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恩究竟會幹什麼尚且無從得知。”彭奎眉頭緊鎖，“不過，出匪而歸官，與亡命穀勢必相關。”
    “若非如此，燕廷如何用他？”立李鈍冷冷一笑。“吳恩向來錙銖必較，這回被扔出了穀，怎可能善罷甘休？沒弄死，倒是錢大智成全了他。”
    “現在說這些也為時已晚。”錢坤沉聲到，“現在得想想，他能出什麼損招對付亡命穀。”
    衛季子看了看錢坤，並未言語。聽著幾人一言一語，衛季子對事情也有了大概的了解。錢大智對吳恩沒下死手，不過錢坤可沒打算放過他——這吳恩也是命大，竟先彭奎一步投了官府。雖說對於江湖上的來說，暗中料理一個小嘍囉不是難事，不過這背靠上燕廷官府，可就不是說動就動的了——至少，吳恩沒動，彭奎不能動，否則無異於引火燒身。
    “亡命穀立穀已久，燕廷一直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且江湖向來不與朝廷爭鋒，若是燕廷伸了手過來，這江湖中人，又有幾人能置身度外？”李鈍收了先前的冷笑，正色到，“現下猜不透吳恩投官到底會帶來什麼後果，我等也不能對症下藥——不過防著燕廷釜底抽薪孤立咱們，卻是正當行的了。”
    彭奎想了想，開口到：“亡命穀中留有眾多燕廷榜上有名之俠士，隨便找出一個都可以是燕廷出手的借口。不過，”彭奎看了看衛季子，“這個節骨眼上，怕是要衝著衛公子來。”
    “這種事情我們又不是沒經曆過。”錢坤微微皺眉，看向彭奎，“論起罪名，窩藏前朝遺脈、包庇行刺禦駕之刺客，林林總總，遠比衛公子嚴重得多。這件事上與其防著燕廷、防著江湖事，防著錢大智借機做文章才更為重要。”
    “然。”李鈍點了點頭，“錢大智若得知此事，絕對不會放過扳回一局的契機。”
    衛季子看了看李鈍，又看了看錢坤，嘴角微微扯出一絲冷笑。昆侖看了看氣定神閑的衛季子，眼底閃過了一絲探究的意味。昆侖想了一想，衝著衛季子開口到：“衛公子有何見地？”
    “談不上見地。”衛季子淡然一笑，“不如在下來大致說一說接下來諸位所言為何——先機不可失，爭先而難之，創錢大智之銳；江湖雖無約束而不散，嘍囉不濟而盟大約，以懾燕廷之爪牙；最不濟權衡利弊，棄車保帥，在下感念亡命穀之恩德，自願服從少穀主之安排舍生取義以保我穀周全——”衛季子看向錢坤，“既然諸位都想得這麼周全了，在下說不說也不甚重要了吧。”
    衛季子的態度讓錢坤有些不舒服：“你這是何意？”
    “少穀主問話，在下不敢不應。”衛季子起身，緩步踱到彭奎麵前，“彭兄，就這件事，你可事先與誰商議過？”
    “……公子何出此言？”
    “在下隻是好奇，”衛季子淡然一笑，“恕在下冒昧。”
    一時間，後堂中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先前蠍子剛回來先跟我說了這件事。”李鈍打破了沉寂。
    “原是如此。”衛季子微微歎了口氣，“少穀主好福氣，有挫銳公如此。”
    “你這是何意？”錢坤略有不滿。
    “少穀主。”衛季子突然正色到，“恕在下多嘴——若無挫銳公可以引導，少穀主會意識到防內重於禦外嗎？”
    一聽衛季子這話，李鈍臉色驟變：“衛公子，就事論事，話不可亂講！”
    “今日就事論事，他日呢？”衛季子轉向李鈍，厲聲道：“此次不濟，可棄我衛季子而全少穀主之位，他日又當棄誰？”
    “……衛公子過意了，我等並未有此下策。”彭奎連忙解圍。
    “有與沒有，諸公自知。”衛季子快步走到錢坤身前，“既非我所言一二，敢問少穀主對此事又有何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