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掩瑜給衛季子開了劑安神助眠的方子，“最近瑣事太多，公子還請不要太煩擾，身子要緊。”
    “多謝蘇兄。”
    衛季子休息得不好，整個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蘇掩瑜留下了藥方，便不再打擾衛季子休息，先行離去了。
    昨晚的夢，實在是讓衛季子心悸。可是驚醒之後，衛季子卻想不起夢中半點，以致半宿都沒能休息好。一早起來，衛小北見自家公子病懨懨的樣子，還以為衛季子又生了病，連早功都沒練就跑去叫了蘇掩瑜過來。
    “公子總是心思太重，我又不能幫襯。”
    “瞎想什麼。”衛季子衝衛小北揮了揮手，“誰還沒有做噩夢的時候——我再睡一會兒就好了，你且先忙去。”
    見衛季子不似作偽，衛小北便離開房間，出去準備早飯去了。
    回籠覺睡得雖然不錯，但是回籠之後難有解乏之感，反而越睡越累。不過總比熬了半夜再熬一早上來得好些。
    先前在衛府的時候，晚上就算是整宿失眠，早上也不能睡回籠覺的——畢竟還有一堆破事兒擺在那裏，也睡不得。不過現在雖說落魄，先前衛季子不能也不敢做的，倒也可以從心所欲，反而自在了些。
    隻是這自在，代價終究有些太高。
    一覺醒來，已然快到了午時。在衛府的時候，午間是不可四處走動的。雖說一寸光陰一寸金，但富貴人家，午間還是要小憩的。哪怕自己不需要，也別出去擾了別人。不過這都是豪門貴族家的“規矩”，尋常裏討生活的平民百姓又有幾個敢午憩呢？
    這時節還好，日頭也沒那麼火辣，外出也不會太過炙烤。衛季子來到蘇掩瑜處，隻見符小正坐在門檻上研藥。看到衛季子到來，符小連忙起身迎了上來。
    “怎就你一人在這裏？”衛季子左右瞧了瞧，並未見蘇掩瑜。
    “少穀主把蘇前輩找去商量事情去了。”符小如實答到，“公子可是來看傷患？”
    “今天怎麼樣？”
    “剛服了藥，現在正睡著。”符小回頭看了看屋內，“前輩說失血這麼多還能吊著氣緩回來，這段時間必須得好好調理，不然日後怕是要遭罪。”
    “嗯。”衛季子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去打擾了。”
    “公子莫急，”見衛季子要走，符小下意識就要扯住衛季子的衣襟。可還沒等碰到衛季子，符小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究竟有多僭越，連忙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後，活像個偷了東西被逮住現行的小耗子。
    “怎麼了？”符小的動作衛季子盡收眼底，不過衛季子卻從未想著要為難他，不過這小孩兒膽子也忒小了些，這都能把自己嚇夠嗆……
    “蘇前輩先前提起，如果公子來找他，便讓公子在這兒稍等，前輩回來有事情要跟公子詳談。”
    衛季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且忙你的，我在院子裏坐會兒。”
    符小得了令，連忙跑到大門口，繼續騎在門檻上磨藥。衛季子尋了個陰涼處，靠著牆根也坐了下來。
    原以為蘇掩瑜很快就能回來，衛季子便就坐在那四處望風景。誰知道蘇掩瑜這次居然被叫去那麼長時間，還沒等見著人影，衛季子倒先趁著陰涼睡著了。
    要在以前，衛季子斷然是不敢也不能就這麼乘著涼睡著覺。不過這晌午正是犯困的時候，且衛季子又一夜沒怎麼好眠，小風一吹，迷迷糊糊便去見了周公。等到衛季子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人給扶到了石桌旁，身上也多了件披掛。
    “公子醒了？”蘇掩瑜正好端著剛擇出來的一鬥子藥草，“正好，今晚我煮了百草粥，公子便留下來用過晚飯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