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穀主，您這可是為難屬下了。”吳恩拿著登記簿，“穀主事先安排好了，是要給衛公子另起新居；即便不這樣，也要單獨為公子挑一個好的院落。這彭奎邊兒上的，狹窄逼仄不說，也是有些年頭的了，要住進去，還得定期修葺，著實麻煩得不行。若是衛公子不想要另起新居，不如就從先前新建起來的院落裏麵選一個，也比這個小地方好。”
    “另起新居不合規矩。”錢坤直接懟回去，“二穀主莫不是把這茬兒給忘了吧？”
    “那從先前新建的宅院裏挑一個也好。”吳恩依舊不鬆口。
    “先前那幾個地方，本座還沒找你算賬。”錢坤怒視吳恩，“讓你選址，你就選了那麼個破地方？虧得二穀主還信得過你，要是本座，早宰了你千百回！”
    “吳恩，你這就是給臉不要臉了。”彭奎冷冷看向吳恩。
    “彭兄這話說的，咱這張臉是二穀主賞的，給不給也輪不到彭兄說辭。”吳恩索性合上了登記簿，“既如此，還請少穀主移步穀主處，請穀主定奪。”
    “彭奎。”錢坤值稍稍側了側臉，彭奎立馬上前搶過登記簿，刷刷刷幾筆便直接把衛季子的安頓事宜寫好。吳恩沒想到彭奎居然敢直接搶走登記簿，登時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要去搶。可是吳恩那半吊子的功夫那裏是彭奎的對手，還沒等近身，直接被彭奎給踹了出去。
    “二穀主讓你管著這些事情，你就不應該辜負二穀主的期許。”錢坤踱到吳恩身前，“可是這樁樁件件你辦的著實不漂亮。既然這樣，你便不要占著這個地方了。彭奎。”
    “屬下在。”
    “今後吳恩的事情暫時由你來代管。”
    “遵命。”
    按照錢坤的意思，今天的事情本來應該彭奎一個人來就夠了。不過先前說，要收拾收拾吳恩，衛季子琢磨了一番，早動手早利索，索性進言，讓錢坤借著這件事情發難，爾後衛季子在暗處散播吳恩失職貪墨之事。穀中人多蒙受冤屈，眼裏揉不得沙子，此事一旦見了天日，吳恩即便是有神仙護著，也不可能再在亡命穀中呆下去。且現在錢大智、錢坤勢均力敵，最重要的便是爭取中立人士的支持。直接爭取太惹眼，也容易引起反感。既如此，便直接給對方挖坑——有時候，讓對方失去中立者的支持，便是為自己爭得更多的支持。
    等到錢大智聽完吳恩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控訴之後，穀中已經炸開了鍋。
    ……
    “早就看吳恩不是個東西，真是喪了天良。”
    “早前這些事情便是彭奎管著的，要不是錢大智把人給支走，吳恩能撈到這個差事？”
    “要我說這種人就得直接扔後山喂狼。”
    “二穀主真是任人唯‘閑’，這種人居然也能拿到台麵上。”
    “不過看樣子，這回少穀主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少穀主去安排新來的衛公子，那吳恩的嘴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少穀主了！”
    “居然還有這回事兒？”
    “當年先穀主看著他快餓死了便收了進來，如今看真是養了一群白眼狼。”
    ……
    錢大智聽完手下人的彙報，沉默了片刻，開口喚到：“吳恩。”
    “屬下在！”吳恩連忙應答。
    “本座記得，當時穀主大印也是你管著的。”
    “……穀主？”吳恩有些怔愣，不可置信地看著錢大智，“穀主，你……”
    “貪墨公產，遺失大印，媚上欺下，辦事不力——吳恩，你可知錯？”
    吳恩呆愣愣地看向錢大智，半晌沒說出話來。
    “來人，把吳恩扔出穀去，今後不得再入穀。”
    衛季子沒想到錢大智一點兒挽留都不做，直接就把人給扔出了穀。雖然結果都是收拾了吳恩，但是這樣一來……
    “公子，”衛小北走了進來，湊到衛季子身前，低聲到：“代穀主那裏有人傳話。”
    “讓人進來。”衛季子點了點頭，隨即來到院子裏。傳話之人衛季子不認得，也看不出哪裏有什麼突出的地方，不過總感覺這人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