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意起了個早，洗漱完端著盆兒往回走，到樓梯口不經意往外看了一眼，百米開外的紀山青正往這邊走，身邊並肩走著昨兒剛來的那個姑娘。
    倆人說說笑笑，倒是很和諧的樣子。
    趙意微微眯了眼，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停了腳，靠在樓梯扶手上等著。
    紀山青似有所覺，往這裏看了一眼，看到他之後便再沒轉過眼。
    倆人走到樓梯口，秋水也瞧見了趙意，微微愣了一下，便笑著打招呼，“早啊，趙老師。”
    趙意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禮貌的回應，“早。”
    紀山青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遭。
    他穿著微皺的短袖，運動褲帶子也沒係，從上衣下擺鑽出來兩截，腳上踢了一雙拖鞋，額前的幾縷發絲沾了水，有些濕。
    秋水有些拘謹，頗有些難為的說：“昨天……不好意思，趙老師，真的很抱歉。”
    “不是你的錯，不用抱歉。”
    秋水覺得窘迫，臉都有些紅了，張了張口，還沒發出聲，就被紀山青搶了話頭。
    “今天起挺早。”
    “沒你早。”
    “跟我比什麼？”
    趙意輕哼了一聲。
    紀山青笑笑，“別傻站著了，都回去吧。”
    說完，率先往樓裏走。趙意和秋水不熟，隻禮貌的點了點頭，遲紀山青幾步，進了樓道。
    紀山青回了房間，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默默數著數兒，數到一百，轉身開了門。
    對麵的門沒鎖，他很容易就潛進去了。
    趙意坐在床邊看手機，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按滅了手機。
    “冷不冷。”
    紀山青走過來，伸手捏了捏他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
    手感……軟，涼，細膩。
    “昨兒下了雨，往後就要冷了，早晚加件衣服再往外跑。”
    “在衣櫃裏，你給我拿。”
    趙意雙手撐著床，身子往後仰，下巴朝衣櫃的方向揚了揚。
    紀山青打開衣櫃，裏麵整整齊齊掛著一排衣服，從左到右，短袖到長袖外套，他數了數，差三個色就集齊了彩虹七色。
    他微微翹起了唇，伸手在那一排衣服上扒拉著，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小問題。
    最後，他拿出了那件在市場買的襯衣，一件黃色的短袖，一條牛仔褲，給趙意扔在了床上。
    黃色很亮，但是衣服的前襟有些“斑斕”。
    細看之下，上麵有淺淺的油漬，不知道哪裏蹭上的黑色汙垢和兩道複寫筆畫上的的痕跡。
    紀山青在趙意穿的那件白短袖上上掃了一眼，得，也沒白到哪兒。
    一櫃子洗衣粉的味道證明櫃子裏所有的衣服都是幹淨的。
    可是……
    趙意拿著衣服，也不避諱紀山青，坐在床上就換了起來。
    脫掉短袖的時候，他的腰伸著，腰線好看極了。
    牛仔褲慢慢向上提，把那雙筆直的，勻稱好看的腿包了起來。褲腰略過屁股的時候，紀山青多看了兩眼，等趙意穿好褲子，那裏緊繃的弧度讓人心癢。
    他套上襯衫，紀山青把他脫掉在床上的白短袖撿起來，在手裏甩了甩，掛到臂彎。
    “趙意，你是不是洗不幹淨衣服啊？”
    趙意正扣著襯衫的扣子，聽他說話，冷冷斜過去了一眼。
    可他媽閉嘴吧你。
    “別扣。”
    紀山青上前，伸手把他剛扣了三個的扣子解開，然後手指在他裏麵黃色短袖沒洗掉的油點上戳了一下。
    “嗯？瞧瞧。”
    趙意低頭看了看，打開了他的手，又要去扣扣子。
    “嘖，敞著吧，扣上不好看。”
    趙意笑了，指了指自己。
    “我不好看？”
    “你好看，衣服不好看。”
    “不好看的衣服我穿上，那也得是好看的。”他扣完了扣子，揚了揚頭，“趙意，引領潮流。”
    紀山青樂了，“牛逼。”
    趙意彎了彎唇。
    嘖，他就喜歡紀山青誇他。
    “以後衣服拿來我給你洗。”
    “嗯？”
    趙意有些愣。
    紀山青把臂彎的髒衣服提到兩個人臉前麵，又重複了一遍。
    “以後，你的髒衣服，拿來我給你洗。”
    “你看不起我？”
    “沒。”
    “我能洗幹淨。”趙意把麵前擋著的衣服拽下來，“我練練就行，誰也不是天生都能幹好這個的。”
    “我知道你能，但是我就是想給你洗，我不想讓你學著幹這個。”
    就在天上待著吧，凡人的事交給我。