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此仇我為你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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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奎大概是個行動派,說話間已擒著手中粉拳,不輕不重地砸在自己厚實的胸口上。
“嘶……”蘇馨棠痛得倒抽一口氣,更覺得委屈,淚掉得更凶了;他連忙鬆開,一陣手足無措,又是一疊聲道歉。
這人雖是長相差了許多,可性格像極了每每被她軟磨硬泡到繳械投降,無論她怎麼撒嬌都一一應著的大哥蘇聿堂。
一想到可能再也沒有人會像大哥對她這麼好了,她更是控製不住,當場淚崩,撲進秋奎懷裏,嚎啕大哭。
他雖是山野莽夫,但好歹知禮,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懂的,這麼大人了還沒跟哪個姑娘這麼親密過,哪怕大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沒有。一時間過於窘迫,擒著一雙手,不知該往哪放,腳步想退又不敢退、雙手想抱不敢抱,著實進退維穀,隻能一麵自我檢討,一麵不停地說著軟話。
見他笨拙的樣子,蘇馨棠反而覺得是自己過分了,她抽了抽鼻子,離開他的懷抱。
‘這憨子,不會哄人還硬要哄,也不看看我手上有傷沒傷抓起來就捶。’
正腹誹,就見秋奎十分珍重地托著她受傷的手,輕輕將屈起的指頭撥開,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盯著她手上的傷口:“這是怎麼傷的?摔著了?都怪奎子哥來晚了,讓你受這委屈!你傷好了,想怎麼擂我都行!”
沒等她開口,他又道:“額頭上的傷,有人打你不?”見她搖頭,他仿佛不敢多看一般,收回目光重新放到她手上滲血的傷口上,冷不丁就看見胳膊上的淤青。
“這又怎的!你說!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就欺負你!打你的是哪幾個?”此時,他義憤填膺。
蘇馨棠連忙搖了搖頭:“奎子哥!沒人打我,這都是摔的。”光哄人就要想破腦袋了,關鍵是哄的方式還特土氣。
嗯,名字也接地氣。
秋奎,秋葵?!
她心想原主咋不叫“春妮”,正跟秋葵配一對。‘化作春泥更護花,敢情還跟我這情況挺合適?’
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
‘呸呸呸!她叫春妮兒,我不也得讓人叫一輩子春妮!’
蘇馨棠兀自神遊,秋奎卻還在絮絮叨叨地講述著他的懊悔與心疼,指天指地發誓以後護著她。
他怕是不懂得什麼花言巧語,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又是自咒又是保證的,惹得她忍俊不禁。
哭過一場,發泄情緒,蘇馨棠的機智又上線了。
既然青梅竹馬找來了,說明原主和秋奎就是山下村裏的人。
人也找到了,雖然受了傷,沒被狼叼走就不錯,秋奎如釋重負,放下背簍心說他背她回去,冷不防腳背一痛。
一個白絨絨的團子正伏在他腳邊,尖銳的犬牙正咬在他腳側邊,並不很疼,咬人的小東西喉嚨裏還不斷發出威脅的聲音。
“哪兒冒出來的小畜生!”他一腳將白狐踢開,幸虧腳邊全是老繭,隻留下幾道紅痕,沒有流血,他也便斷了趕盡殺絕的念頭。
見狀,蘇馨棠道:“奎子哥!這白狐算是我的恩人,我先前摔了,撞暈過去,它守了我一夜,我才沒被狼襲擊。此舉怕是過於擔心我,便讓它送我們到村口吧,改日再帶上些好吃的酬謝於它!”正因為它守著,狼群吃不了到嘴的肉,她才有借屍還魂的機會;同樣也是因為餓到不行,它們白天冒險追擊,她差點小命不保。
“萬幸,萬幸!謝天謝地!”秋奎雖不喜白狐,但也不至於跟個畜生計較,又將目光轉到她左額的傷口處,“這一下摔得挺狠呐!快帶我認認路,看在什麼地方摔的,將來找到那些欺侮你的,理論起來也有憑有據。”
認路?!
要求在情理之中,可蘇馨棠畢竟不是原主了,又被狼追著拔足狂奔了好一會兒,對跑過的路可沒多少印象,就差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她說她不識路,萬一暴露了她不是原主……
為今之計,隻有轉移話題。好在先前殺過一頭狼,那位置她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那有什麼好看的!”她跑到河邊,鞠了一捧水,洗了把臉,滿麵笑容道,“奎子哥!你可知道先前我幹了啥,手上的傷哪來的?”
“哪來的?”他愣了。
“我殺了一頭狼!”她笑得得意。
“棠棠,你莫騙哥!”
就知道秋奎不信,她自己都懷疑當時究竟哪來那麼大力氣。
人的求生欲果然可以激發無窮潛力。好比羸弱少女徒手殺狼,好比……借屍還魂!
“奎子哥,你跟我來!”蘇馨棠說話間,白狐已經先走一步,在前方帶路。
兩人一狐走了一陣,就看見一大片血跡,地上還有散碎的狼頭骨和牙齒,隻是死狼卻不見了。
“咦?!”她一陣驚訝。
秋奎俯身看了看大片的血跡,道:“莫不是你沒殺死,又讓它給跑了?”
“確實死了,死得不能再透了!”這樣還能複活,那鐵定是詐屍。
小狐狸已經用爪子劃拉出幾塊破碎的狼頭骨,又用爪子拍打著地麵。
地麵上血跡雖然已經幹涸,依舊能看出一些黃白色的腦漿,還有掉落的狼毫,碎到難以看出形狀的頭骨、脫落的牙齒,旁邊還有一塊同樣染滿血跡和腦漿的尖銳石頭,中間一截隻有斑駁血跡,像是人手握著的。
他非常後怕,難以想象蘇馨棠究竟度過了一個怎樣驚險的夜晚。
“大概是有什麼野獸叼去了吧。”秋奎歎了口氣,從上衣撕下一截布,仔細包裹她受傷的手,牽著她另一隻手往山下走去,白狐亦步亦趨地跟著。
借著下山的功夫,她問了問村裏的情況。
果然她的事並沒掀起什麼風浪,除了秋奎下山兩趟不見她回家,也沒什麼人過問,隻有他娘在村口大樹邊抹淚一整晚,婦道人家不敢上山隻能巴巴地在村口等著。
了解了一點情況,屬於原主的零散記憶就串聯起來了,那些參與欺侮原主,將原主丟在山上的女人,麵孔也愈發鮮明。
鮮明到令人反胃,扭曲而猙獰。
她沒有委曲求全的意思,將白狐抱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毛,一五一十地將原主遭遇的欺侮講給他聽:“奎子哥,想必你已猜到有人故意將我丟在山上,可這虧我不能白吃,若能找到機會,我自然是要討回來的。”
蘇小妹,你且放心,這些加害你的,我替你討回來,算是占了你身體的補償;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還敢招惹我,我一個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