是綁架,畢竟她的爸爸是外資企業老板,住著別墅洋房的,生意場上也難免得罪過人。隻是後來沒接到綁匪的勒索,也沒有人恐嚇威脅。至於拐賣,我個人不太認同,第一在她們失蹤後的第一時間裏,我們調取了火車站、客運中心、機場的監控資料,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在交通幹道上我們也設置了關卡進行排查,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其次,拐賣案受害者多為男孩,即使有拐賣女性的,也多以十八九歲的少女為主。”徐木白對著資料,在黑板上做著案件分析。
    “那剩下的,可能就是最壞的情況了!”景然有些憂心。他不敢想象照片上這些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變成屍體躺在解剖台的情景。每個孩子都該被溫柔以待。
    “所以我們更要加快速度把案子破了。”徐木白給全隊鼓著勁兒,“來來來,我們再把搜集到證物資料分析一遍。大慶,去催催阿朗讓他快點把痕檢結果交出來。該走訪的走訪,該調查的調查,大家都動起來!”
    景然看著手頭的資料,陷入沉思。
    三個女孩中李雲琪家境最好,而張夢夢家境最為貧困。日常生活緊靠母親打點零工來維持。目前看來,三個女孩並沒有重疊的生活圈子,不同學校,不同家庭,互不相識的三個女孩怎麼被罪犯挑中,她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聯係。
    如果這是連環失蹤案,那麼凶手肯定會在犯案時留下自己的印跡,暴雨天,8歲,女孩,這是凶手留下的印跡嗎?僅僅是這些嗎?這又在告訴我們些什麼呢?20天失蹤3個女孩,時間間隔越來越短,說明罪犯很迫切的想從女孩身上得到什麼。連環案的罪犯所犯下的第一起案件應該是最不成熟,破綻最多的,因此留下的線索也最多。如果想要破解連環謎題,還得從第一起失蹤案入手。
    “徐隊長,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去李雲琪家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而且案發當天接她的司機,她要去的牙科醫院我們也應該再次走訪一下,也許能有什麼新的發現。”景然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徐木白。
    景然說話的聲音不太大,怕徐木白聽不見,就靠的近了點。
    徐木白呢,則沉浸在“哇嗚,景然在和我說話,聲音軟軟糯糯的好溫柔;景然靠過來了,景然的睫毛好長,景然的眼睛好美,景然的嘴唇一定很好親,景然身上的香水味真好聞”諸如此類的興奮中。
    景然看著目光有些呆滯的隊長,隻能加重了點語氣,“徐隊長,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自己講了那麼久,徐木白一點反應都沒有,這隊長怕不是傻的吧?
    “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覺得我們該從李雲琪案件入手。”徐木白為自己剛才的失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景然你一來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作為隊長的我很是欣慰。不過景然啊,你看看,這天也黑了,你又長途跋涉坐了那麼久飛機,不宜太操勞。這些事我會吩咐大慶、豪仔他們去做的,你呢就先休息休息。景然晚上找到住處沒,要不要我送你,沒地方住的話住我那裏也行啊?”
    “謝謝,不用了,我訂了酒店。”話題轉換太快,景然有些懵逼。
    “酒店多冷清啊,還貴,讓外人聽見還以為我徐木白招呼不周呢,不合適!”
    徐木白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江日朗打斷了話頭。
    “徐隊,就您那警隊分配的一居室,我記得隻有一張床吧,您讓然然跟您擠一張床,這不合適!然然,走,晚上住我家,我家大著呢!”江日朗拽過景然抬腳就往門外走去,還伸手衝著徐木白揮了揮:“化驗報告我放你桌上了,徐隊你慢慢看,我啊,就先下班了!”
    有豪宅了不起啊!
    徐木白看著那倆離去的背影,咬碎了一口後槽牙。
    “喂,大慶,你那婚房裝修好了沒?什麼,差錢買電器,沒事兒,哥有啊,哥借你,咱倆兄弟誰跟誰。不用客氣!你明天把警隊分你的那套一居室騰出來,對,搬家,趕緊搬家。有什麼用?你看啊,景法醫剛歸國還沒地方住呢,他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得讓他感受到我們祖國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溫暖是吧,總讓他住阿朗家這多不合適啊,所以啊,你就發揚發揚共產黨員的精神,為人民服務嘛!”
    接完徐木白電話的大慶皺起了眉頭,他喵了個咪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徐木白,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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