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智，你這是什麼意思？”卜伯看了看四周圍上來的人群。
    “先前聽說卜伯病了，現下裏還沒大好，便莫要操勞了。”錢大智冷笑道，“衛公子所言極是，這星象之說各家各異，不要說穀中之人用沒用燕廷之法——即便參透其中要義，卜伯這是想偏袒這燕廷之人嗎？”
    卜伯看了看錢大智：“不過是要分辨是非，何來偏袒之說？”
    “我錢大智不聰明，但也不是傻子瞎子。”錢大智掃了眼衛季子，“什麼人什麼主兒，想攀高枝兒的，別以為踩著亡命穀就能如願！”
    “亡命穀向來與燕廷勢不兩立，穀中之人若有敢吃裏扒外的，自然應當嚴懲不貸。”楊警之突然站了出來，“卜伯興許不知道這裏頭的貓膩兒被蒙蔽了，不過這件事，卜伯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衛季子看了眼楊警之，淡淡到：“警之兄所言甚是——誰想拿著亡命穀當墊腳石去成了自己那點兒小心思，就該挑了手腳筋扔後山去喂狼。”
    “衛公子與亡命穀同仇敵愾，雖是一介文人，卻著實氣節可嘉。”錢大智笑了笑，“隻是動動嘴皮子誰都會，但到底是怎麼做的，可就另一碼說了。”
    “二穀主所言甚是。”衛季子也笑了笑，“這法外之地具為人情規矩，到哪裏兄終弟及都是合情合理的。不過這兄終弟及四個字兒上頭，可還有父死子繼，且江湖上沒那個嚴格禮法，但要長盛久昌，最起碼也得是賢能者居於人上。”衛季子頓了頓，轉向眾人，“哪怕先穀主有遺令托二穀主掌事，大夥兒看先穀主情麵上聽你的，你就不能看先穀主情麵兒上吧穀主之位給個了結？”
    楊警之和錢大智被衛季子給噎了回來，半晌也找不出什麼話來著補。卜伯看了眼衛季子，緩緩道：“老了就不中用了，大病初愈，站了這會兒就累了。這眼瞧著正當午，都各自散去幹正事兒去吧。”
    衛季子聞言，就知道卜伯這是又要把事情給壓下來。
    “那寶劍既然衛公子想留著，便留著吧。”錢大智幽幽道，“反正也都是穀裏的東西，誰用不是用。”
    “既如此，那就多謝二穀主了。”衛季子淡淡道，“小北，準備筆墨，連帶著咱們的入穀公書、安置帖子，請二穀主一並給了了。還有，”衛季子轉頭看向錢大智，“先前卜伯說了，這從龍劍也是別人寄存在亡命穀的，二穀主這麼大方就給送了人，怕是不妥，傳出去也有損我穀聲望。二穀主借花獻佛之美意衛某心領，但斷不敢受。不過這從龍乃自我處梁上尋得，既然是寄存，咱們也不好隨意挪動——那就請二穀主發布個告示，這從龍是由衛某代為看管，不可隨意動用，免得穀眾以為衛某得了好大的便宜，難怪二穀主處事不公。”
    卜伯見衛季子這根本不打算鬆口的架勢，不由得皺了皺眉：“衛公子，這些瑣事，日後再……”
    “先前聽眾人勸慰，一拖便是半年。”衛季子打斷卜伯的話，“這事兒也不是難事兒，就幾筆，蓋個大印就完了，今兒這事兒也算了了，省的日後再生事端。”
    “衛公子的那些個文書還沒著落？”蘇掩瑜故作驚訝狀，“這都什麼時候了？”
    “所以在下這也不想再拖了。”衛季子接過話來，“先前一直顧念著二穀主事務繁雜未曾催促問詢，不過現下看來，二穀主還是有些閑工夫的。莫不如就趁著這個場兒把事兒了結清楚，也免了後續廣而告之的麻煩。”
    “衛公子所言極是。”蘇掩瑜點了點頭，“既如此，便請二穀主請出穀主大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